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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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傲的離去,玄真派的重擔,來得太突然,謝居安盤坐在牀上一直凝神體悟鍛骨篇,心裏本無法平靜下來。乾脆出去透透氣,謝居安從牀上跳了下來,隨意穿着一下,打開房門,漫不經心地走到後院。

尚凝香自第一次靠在男人寬厚的膛後,覺得此生能遇上謝居安,是命運送給自己最寶貴的禮物,那膛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撐着自己繼續對生活美好的期望,在牀上輾轉反側,耳邊一直在凝聽謝居安房間的動靜,恨不得變成那房間的一扇門,能注視着他一舉一動、一呼一就心滿意足。

“咦?好像是小安房間傳來的開門聲音。”尚凝香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就稍微地披上外衣,悄悄地走到窗户旁,怕驚醒了謝小,掀開窗簾一角,透過玻璃往外張望。見到了謝居安在後院毫無意識地來回走着,尚凝香就連忙穿好外套,拖着拖鞋,踢踏地往外趕,也顧不上是否會吵醒謝小,反身輕叩房門。

“咦,香姐,你還沒睡?”謝居安還是保持武者潛意識的鋭,看到尚凝香從房中出來,走向自己。

“噓!你想吵得大家都不用睡嗎?”尚凝香輕聲説,那女孩瞋怪而又撒嬌的神態,倒把謝居安看得愣神了。尚凝香見到謝居安樣子,心裏甜滋滋的,口中卻責備説:“呆子,看什麼看。如果睡不着的話,我們倆一起出動走走,去海邊怎麼樣?”謝居安連想也不想説:“好啊。”待看到尚凝香身上空得有些單薄,説了聲“你等我一會兒”閃身而去,從房裏又轉了回來,手裏提了件長大衣。

謝居安抱着尚凝香躍出圍牆後,在村路上放了下來,然後為她披上長大衣。兩人默默地走在這安靜的鄉村小路上,想着各自的心事,本沒有發覺後面跟着個人。何傲把門派的擔子託給謝居安,心裏有些擔憂,並不是懷疑謝居安品質,而是擔心謝居安太年輕,才十五週歲的人,雖經過生活磨難,比同齡人早些,但肩膀仍然是稚的,怕扛不住這份責任的重擔。

本來就不善言語的謝居安,再加上心事重重,沒有主動搭起話題。尚凝香畢竟比謝居安大了三歲,心眼更活些“小安,你好像有心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講給我聽,我可是一位稱職的聽眾。”謝居安只是乾笑了幾聲,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海邊。

意漸濃,今晚雨暫歇,繁星點點,微風輕拂。只有那海不知疲倦地輕拍海岸,嘩啦嘩啦地響…

“小安,你真的有事,就講給我聽吧,不然明天被阿媽她們知道,會心的。”尚凝香搬出林香這位大神,終於撬開了謝居安的口。

“香姐,你説人長大了,咋會有那麼多煩惱,真懷念以前小時候的,無憂無慮的過着子。可惜,人總會長大的。”謝居安慨地説。

“是啊,小安。人活着總要往前看,不能沉緬於往事。長大也不是個壞事,至少長大後想做出許多事來。”

“這幾個月來在我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也接觸一些人,無論是官員、警察,還是黑幫頭子,發現他們活得也不開心,反不如我去過的橫溝村村民們開心。希雲叫我為人處事,要多注意些策略,不能呈匹夫之勇;師傅叫我率而為,只要對得住良心,不必注重那麼多,該做的就去做。我知道他們説得都是對的,可當我面前那些人時,總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彷彿跟不上外面人的想法。”謝居安緩緩地説出自己想法。

“我現在覺得好亂,不知道從哪裏説起?”謝居安甩甩頭地説。

尚凝香看着面前的小男人,雖然個子比自己高出一個頭,本事比自己大,整天擺着大男人成樣子,但年紀尚淺閲歷不豐,想用自己的肩去扛出一片天,實在有些難為了,她輕柔地拉過謝居安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摩撫‬着他的手背,憐愛地説:“小安,沒必要太苦了自己了。”拉着謝居安一同坐在岸邊,趁勢靠着他的肩膀。

謝居安望向蚴黑的海面,説:“現在師傅要離開,把門派託付給我,我怕自己搞砸了。在我心裏,師傅就象一座高山,為我遮風擋雨,心理總覺得有所依靠。明天,師傅他要離開很久,我也知道這是好事,總覺得心裏頭掉了什麼似的,慌張張,空蕩蕩。其實我。。”後半句話“我把他當做父親一般”細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得到。

何傲站在離他們十多丈遠,可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小安,香姐我會站在你的身後,永遠地支持你,一生一世地支持你,因為我知道,我們的小安是最的!”尚凝香鼓勵地説,也許是到有些冷,緊了緊外面的長大衣。

謝居安或許發覺到尚凝香的舉動,賺意地説:“香姐,我們回去吧,別受涼了。”看到她搖頭,就把她攬在臂窩裏。一股女人的幽香直鑽入鼻孔,心裏不有些悸動,風吹着尚凝香的髮梢,刺得脖子癢癢的。過一會兒,謝居安聽到尚凝香均勻的呼聲,知道她睡着了,沒有照料過別人經驗的他,不敢挪動身體。

天的凌晨,有些冷。尚凝香往謝居安懷裏鑽,捲曲着身子。謝居安苦笑着扯緊她身上的長大衣,把她抱在懷裏,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小,不許笑話我,我就是喜歡他,喜歡伏在他的懷裏,在他懷裏好舒服。。爹,你在天之靈,要好好保佑着小安。。阿媽,小安什麼時候回來…”謝居安聽着尚凝香有一句沒一句的一堆夢話,神情有些複雜,藉着星光,不端祥着尚凝香的臉,這是一張清秀而柔和的臉,此時臉上帶着甜的微笑。不地想起,在gd時的事情歷歷在目,謝居安知道這柔弱的身體裏,卻藏着一顆倔強的心,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但,戀愛?這字詞,對於謝居安來説很陌生的,從來沒想過的,此時卻…

何傲看到他們的這情形,鬆了一口氣,走了。

天剛濛濛亮。尚凝香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謝居安的懷裏,就假裝一直睡着。謝居安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式,對他來説不是一種難事,只是閉着眼,不自覺地體悟起鍛骨篇。

*****

供銷社眾人正吃着早飯。

“阿媽,香姐今天起得這麼早嗎?”謝小問道,林香聽了沒有回答。

“哎,老大真不是蓋的。師傅來了,還這麼早出動練功。”王希雲正嘆着自己是不是在偷懶。

這時,他們卻看到尚凝香正挽着謝居安的手,從外面走進來。被眾人看着了,尚凝香沒有放開手,謝居安卻有些侷促。

“哇,老大。起得這麼早,和香姐一起散步啦。嘖嘖,好漫哦,老大不愧是老大。。”王希雲滔滔不絕地説着。

“去。你小子快吃好,我們去拜見師傅了。”謝居安叫停道。

洗涮妥當後,謝居安帶着王希雲來到何傲的房間,叫了幾聲沒有應門後,推開門進去了,看到屋裏沒人,卻發現在桌面醒目的地方,壓着一張信箋。上面寫着:留謝居安。

為師已經走了,代向你的家人致歉不辭而別。武功一途貴在堅持,成於體悟,這點為師不擔心。對於行走社會,為師僅能留給你一句:緊守本心即可,多冷靜思考。武功只是解決事情的一個方式,並非唯一方式,就是要施展雷霆手段,切記不要暴自己身份,畢竟當今社會已有所不同,非草莽江湖時代。

此去少林,當有一年之期。到時若有疑難,可到少林找為師。明年放假,你和小云來一趟吧。

最後一言,請珍惜懷中之人,他莫要追惜,如何決定,在於本人,為師不做強求。

何傲書。

謝居安拿着信箋,淚水了下來,口喚:“師傅,小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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