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枯井重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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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月亮,灑下如銀的光芒,照在群山疊峰之上,清涼中,顯得如此的柔和、恬靜。

夜已深,萬籟俱靜,只有怒江的水仍在滔滔地湍急奔著,不分夜,它們在找到其最後歸宿之前,似乎永遠不會稍停一刻,也不會對鬼斧神工的大好景,存半點依戀之情。

著,著,時光在它們奔中消失,歲月在它們匆忙中滑過,多少過去的,已到了它們的歸宿,也跟著有多少跟來的仍在追求。

月輪緩慢地向西移動著,清亮而柔和的銀光,已照到了怒江兩岸狹壁朝西的一面,也照在一處令人觸目心驚的突起巨石之上。

那是一塊黑的突巖,距離岸頂約有百丈之遠,是這光滑如鏡的石壁上,唯一突起的一塊。

巨石外突,如人之面,鬚眉俱全,但卻沒有人面那麼調和,因為它的雙目暴突如磨盤,不知是人工雕琢的還是天然的,那兩隻眼睛竟然閃閃發著綠光,再配上那張巨張的大嘴,兩腮高高外伸,如石柱般的白森森的巨牙,在月光照耀之下,顯得分外怕人。

突出鬼頭的周圍,隨著石頭的方向,刻著大大小小的數不清的鬼臉,大的約有數丈方圓,小的也有車輪大小,每一個鬼臉上,都鑲有或紅或綠的寶石為眼,月光照耀之下,只見紅綠的光芒照耀出數不清的猙獰面孔,看了令人心寒。

單由這些珍珠寶石所鑲的位置,就可以很明白地判斷得出,這些鬼頭,完全是人工雕出來的。

就在這時,驀地——巨大鬼頭口中的紅石壁,突然在一陣軋軋聲中裂出一道門戶,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緩步踱了出來,她那沉穩的步伐,實在與那頭白髮不相配。

白髮老婦走到鬼頭右面的一巨牙之下,突然仰起臉來,啊!我的天,她到底是人還是鬼呢?

只見她臉上五顏六,滿面花紋,皺紋重疊,眼圈猶如紅蠟,偏偏上面覆著兩道其白如雪的長眉,目中透出可怕的光芒,單由這份長相,實在使人難以相信她是人。

老婦仰頭看看天上月,突然轉臉朝紅門裡柔聲叫道:“芬兒,快出來看,今天的月亮好美啊!”內深處,傳來一聲嬌呼,道:“婆婆,你快來看,他是不是要醒了,快,快來嘛!”聲音清脆嬌甜,悅耳之極。

白髮鬼面老婆婆敢情不是鬼,而是個人,她聞言鬼臉一變,喃喃地道:“這三天來,芬兒好像完全被他住了,一天到晚守在他邊一步不肯離開,早曉得我當初乾脆把他丟到江裡去算了。”這時中那嬌甜的聲音又急叫道:“婆婆,快嘛!你是怎麼了!”聲音已有些嬌嗔之意。

鬼面老婆婆面一變,連忙應道:“來了,來了,小姐!”敢情,她們之間的身份還有主婢之別。

鬼面老婆婆似乎很怕小姐生氣,急忙提氣輕身,只見人影一閃,她已如一陣風般地一閃沒人鬼口中不見。

這裡,是間佈置堂皇無倫的小巧石室,但見珍珠瑪瑙琳琅滿目,方圓不到五丈的房間中,四周白如玉的石壁上,幾乎沒有一處是空的,不過,雖然掛了這麼多,但卻使人觸目覺得一點也不零亂。

在四周珠寶的照映下,石室之內,光線顯得特別柔和。

只見,石室右側石壁之下,放著一張黃玉石上黃綾被下,此時正睡著一個面紅潤如嬰的俊美少年,由他伸在被外的手臂上的黑衣袖,可以知道此人是穿黑衣的。

黃玉邊上,坐著一個長髮披肩,眉目勝過畫中仙子的美豔半少女,少女下身圍著一方黃綾,只到膝蓋,上身則什麼也沒有,玉高聳,潔白如美玉,引入遐思,她一雙人的美目,這時正自一瞬不瞬地盯在少年臉上,焦急、不安,啊!這是多麼天真、聖潔的目光啊!

就在這時,她背後的房門輕輕啟開了,那鬼面老婆婆緩步走了進來。

少女聞聲霍然回頭,叫道:“婆婆,你快來看,他是不是要醒了?唉,真急死人。”鬼面老婆婆看了上少年一眼,點頭道:“嗯!他真的快要醒了。”話落伸手在石桌上拿起一塊黃綾給半少女披在身上,道:“把這個披上!”美豔少女黛眉一皺道:“不要嘛!人家不要穿。”鬼面老婆婆急道:“等會他醒了看到你這樣會生氣的。”半少女粉臉一怔,不安地張著兩隻大眼睛,道:“婆婆,真的嗎?你看我這樣怎麼不生氣呢?”那表情和不安中,充滿了茫。

鬼面婆婆又看了上少年一眼,道:“他是男人,所以他看了你這樣,會以為你不是正經女人。”少女聞言面突然一變,冷聲道:“誰敢說我不正經?”就在這時,那上的少年,突然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緩緩睜開了星目,當他一眼看到半少女的裝束時,俊臉不由為之一紅,趕忙把頭扭向一邊,冷冷地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半少女一見少年醒來,芳心中好像非常高興,聞言連忙笑道:“你醒了!”話落伸手去拉少年的手,神情是那麼純潔。

少年用力一掙扎,翻身一躍而起,飄落下,速度快如閃電,倒把那半少女與鬼面老婆婆嚇了一跳。

少年一離被窩,登時出一身黑衣,嗨!原來他是被九紋龍擊下怒江的丁雁翎。

丁雁翎落地自己也不由為之一怔,忖道:“我怎麼一點內傷也覺不出來了呢?”鬼面婆婆似是久經大敵之人,一怔之下,立刻閃身擋在少年之前,冷聲道:“你嚴重的內傷敢情是全好了。”丁雁翎一抬眼,心中不由一跳,沉聲道:“是的,不知是誰治的。”鬼面婆婆冷冷地道:“我們小姐!”丁雁翎一怔,問道:“她在哪裡?”半少女急上一步,道:“難道我不配?”丁雁翎俊臉一紅,急忙把目光移開,冷冷地道:“兩位救在下不知有什麼企圖?”鬼面老婆婆聞言心中不由大怒,冷笑一聲道:“少年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你如此冷言冷語相加,就是你報答的方法之一嗎?”丁雁翎俊臉一紅,因為,鬼面老婆婆說得合情合理,他確實不該如此,他,深深地盯了鬼面老婆婆一眼道:“只要是正當的要求,在下雖死也甘心情願。”半少女雖然從來未涉足江湖,但生卻聰明無比,聞言美瞪,怒聲嬌叱道:“你看我們哪一點不像正當的人?”丁雁翎被她一,忍不住道:“姑娘的裝束。”半少女聞言大悟,伸手從桌上拿起先前那方黃綾,往身上一披,道:“這樣對了嗎?”丁雁翎這才敢將目光移向少女,目光到處,他心中不由一動,心說:“她的目光是多麼純潔啊,剛才我實在不該如此惡言相加,對一個救命恩人,如此無理。”思忖間,俊臉立刻一緩,恭身一揖,道:“在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了…”少女一笑,狀至愉快,她盯著丁雁翎,道:“現在你不生氣了嗎?”丁雁翎搖搖頭道:“在下本來就沒生過氣!”少女道:“不!全是我惹你生氣的,本來婆婆就要我把它披上的,我因為從小住在這裡,不穿衣服慣了,所以穿上很不舒服,因此才不肯穿。”這時,鬼面婆婆突然問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丁雁翎掃了這主婢二人一眼,毫不考慮地道:“在下丁雁翎。”少女嘴道:“我叫花豔芬,她叫鬼面婆婆。”丁雁翎聞言心頭不由自主地一沉,暗中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之上,沉聲道:“兩位可是西藏秘宗的人?”話落人已退後了兩步,雙目緊盯在鬼面婆婆臉上。

丁雁翎一語道出兩人底細,鬼面婆婆臉上也是一緊,一重殺機緩緩罩上,冷森森地道:“你怎麼知道?是誰派你來的?”聲落緩緩舉步向丁雁翎去。

少女似乎對丁雁翎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好,她一見老婆婆面呈殺機,芳心不由大驚,脫口叫道:“婆婆,不許傷害他。”鬼面婆婆轉臉不安地道:“小姐,為了我們的安全,決不能放他。”丁雁翎冷冷一笑,道:“是的,為了江湖武林著想,在下也不能放過你們。”少女急道:“我們從來就沒有危害江湖,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們呢?”鬼面婆婆似乎覺得小姐如此委曲求全,有違一代宗主身份,所以不得不補充道:“我們秘宗雖然不危害江湖,但也不能任人輕視。”丁雁翎心中一動,脫口道:“斷魂谷殺害中原同道無數,難道不是為害江湖嗎?”鬼面婆婆聞言一怔,道:“斷魂谷?莫非他們已向中原發展了?”少女卻不安地叫道:“婆婆,我的功力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練成啊,娘臨死的時候,不是待我們說,不許秘宗的人到中原嗎?現在,他們都去了啊!”言下多少有些焦急和不安。

鬼面婆婆突然嘆息一聲,道:“大概還需要半年時間,你一定要好好用功,以便早重振我們秘宗的聲譽,消滅那些叛主賣友之人,唉!”言下似有無限慨。

丁雁翎由她們的對話中,似乎明白了許多,心說:“莫非西藏秘宗現在統治中的,並非真正的秘宗之主,假使真是如此,我倒可以趁此機會,把這少女說服,使她與中原武林同心合力,消滅這股江湖暗。”思忖間,不由抬眼向少女望了過去。

但是,當丁雁翎與她那清澈純真的目光接觸時,心中不由泛起一陣羞愧,暗叫道:“丁雁翎啊!丁雁翎,你如果利用花言巧語去欺騙她,不管用心是多麼光明,你也會一生一世覺得慚愧。”鬼面婆婆看到丁雁翎臉上的表情,只道他已聽懂了兩人的談話,而覺得慚愧不安,心中那一股怒意,頓時消失,沉重地嘆息一聲,道:“少年人,我派的不幸,你已略知一二了,我希望你以後出道時,不要宣諸江湖,因為,這隻能算是本派的家務事。”丁雁翎誠懇地點頭道:“在下決不使兩位失望就是,到時,如有什麼用得到在下的地方,丁某決不推辭。”少女聞言,臉上泛起天真的笑容,飛身撲到丁雁翎身前,拉著他的手,嬌聲道:“真的?啊,你真好。”歡愉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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