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兩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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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長鶯飛,又是一年季,這裏是安西都督府最西邊的軍鎮疏勒,季綠草幽幽,清風徐徐,鎮守使李嗣業來到疏勒已經兩年了,李嗣業召集民開荒,並利用赤河修建水利,疏勒的土地肥沃,已經連續兩年豐收了,加上戰爭平息,商路重開,作為大唐最西邊的城市,商業的繁榮帶來的就是利益和人氣,戰爭的創傷已經基本平復。

疏勒的城牆已經修好,牆高三丈,在軍鎮裏面是第一高度了,通向城門的大路兩邊種上了楊樹,在風裏已經又吐新芽了,護城河和赤河相連,正翻動清波,城門口正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象,城外農户將自己過冬剩餘的一些農產品帶來城裏易,剛到的商販們也在等待進城,城門一什的兵卒正在挨個檢查進城的商販和農户。

這時,突然傳來“轟轟轟”的聲音,似乎有大隊騎兵正在飛馳,很多商販都是在草原和大漠上遇到過馬賊搶劫的,對大隊騎兵的聲音很悉,聽見這個聲音一些沒有來過疏勒的商販都臉上變,護衞商隊的護衞也緊張了起來,有些護衞還拔出了兵刃。

“慌什麼,這是我們疏勒少鎮守在拉練呢。”守門的兵卒一臉鄙視説道:“沒見過吧?等下叫你們開開眼,第一次來疏勒的要注意,進城不準鬧事鬥毆,不然後果嚴重,除了沒收財物以外,還要打板子。”城外第一次來疏勒的商販不由十分好奇,城門也不忙着進了,紛紛詢問旁邊剛才很是鎮定的商販,來過疏勒的商販很是得意,就介紹:“疏勒鎮守李大人不但用兵練兵如神,治理地方善政牧民,就連生的兒子也是人中龍鳳,文武雙全,鎮守大人新練成八千陌刀兵,並有四千鐵騎,而小鎮守小李大人,兩年前開始招收民,不管是草原小部落的人員,還是曾經當過馬賊的,還是原來小律戰爭中破家的農民,經過挑選組成了四部團練,號稱風林火山,唉…。天的陽光曬的還真是口渴啊。”這時説話的商販賣起了關子,邊上正聽的有味的一個販貨大鬍子商户急了,從馬上拿下一各皮囊,遞給這商販,賠笑道:“正聽得入巷,先喝點我這馬酒解渴,接着説,後來怎樣了?”這商販得意的喝了兩口又開口説:“這四部雖説是團練,可是每部有一千五百人,裝備良,這四部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直屬小李大人的稚虎營,年紀雖小,個個強悍非常,從去年開始各部就到草原荒漠上掃清了疏勒方圓三百里的各**匪馬賊,不但保得疏勒各個軍屯點的平安,我們商販也是受益匪淺啊,只要進了疏勒範圍三百里,就不用擔心再遇到馬賊了。”説道這裏商販抬起頭來,指着圍繞疏勒城的道路説道:“你們看,小李大人的部隊每天要進行拉練,結果李鎮守的部隊也天天一起練了,每天早上都是這麼一出,這前邊的就是兩邊的馬軍,前邊的是李鎮守的馬隊。”這時前方路角轉過了無數的騎兵,騎兵都是紅甲,馬上騎士是紅披甲,馬身上也是紅皮甲,全部手持一丈超長的馬槊,槊尖被紅布套套住,全部朝上,槊杆也漆成紅,就像紅的叢林,馬上還帶有紅刀鞘的橫刀,全部紅,彷彿血河奔,也猶如無數跳動的火焰越來越近,四騎一排,整齊的奔馳而來,好一個天河倒灌,勢不可擋。

大鬍子商販看呆了眼,嘴裏喃喃道:“如此鐵騎,應該是草原無敵了吧。”剛才解説的商販嗤之以鼻:“這個是穿了皮甲的具甲騎兵,看見他們馬上的褡褳沒有?裏面是生鐵塊,真正上陣的時候這些騎兵是全部穿鐵甲的,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無堅不摧,整個西域只有疏勒有一千這樣的具甲鐵騎,每名騎兵都有兩匹備馬,全部是大宛馬,可是好馬,天天這樣跑上幾圈,鍛鍊得馬力強勁,耐力悠長。”説到這裏嘆了口氣説:“我大唐有這樣的強兵,天下哪國能當?”這騎兵猶如大一般連綿不絕,好一陣都沒過完,這時騎兵顏發生了改變,變成了黑,馬上騎兵顏變成了黑甲黑盔,坐下駿馬不是全身甲了,只有面甲和甲,騎士背上揹着角弓,間黑橫刀如惡魔之角,手中八尺馬槊斜指前方如神龍之牙,背後還揹着四把四尺標槍,眼神冷漠,神情堅毅,氣勢不輸於前面的紅甲騎士。

馬蹄隆隆,旁觀的一眾商販都覺時間過得很慢,彷彿被巨人之手抓住了全身,動彈不得,好不容易騎士全部過完了,全部商販都長吁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看過這樣場景的商販放鬆的説:“**的,每次看見這個場面,都好像被猛獸盯上一樣,累死人啊。”邊上的商販都大點其頭,遠處又傳來了呼喝聲和整齊的腳步聲,一個商販説:“這個是步兵到了,聽説他們這樣已經練了兩年了,每天如此,真是強軍啊。”最先進入眼簾的是弓箭兵,身背長弓,間一邊帶了兩袋羽箭,箭桿很長,一邊掛了一把短刀,身上只在關鍵部位有皮甲點綴,其它地方基本是布甲,也就是三層麻布所編的衣服。

跟在弓箭兵後面的是手拿奇怪鐵筒的步兵,衣甲和弓箭兵基本一樣,間掛的卻是一個牛角,一邊的其中一名商販大奇,問道:“這是什麼兵?手上的傢伙很怪啊。”

“這個可是新兵種,是小李大人編練的,是火字營的霹靂兵,手中的鐵筒就是霹靂筒。”一個知道的商販得意地説到。

説話間霹靂兵已經過完,刀盾兵來了,這個是傳統的大唐兵種,不過身上的甲冑明顯是加強的,不像其他大唐的刀盾兵只有頭盔而沒有甲冑。

最後過來的是真正的步戰王者,可以跟騎兵對抗的終極步兵,陌刀兵。

全部陌刀兵都全身披掛,重達二十公斤的全身甲,背在背上的寒光四的陌刀,每個陌刀兵身高都在180公分以上,都是肩膀上能跑馬的壯漢,連上甲冑和陌刀重量達到了三十五公斤,陌刀兵整齊的跑動着,旁邊的人們覺得地皮都在這個跑動中顫抖着,耳裏全部是轟轟轟的鐵鞋落地的聲音。

終於過完了,眾人覺得天地間還回響着甲冑摩擦聲、鐵蹄聲和腳步聲,愣了好一會才又開始慢騰騰的進城,看過這場武力的展示,眾商販好像都沒有了説話的興趣,辦好了入城手續後陸續入城了。

剛才那個請喝酒的大鬍子商販貨物有五六車的樣子,人也不多,十幾個人,進了城因為都被剛才那一幕震驚了,沒有什麼説話的興趣,就打聽了落腳客棧的地點,徑自就去客棧。

“客官快請進,本店乾淨清,後院有馬廊,飯菜可口實惠,還有聞名的好酒安西。”小二熱情的上一行客商,用簡單快速的語氣介紹了自家客棧,就引着一眾人進了客棧。

那大鬍子左右看了看環境,覺得不錯,就吩咐夥計下貨挽馬,又對小二説:“肚子餓的很了,先來十斤羊,兩壇你説的那什麼的酒,麪餅只管上,終於到了大唐境內了,這趟買賣算是穩了,休息兩天就往長安去。”小二先是大聲的報了那大鬍子點的東西,又奇怪的問那大鬍子:“這位客官,是第一次販貨過疏勒吧?”大鬍子回答:“是啊,出去的時候沒走這邊,往大食那邊繞了一圈,販了貨回來走的這裏,第一次出做買賣。”

“難怪了,到了疏勒還要自己將貨物運到長安,這樣的都是第一次來疏勒的。”小二笑了起來,將巾往肩頭一搭,往大鬍子杯裏加了茶水,又説道:“現在販貨的商販到了疏勒一般都把貨物賣給大通商行,價格給的高,都按市價結算,商販省了往長安販運的成本,很是划算。”那大鬍子一聽,眼睛一亮:“小二哥,真有這樣的好事,按市價結算那大通商行豈不是沒賺的了?”

“怎麼可能沒賺的,你們最多就是販運到長安,大通商行可是要販運到江南的,到了那裏怎麼也能有個對滾利,商販運到江南光是過關給的厘金就沒什麼賺的了,可大通商行可是有李鎮守做靠山的,全部上軍需的牌子,過關不錢的,那就賺得多了,這樣商販將貨物賣給大通商行,馬上又可以出關再去做生意,省了老大的事情了。”大鬍子大為動心,不過又有些猶豫,問那小二:“不知道大通商行在什麼地方?等下吃了酒飯我們過去,小二哥如有時間可陪我們去一遭?”説着遞過一吊銅錢。

小二滿臉笑容結果銅錢在手裏掂了掂,放入了懷裏笑道:“客官真是客氣,等下黃五就來替我的班了,我就和你們走一趟就是了。”大鬍子大喜,連連稱謝,這時大碗的切好滷羊端了上來,烤的金黃的麪餅也一籮蘿的擺好,大鬍子的夥計和護衞看了一早上的熱鬧,肚子早餓了,看見東西上了,個個垂涎滴,大鬍子自己拿了個碗,從小二手裏接過要的安西,兩個罈子都是五斤的,陶罐外面貼了一張紅紙,上書“安西”三個大字,下面還有小楷寫的小字“順街倒,因酒烈難當,多喝難免順街倒,勸君少飲”大鬍子大奇,問道:“這可是怪事,都是希望酒多賣的,這個怎麼還勸人少喝的?”小二眼崇敬説:“這個酒可是我們少鎮守發明的,這種順街倒只是最低等的,可卻是最受歡的,那個草原上的漢子來了疏勒不喝安西的,都不能説自己喝過好酒,客官你們請慢用,等下用完了來叫我就是。”説着做個揖轉身走開了。

大鬍子拍開那酒的封口,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飄出,大鬍子深一口氣,臉上出陶醉表情,連忙倒上半碗,迫不及待的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沒想到這酒極是烈,酒進了口大鬍子就嗆住了,想咳出來又捨不得,憋得臉通紅,終於嚥了下去,就覺得一股**辣的覺從口至胃一直燒了下去,酒一到了胃中就覺身上也暖烘烘的,連疲憊的覺都少了很多。

大鬍子呵出一口酒氣,叫到:“好酒啊,真是好酒,又有勁道口也好。”其他人也坐上了桌子,每人倒了一碗酒,就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連大鬍子在內每個人都覺得這樣的酒才是對胃口,拿麪餅捲了羊大嚼,間中喝上口酒,興會淋漓。

大鬍子跟旁邊坐着的護衞頭子低聲説:“等下吃完了去那大通商行看看,如果真如小二哥説的,那就將貨物出手了,就怕遇到地頭蛇要強買強賣,你們等下看好了啊。”護衞頭子點頭道:“東家,等會我會小心的。”還對其餘的護衞説道:“你們少喝點,等下都給我打起神,可別大唐都到了卻出事。”一眾人狼虎嚥吃完飯,酒足飯飽,因為酒太烈,有兩個夥計喝多了,坐那裏搖搖晃晃的就開始打起了瞌睡。

大鬍子見差不多了,起身叫小二結賬,結了賬就叫上剛才的小二準備去大通商行,大鬍子跟小二通了姓名,大鬍子汴單名一個安字,小二哥姓王,行三,叫做王三,小二稱呼大鬍子汴老闆,幾下就親熱得很了。

汴老闆帶了兩個人,和了王三一行人出的門來,王三不愧是小二,嘴上十分來的,從出門就開始介紹了起來,幾人走向北門,將要到城門就看見好大一棟石質的房子,門前站兩個橫刀的漢子,門口大門高大,門上的銅釘閃閃發光,好多人進進出出顯得十分繁忙,門頭上一塊金子牌匾,上面書“大通”二字,字體清俊有力,門邊掛有一個銅牌,上面寫有大通商行四字。

“這便是大通商行了,這個牌匾可是詩仙太白公題的字,那可是我們少鎮守的老師。”王三自豪的説道。

汴老闆抬頭看這牌匾,又看這氣派的門面,羨慕不已:“這氣象一看就是各大商行,看這佔地,不知道後面的倉庫有多大,嘖嘖,看樣子就是做大買賣的。”幾人從門口走了進去,兩個把門的彪悍漢子只是看了幾人兩眼,就沒理會他們了,可能是王三早不是第一次帶客户上門了,左邊一個漢子還笑着招呼王三:“王三,今天又帶人來了?看來這個月就屬你帶人多了,這個招待的月榜第一,你可是拿定了吧?”王三笑的嘴都合不攏:“託福託福,上個月身體不好,讓吳勇那個小子得了第一,這回看他還追得上不?”

“離月底可還有七天呢,你王三不要得意得太早,到時候被比下去了就難看的緊了。”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眾人回頭一看,見是另一個穿灰布衣服的年輕男子也帶了幾個商販模樣的人走到了門內。

王三臉一下就垮了下去,也不搭話,扭頭往旁邊吐了口唾沫:“出門沒看黃曆,居然遇到了烏鴉,要倒黴一天的。”那年輕男子大怒:“王三你小子怎麼説話的?這個月我看你還是要拍在我吳勇之後,那月票可還是我的,讓你眼饞死。”王三理也不理吳勇,拉了汴老闆就進了前廳,一進去就聽的嘩的一聲,覺一股熱撲面而來,裏面是向茶樓一般設了很多桌子,每個桌子用木屏風隔開,靠裏面有一個櫃枱模樣的去處,不時有隔間裏面的人帶着人往櫃枱走去,裏面就搬出一袋袋的銅錢和銀子,然後後面就走出一隊搬工跟着走出門去,帶人的都身穿一件紅馬甲上面還用白漆寫了奇怪的符號。

汴老闆才正在觀察,這時有個身穿紅馬甲的人走了過來,作了一揖問道:“幾位是來販貨的麼?小人第七號經紀人,姓馬名雲福,這位老闆可帶有貨物清單?”汴老闆連聲道:“有有有,帶來了。”馬雲福道:“那好,幾位請跟我來,我們到那邊詳談。”説着引幾人來到一個隔間,幾人坐定後,馬雲福接過貨物清單,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就看完了,本來也沒幾車貨物,馬雲福説道:“這位老闆怎麼稱呼?”汴老闆趕緊説:“鄙人汴,單名安字,馬經紀叫我老汴就行。”馬雲福説道:“看了汴老闆你的貨單,現在的波斯地毯市場價值是五貫一張,這個汴老闆比較多,基本這次的貨物就是一地毯為主了,分着大小,最大的可以用十貫收,最小的五貫,不過還有你帶了十把烏茲刀,這個價值可就高了,我要先看看品相,才好定價。”汴老闆朝身邊的一人使個眼,那人就從懷中拿出一把彎刀來,只見這刀以牛皮為鞘,刀杆口蘸金,刀柄上鑲嵌了幾個寶石,全部是紅的,以六個圍一圈。

馬雲福接過刀來,把刀一拔,就見那刀身刻滿花紋,以線條組成一個個的菱形,刀鋒上反出點點寒光,刀型類似牛角,整把刀在華麗中透出一股殺氣。

馬雲福説道:“好刀,好刀。”這時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將刀拿了過去,同時一個聲音響起:“果然是好刀,這個可是烏茲鋼,在這裏還是第一次見到。”汴老闆大恐,和身後兩人一起站起,大喝:“什麼人光天化之下敢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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