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鐵掌相拼神鬼皆驚金芒乍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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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兩人來到黃山附近。
賀銜山見王一萍一路上雖然有說有笑,但神之間,總有些抑鬱。
賀銜山自己在江湖中蕩了多年,深知江湖中的生活況味與王一萍以往所過的生活截然不同。他的鬱鬱寡歡,必然是因為未能忘懷昔
的一切。
正巧這一帶賀銜山以前來過,知道有一處破山寺就在前面不遠。該地景秀美,而且廟中頗有幾個談吐不俗的和尚。
賀銜山心想借這山自然之美,或許可多少衝淡一些王一萍心頭的抑鬱,因此領先向破山寺走去。
廟中香火頗盛,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大殿中擠著不少頂香禮佛的人。
王一萍站在廟前,面對長谷,靜靜地欣賞了一陣,覺得江南山水,與莽莽平原果然不同。
賀銜山道:“一萍兄,咱們也進去求支籤如何?”王一萍未置可否,賀銜山已轉身向廟內走去。才一跨進大殿,賀銜山突然向後急閃。王一萍頗為驚詫,但立即想到賀銜山此種舉動必非無因,也閃身讓在一旁。
王一萍落後一步,並未看見大殿中情形,輕聲問道:“什麼事啊?”賀銜山並不答話,拉著王一萍急忙繞到殿後,始道:“奇怪,這騷妞怎地也來了?”賀銜山南方人學說北方話,語調極怪。王一萍暗覺好笑,但卻關心地問道:“你說誰來啦?”賀銜山低頭沉了片刻,道:“海萍,就是在北京城裡豔名遠播的海萍啊!我想天下不可能有這樣相像的人。”王一萍
然變
,他時刻忘不了海萍對他的一番虛情假意,害得他家園被毀,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鬼。
賀銜山一把拉住王一萍的衣袖,道:“一萍兄請稍微忍耐一下。”王一萍氣憤道:“你放開我,對這種無情無義的子婊,非重重地懲治她一頓不可。”賀銜山眉頭微皺道:“我懷疑這人如果真是海萍,她決不可能一個人來。”王一萍道:“管他幾個人,難道你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害怕?”賀銜山明知王一萍說的是氣話,心中仍頗不高興。
王一萍甩脫賀銜山手臂,又待向殿內走去。
賀銜山趕上攔住,道:“就算王兄要給她吃點苦頭,可是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啊!”王一萍聞言一愕,心道:“他這話說得不錯。可是,如果我不教訓她一頓,實覺心有不甘。”他伸手撕下一片窗紙,略一運勁,抖手打出。
賀銜山攔阻不及,拉著王一萍急向廟後避去。才一轉過牆角,突然一陣輕微的衣襟帶風之聲,接著有人輕咦了一聲。
賀銜山望著王一萍哂然一笑。王一萍心中頗為佩服賀銜山的料事如神。但卻停步,輕聲道:“咱們掩過去瞧瞧,究竟是什麼人?”賀銜山這人除了武功不如王一萍之外,論到江湖門徑,卻比王一萍高出太多。僅憑適才那一聲微咦之聲,已經猜出那人是誰!因此未再阻攔。
王一萍身輕似葉,飄然掩至屋角,微一探首,立已縮了回來。
賀銜山躡足走到王一萍身旁,輕聲問道:“王兄看見了誰?”王一萍疑惑地道:“該不會是他吧!”賀銜山一聽王一萍這等說法,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不錯,因而心中得意地自語道:“單憑這一點,我就有把握玩你於股掌之上。”王一萍站在牆角遲疑了片刻,突又向大殿走去。
賀銜山既然已經料出陪伴著海萍的是誰,已甚放心。但他為人素來謹慎,目送王一萍前去,自己卻立在原地不動。眨眼之間,王一萍已一躍而回。
“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只這眨眼工夫,海萍那賤人竟已失蹤。”賀銜山哦了一聲,但立道:“王兄放心,她一定是到偏殿去了。”王一萍道:“正偏兩殿我全都看過,就是不見那賤人的影子。”賀銜山偶一偏頭,望見廟後有座數十丈高的石峰,道:“我們到那峰上去,居高臨下,自可一覽無遺。”王一萍也覺得大白天裡急急忙忙的滿廟搜人,的確有些不妥,倒不如看準海萍隱匿之處,悄悄掩去為妙。
兩人掩至廟後,一看左近無人,各展輕功,不消幾個縱落,已翻上峰頂。
破山寺就在腳下,廟中情景,一覽無餘。
賀銜山略一探視,面帶笑容地指著偏殿後面一處靜園中的雨亭,道:“王兄,你可看清亭下那人是誰?”王一萍這時早已看見亭下有一片紅衣裙,遂用詢問的眼光望了賀銜山一眼。賀銜山微一點頭。
王一萍身形一長,急待向峰下縱去。賀銜山急忙攔道:“反正人已找到,何必急於一時,大白天裡,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一個弱女子下手。”王一萍道:“也罷,等到今夜吧!”那角紅衣裙在雨亭下久久未曾移動。王、賀兩人隱身峰頂,視線恰巧被亭頂遮住,但兩人越看越覺情形有點不對。但在這時,一個小沙彌突在靜園中出現。他本來是向通往偏殿的小門走去,途中似是突然發現什麼東西似的,突向雨亭折來。
小沙彌才一走過雨亭,那片紅衣裙突然移去不見,接著即聽見小沙彌詫異地道:“奇怪,是哪位女施主忘在這兒的衣服?”小沙彌語音不高,但兩人早已聽清,登時就是一愣。
小沙彌走下雨亭,手中拿著一條彩鮮豔的紅裙,匆匆向偏殿走去。
賀銜山心想,如果這事只是偶然發生,似乎覺得太巧。如果是她有意如此,則可證明對方早已發覺,自己的行徑只怕早已落在對方眼中。
王一萍對海萍的虛情假意本已大為憤恨,這時又被戲了一遭,自是氣上加氣,他並不就此甘心,道:“走,咱們再進廟去搜搜。”賀銜山此刻卻並不反對,兩人迅速翻下石峰,首先走進雨亭察看。毫無所獲,遂又在廟前廟後,仔細搜尋了一遍。
賀銜山道:“我們分開來找,王兄負責右邊,我負責左邊,在大門口會合。”王一萍不等賀銜山說完,早已向右邊一路搜去。
破山寺規模不小,香客又多。兩人耗去不少時間,將經過的地方仔細查遍,仍未發現絲毫可疑之處。
兩人在廟前碰頭,均到異常懊惱。這時一個小沙彌手持一隻封緘,走到兩人面前,道:“請問兩位施主可是姓王和姓賀麼?”王、賀兩人登時一愕,王一萍伸手接過小沙彌手中的封緘。小沙彌
本未看見王一萍手臂挪動,封緘已到了他手中,覺得莫名其妙。
王一萍迫不及待地拆開封緘,只見緘內一張素白信箋上用眉筆歪歪倒倒地寫著:“子時相候!”箋上既無稱謂,又不署名,直看得王一萍眉頭連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