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欲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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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會議室內,死靜!靜得連針掉落在地,都可聽出。
謝居安心中只有殺戮!毀滅!
只覺得自己正飄浮血海上方,睥睨着這一方天地,天空鉛雲低壓,血海翻騰不已,怒吼不已。
“卟”一口血箭直而出,正灑在那個“殺”字,變得更猙獰恐怖。
謝居安正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可惜此時神智已失。形意真髓,為秉承中庸之道,常守温和之心,任何極端情緒都可能導致走火入魔,若不是經脈盡毀,即是終生沉浸在殺戮中,不能自拔。
叭嗒!掛在牆上的木框制度表,摔落在地,剛才受到特警撞擊牆面時,已搖搖墜,再經謝居安以全身的內勁吼出,已
不住了。謝居安聞聲猛然一振,
到體內氣血翻騰不已,似那暴怒的黃河之水,連忙強嚥住喉口的血氣,長
凝神,引氣疏導。
譚震天和紀委書記在三樓的監控室裏目睹了這一幕,通過監控錄像看着整個過程,臉從白變紅,再由紅變白。那一聲充滿不屈的吼聲,那一個充滿殺意的字,將意味着什麼?陪同他們的,還有專案組組長王付書記和市委政法口、省公安廳、市公安局一干主要領導,也都目睹這一切,簡直無法想象,這隻在影幕上才能看得到,今天卻發生這位少年身上。
少年?對!未成年。這些大人物怎會在乎小孩之言呢?
監控室裏一片安靜,連譚震天痛苦地低聲自語,都可以清晰聽到“看來,我錯了!我們都錯了!錯估了小安的能力和決心,錯估了我們專案組同志的原則和辦案能力。本來一件尋常不過的案件,不知將來會有多少人會因此而牽連進去。唉,我將不知以何面目去面對何大哥,我太掉以輕心了!現在説這些有什麼用呢,一切都為時已晚矣!”譚震天振聲道:“現在佈置任務。一、趕緊撤掉六樓所有公安幹警和特警戰士,減少不必要的死傷;二、派一
悍的隊伍,跟蹤、布控,不到萬不得以,不得開槍
擊;三、準備好醫院專家組,對王
德夫婦進行治療;四、準備談判專家組,盡是取得與對方聯絡、對話,爭取能和解。哎,此事結束後,我會向省委和中央,自請處分,專案組的同志自己向省委做檢討。現在就去執行吧!”謝居安調息完畢,看到王
德夫婦已經昏倒在地,連忙過去把脈,覺得除原先內外傷,沒大礙,便放下心來。走到其中一面牆壁,這邊敲,那邊敲,然後站定,突然對着那牆壁運勁擊掌。同一處地方,被瞬間擊了三掌。只聽見“咚”的長聲,嘩啦!只見那牆壁已參差不齊地倒下一大半,剩下小半面的外粉刷全部
落,
出疊疊壘壘的空心磚來。
謝居安左右一邊一個,挾起王德夫婦,衝出牆
和走廊,想也不想地從六樓陽台躍下。
譚震天等人從監控錄像中看到謝居安的所做所為,牆倒時震動了整棟大樓,眾人趕緊來到窗口旁,只看見謝居安從六樓躍出,急速落下,在四樓的陽台欄杆一點,下落趁勢一緩;落到二樓時,又在欄杆一點,安然落地;急速奔出公安局大門,不知所向,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
眾人看着謝居安消失的方向,臉十分複雜,王付書記臉
更是颯白。
林局長深有觸地説:“這小子,不是和我説過不會在我這兒搞事的麼?連會議室都破壞得一蹋糊塗,還背上…”自知失言,連忙打住話。
“小林,你也參加談判小組吧,把手裏的工作先給哪位付局長吧。這事儘快儘早與小安取得聯繫,遲了一步,又會惹出什麼變數來,我馬上回省委,向省委彙報。”譚震天看了這位老部下,然後轉向其他眾人,説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公私不分,我確實是和他的師傅有舊。更多考慮的是,他們屬於一個古老的武林門派,誰也鬧不懂,象謝居安這種身手的同門,有多少人隱居我們的社會中,投鼠忌器啊!所以我的意見最好和解,爭取他們能為國家所用。”這種話如果在剛才講出來,恐怕大多數人都會反對,現在眾人都默認了。
謝居安剛到路旁,攔下了恰巧經過的出租車,打車駛向武警總院。
總院急診處,謝居安夾兩夫婦放在躺椅上,大聲喊叫:“醫生!醫生,快來救人啦!”叫得周圍的醫生和病人紛紛回過頭來,看着他。
“看什麼看,還不快救人!”謝居安又大吼一句。
眾人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醫生、護士急忙將夫婦倆搬上急救推牀,匆忙往急救室推去,謝居安也跟着他們進急救室。醫生正有條不紊進行初步檢查和常規救治,見夫婦倆沒能醒轉過來,有個醫生準備拿起心臟起搏器,謝居安阻止道:“那個男的已經傷及肺葉和肝,不起重擊的,還是我來吧。”來到王
德牀前,擠開護士們,先是按住
口一會兒,雙手拼指在
部急點不停,直到王
德嗯地一聲醒轉,而那個醫生拿着起搏器,直愣愣地看着謝居安施為。接着又來到陳善美推牀前“這位病人,等下打些鎮靜劑吧”又施為一番,使陳善美醒來,謝居安輕拂了她的睡
,腹語着:“睡一下吧,醒來後,你會發現一切都會不同的。”又高聲説道:“安排高幹特級病房吧,給他們做全身檢查,安排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葯。”便推門而出。
謝居安來到急診的收費處辦理住院手續,拿出總隊教官證件邊遞給住院辦理人員,邊説:“兩間高幹特級病房,先住一個月吧。”那辦理員連聲回答:“對不起,特級病房不能安排給您,按規定不夠格的。”謝居安怒氣徒升,視着那個收費員,冷聲説道:“嗯?那怎樣才夠格呢?説啊!”怒拍窗台大理石,只見大理石以可看見的速度裂開“説啊!”那辦理員何曾遇見這種惡人,委曲地哭出來,旁邊的收費員見勢不對,趕緊上來打圓場:“這位同志,特級病房要院長批准才行,我們也無能為力,要不這樣,我這給院長打電話請示。”謝居安怒氣一緩,霸道地説:“你和他説,我叫謝居安,叫他打電話給總隊大隊長鄭開重,就行了。”收費員應應諾諾,去裏面辦公室打電話請示了,過一會兒迴轉出來,表示可以。謝居安把揹包裏掏出所有的錢,給那收費員,自己在那邊填報病人資料。
辦妥之後,謝居安本想去看望強哥一趟,可惜自己現在麻煩纏身,不去也罷,得回總隊與王希雲好好代了。
*****
鐵手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憤怒,以往都他對別人執法,今天回到家鄉,卻給同行整治。當幾千伏的電擊,打在身上,電
過全身時,只覺得自己的全身麻痹,肌
痙攣,腦裏一片空白,硬咬住牙
,撐着自己不暈過去。
“你倒硬漢,兄弟們一起招呼,看你能撐多久。”五六位執勤人員,聽到頭兒發話了,興奮不已,這樣的人沙包哪兒去尋,個個磨拳擦掌,不管手裏拿着什麼,都往鐵手寒身上打砸。
鐵手寒由於雙手被銬住了,只得護住自己要害部位,任他們打,口中不住地大罵:“一堆垃圾,有種打開手銬,和你爺爺來對打,今天的場面,來必加倍奉還!”頭兒聞言大怒,喊道:“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打,只要不出人命就行了。”執勤人員就毫無顧忌了,個個不留後手,又一陣亂打,直打得鐵手寒從這邊牆角,滾往那邊牆角,身上血跡斑斑。
鐵手寒經受了他們一個多小時暴風驟雨的踢打,捲曲着身子,從頭到尾硬是不吭一聲,直到執勤人員打累為止。只聽幾個人哈哈大笑“兄弟們以後有新的生活了,每天都來打一陣這個人沙包,出了一身汗後,覺得特別的
啊,哈哈!”憋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心中發誓,一定要找回來的,一定!
咣噹,鐵門鎖上了,執勤人員全部走了。
鐵手寒這時才覺得全身無處不疼,所幸沒有受到太大的內傷,就撐起身子,盤起在地上,按照王希雲教的築基篇,不斷運行着,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只覺得自己正置身於一片火的天地中,到處都是火,自己彷彿成為火海中的一份子,在火海中自由的遊動。只見火海中央,有一個特別亮、特別紅的火球,彷彿有生命似的,隨着自己的呼而大小張縮着…
這難道是築基圓滿之境,沒想到自己也能達到的這一天。鐵手寒收功後,覺得身上疼痛減輕了不少,在臨時刑訊室裏放聲大笑。
火,我就要用怒火燒盡這世間的垃圾!鐵手寒暗暗地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