第四十二章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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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鐵手寒離開謝家後,王希雲按照謝居安的吩咐,已經一天沒下過樓,連吃飯也是由“謝母”端上房間的。
馮默然看到“謝母”愁容滿面,她象善解人意的鄰家小妹,沒有掩飾入主謝家的意願,所以馮默然行動了,上樓探望“謝居安”看看這個男人在遭受連番打擊後,是什麼樣的一番情景,望着躺於牀上的“謝居安”不心花怒放。
如果説在a國洛市見到他時,謝居安象飛九天的神龍,睥睨面前一切困難和敵人,意氣風發曾不可一世。今天見到的他,象一條蟲,一條可憐的蟲子!身邊的女人,死的死、走的走,公司也破產了,就只剩下這個牀上的人。馮默然就是要讓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嚐嚐那種傷痛
絕的
受。
但這還不夠!馮默然眼中的寒光一閃不見,換上了清純的笑容。因為她沒有把握,這條蟲子會不會再發威,瞬間變成了神龍。
“小安哥哥!小安哥哥!”馮默然站牀邊輕輕地呼喚,温柔而純情,在沉悶的房間內,如突來一股風。見到“謝居安”仿若睡
了,對她的喚聲聞所未聞,馮默然坐在牀沿,愁苦地嘆氣“小安哥哥,我知道你聽得到,但你這樣…大家都擔心,默然也很擔心的。”對這軟聲細語“謝居安”似乎動了動。若沒聽到謝居安所説。王希雲倒可惡作劇地捉
她,反正他頂着謝居安地身份。然而。在國際金融界呼風喚雨的馮先生,何等地毒辣。
“想在我面前扮純情,門都沒有!”王希雲暗哼了聲。越是扮純情,越符合馮先生深隱幕後地身份,王希雲越忿恨一分。
“走!你給我走!我什麼都不想聽。”面對這樣怒吼,馮默然象只受驚的兔子,茫然不知所措。哆嗦地説:“小安哥哥,我我走了,你要看開些。”然後踩着的一連串高跟鞋的聲音,急促地走了。
王希雲從牀上翻坐起來,快意地笑了,笑得有些冷。
這笑在雷敬濤眼裏,是傻笑。
“小安你沒事吧?”
“呃。師伯?您來了。”
“謝居安”無力地搖搖頭。
雷敬濤目光灼灼盯着謝居安,似乎想看透他,鄭重地説:“在常霞還沒找到之前,你不要放棄,也不應該放棄。師伯相信你不是自暴自棄的人。”
“謝居安”點點頭。
“剛才小然跟我們説了你的狀況,她也很擔憂。”雷敬濤説“她想陪你出去走走。一起離開謝家村。四處逛逛,逛逛也好啊。”
“師伯,這次休假時間快完了。我還得回西北,就在家裏多呆幾天吧。”
“也好。”雷敬濤明白“謝居安”的意思,在家多陪陪家人。默默地回到自家屋子時,雷敬濤也對馮默然傳了這番話。在雷敬濤地心裏,對馮默然懷有一份歉疚、一份父親對女兒的寵愛,希望她和謝居安真的能好好相處。
在院子樹下,馮默然採下一枝黃花的花菊。一片、一片的花瓣,撕落;花菊只剩下花蕊。花蕊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幾腳。
這一舉動。沒有逃過雷敬濤的雙眼。是他在屋子裏透過玻璃看到了。
雷敬濤若有所思後,苦笑。
“濤哥。你説小安真的是天煞孤星?”萍兒打着線,沒來由地問。
雷敬濤自然瞭解萍兒話裏意思,笑着説:“這東西哪能説個準?”
“寧可信其有,我想…”萍兒不無擔憂地説。
“前次出去渡月,總覺得時間太短了。我看這一兩天,嗯,就定在後天,我們一家三口再外出旅遊。”雷敬濤也想着將馮默然暫時帶離謝家,便順水推舟地説。
“老沒正經!”萍兒啐了一聲,卻帶着無限歡快“我等下告訴小然,讓她高興高興。”可萍兒帶去地好消息,無疑讓馮默然有了提前動手的想法。馮默然與母親説了聲“來了這幾天,都一直悶在家裏,我到村裏走走。”一個人便出了謝家。
天有不測風雲,一股冷空氣南移,午後就開始變天了。謝家村的上空,被鉛雲壓得低低的,有風雨來之勢。
小島外的海面,剛才還是碧波微漾,現在卻萬頃怒濤。
“變天了!”謝居安抱着“常霞”出來透氣,這是他答應她的。
蘇荃是他的下屬,完全可以一句命令,讓她去執行,軍人就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就像扮演美琪兒一樣,命令是由殺樓發出地。扮演謝居安身邊的親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因為這一切都衝着謝居安而來。蘇荃卻主動請求扮演常霞,她是居中聯絡員,確屬她最適合。這個理由很充分,充分得讓人無從反駁。
北風吹得衣服獵獵作響,還夾着雨點。蘇荃冷得發抖,但硬是不出聲,只往謝居安懷裏縮了縮。
“回去吧!”謝居安從蘇荃身上看到了與常霞相似之處:同樣的倔強、同樣地堅韌。
悶在狹小的帳蓬裏。悶?蘇荃並不覺得悶。心有多寬,世界就有多寬,暫了心的牢籠,蘇荃覺得這小小的帳蓬比外面世界都寬,
在這小被窩裏,瞧着謝居安在牀邊枯坐“小安,昨晚在外面吹了一夜的海風,如果累的話,躺下一會兒。”蘇荃挪開半個身位。
“唔!”謝居安躺下,雙手枕着頭,雙目直視着帳蓬頂上。他在等着馮默然出手,等着更確鑿地證據。來證實自己的推測。
蘇荃拉過一半地被子,蓋在謝居安地身上,然後別過身子,面對裏頭側卧着,或許是牽動傷口,或許是潛意識,輕哼了聲。明明在傷口周圍封了位。怎麼會痛?但謝居安扳過她地身體,將她的頭靠自己胳膊上“不要亂動了,怕牽涉到傷蘇荃聽到自己猛烈地心跳,這心跳聲比帳蓬外的風聲還要大。驀然覺得有趣,便笑出聲來:這時的謝居安像拘緊而又愛裝大人地小男孩。蘇荃調皮地鼓起嘴,吹出香風。吹着謝居安鬢邊的髮絲。
髮絲拂動,拂得脖子癢癢的。謝居安無奈地説:“你又調皮了!”
“我就是調皮!”蘇荃皺起鼻子説。調皮、撒嬌本就是小孩在長者面前、女人在所愛男人面前的權利,女為悦已者容。
“鄉下老人説,女吹風,男吹雨。看你一吹,把冷空氣都帶來了。為了阻止冷氣繼續南下,我就…”謝居安用行動來表明。用嘴堵住了蘇荃的嘴。
這是她所期望的那樣麼?是的。幾年冰封地心,在覆上一層面具後,突然綻放了。這是夢。也許是隱藏在深處的渴望。在夢中總是那樣無所顧忌,蘇荃生澀地回應,整個人已趴到謝居安身上。
外面的天氣變冷,帳蓬裏的温度卻在上升,倆人的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了…
“要拿開面具麼?”
“不!給我留下一個好夢,好麼?”
“夢?
…
”下體刺痛,伴隨着一聲輕哼,那是枷鎖碎裂的聲音,蘇荃在微微失落間。到了充實。漸漸地心也飛了出來…
黃昏已來臨,帳蓬內地“風雨”已暫歇。兩人在享受着雲雨後的寧靜。
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謝居安隔空攝來電話,是鐵手寒打來地。
“大師兄,對方的魔爪已伸出來了。”
“説!”謝居安震奮中,又帶着失望,多麼希望馮默然能從此收手。
“喬裝成伯母、大姐的人已經相繼中毒,估計二師兄也不能倖免,還好有你給的紫蔓陀葯粉,暫時壓住了體內的毒菌。我們在路上了,我請了雷師伯和萍姨,陪她們一起去了武警總院,可二師兄堅決不走,估計有難言的苦衷…”謝居安邊聽邊思索着“鐵手,你再返回去告訴小云,就説在小島發現了常霞的蹤跡,將這幫人引來小島。之後,你們進駐謝家村後,盡最快的速度控制好局面。在搜索過程,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人,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處。叫小云堅持,一定要等着你們佈署好。”
“大師兄,我怕二師兄有危險。”
“這…你倒不用擔心。馮默然苦心造詣對付我,不會一下殺了小云的,從這幾次地手法來看,她是想慢慢折磨我。你聽説過貓捉老鼠地故事麼?”
“大師兄,我知道了。我現在要不要派只船過去接…師嫂?”
“不要!我要留在小島上。”蘇荃靜聽着師兄弟倆對話,專橫地進話來。
“按她説的做吧。叫殺樓地所有兄弟立即退出謝家,潛伏到小島的周圍來。”謝居安無奈地説,代小點些,沉重地合上了電話。
“要行動了麼?”蘇荃低喃道。她知道行動結束後,就是她夢醒的時分。
冰涼的眼淚,滴在謝居安的膛上。謝居安卻拍了下蘇荃的
股“老婆,不聽話要打
哦。”這個稱呼,從來沒人喚過她,蘇荃知道謝居安有了這種心意,他本來應該叫“霞兒”的,她不
哭着説:“老公,好好愛我!”她是在用心在叫。
這一刻,外面的風雨加擊打着帳蓬,卻無法掩住帳蓬內傳出的纏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