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章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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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訴你的秘密就是,他們不配我李密生氣,更不值得我李密生氣。”李密嘴角又出不屑的笑容。彷彿嘲笑雲郎將,又似乎在譏笑自己,或者是天下蒼生“能殺我李密的,絕對不是你,能抓我李密的,也絕對不會是你。”小瞧了你,敗在你的手下,不用多說什麼,你殺了我嘶啞著聲音說道。
李密嘴角還是譏誚和不屑“你錯了,我出手只想告訴你一點,你雖然追我千里,在我眼中,你算不了什麼。我要殺你,實在是易如反掌,只是我何必殺你?”他說完這句話後,已經站了起來,不再去看地上的雲郎將,伸手扶起了王伯當道:“還能喝酒嗎?”王伯當吐了口血道:“有命就能喝。”
“說地好。”李密攙扶他緩步向前走去,腳步堅定“有命就能喝酒,丈夫有命,合當做一番大事,你一樣,我也亦如此。”李密攙扶著王伯當向遠方走去,雲郎將等到他們走地不見蹤影的時候,這才掙扎站起,他不信李密居然放過了他,伸手拄地用力站了起來,雲郎將一陣昏厥,又是吐了一口血,卻知道還是死不了,只是望著地上的斷刀,他那一刻,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要想去抓李密。可是不抓李密,他還能做些什麼?
***太僕府地蕭布衣和雲郎將不同,雲郎將只為自己忙碌卻是無功而返而心灰若死,蕭布衣卻終於慶幸自己暫時不用忙碌而心中竊喜。
新的一年開始了幾天,他天天應付飯局的次數已經超過他練功的次數,不過這個頻繁也有好處,最少他在眾大臣心目中都有了個好印象,他讓群臣覺得,蕭布衣不但可以為裴閥所用,如果他們能拉攏的話,也是大有作為。
裴茗翠在蕭布衣到了東都之前煞費苦心,可等到他到了東都當上太僕少卿之後,從沒有手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甚至和他見面的次數也不算多。
蕭布衣忙完了大臣們的邀請後,開始應付出的眾商家。這些人本對蕭布衣就是
謝,這下見到蕭布衣不出意料的上了高位,無論真情或是假意,最少面子上都是客客氣氣。
眾商家到了他的太僕府,喝的天昏地暗,東倒西歪,蕭布衣見到他們醉態的時候,很難過自己居然幹喝不醉。只是他雖不醉,卻不能不裝作醉的樣子。
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太過清高,清高了就是難免讓人不喜,有的時候,泯然如眾人矣是蕭布衣混社會的獨到之處。
林士直球一樣的坐在椅子下面,摟住椅子的一條腿,卻還是舉著杯子對著蕭布衣“布衣,我就知道你絕非池中之物…”蕭布衣最近這句話聽了有八百多遍,耳朵都有點起繭,端起酒杯坐在地上應承道:“布衣承蒙林掌櫃抬愛,我聽說楚州樂水馬場的竇遠和林掌櫃關係不錯?”
“豈止不錯,簡直就是鐵哥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林士直大著舌頭“布衣,你不是想要販馬?你現在是太僕少卿,說一聲地話,哪家牧場敢不給你面子?那我聯繫是多餘的,布衣你現在是太僕少卿,難道還要去做那種低賤的行當?可是你要真的需要,我親自到楚州給你跑一趟。”
“多謝林兄。一切都等開後再說的好。”蕭布衣含笑道。
烏江的南山馬場。楚州的樂水馬場。吳郡的天盛,丹陽地茂牧都算是大隋頗有名氣地馬場,和官府關係一直不錯,蕭布衣公私兼顧,暗想著開後找個什麼機會,奉旨到各個馬場轉轉就好。當然廬陵馬場也是不小,可馬行空被打擊了心懷不忿。今天卻沒有來到。勸說楊廣地任務艱鉅,極為危險,自己順其自然,總不能拿著腦袋去勸的,久在東都,就是不想勾心鬥角都不行,還是遠走地方算是明智之舉。趁著官權在手,積極的廣
朋友。拉攏幫手才是正道。
“謝什麼。”林士直胖手拍了過來“士弘,過來敬蕭大人一杯…”林士弘哼了一聲。卻是站起來向廳外走過去。林士弘是林士直的弟弟,蕭布衣已經知曉,林士弘這次前來,是因為林士直和袁嵐的緣故,可他對蕭布衣並沒有好。蕭布衣知道他和自己隔閡所在,也不勉強,袁嵐有意將袁巧兮許配給他,可是林士弘對於這個巧兮的情
,就算瞎子都能看的出來,見到所謂地情敵順風順水的,林士弘不
也很正常。
“沒有規矩。”林士直好久沒有喝的這麼多的時候,晃晃悠悠的掙扎站起“布衣,你莫要生氣,我去勸他…”
“年輕人,總是孤傲些的。”蕭布衣假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要拉林士直,林士直腳下一軟,又坐了下來,蕭布衣也是順勢坐了下來,二人對望哈哈大笑,袁嵐見了也是笑,心道這個蕭布衣比起林士弘來,那是勝上太多。雖然他竭力想要自己評判的態度客觀一些,但同齡人相比,要輪老成持重,際人情這點,林士弘和蕭布衣實在是天壤之別。
林士弘眼看要走出大廳,突然止住了腳步,直勾勾地望著廳外進來地一人。
袁嵐卻已經說道:“巧兮,布衣醉了,扶他回房間休息。”蕭布衣不等回頭的時候,就聞到幽香傳來,抬頭的時候,就見到一陣陣地紅暈。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喜歡害羞的女子,袁巧兮站在他的身前,想要攙扶,卻又不敢。
林士弘的長嘆之聲八百里外都能聽到,緊接著就是腳步聲急促,漸漸遠走。林士直緩緩的搖頭“酒都盡興了,少卿,我們也要告辭了。”他踉蹌站了起來,心中卻多少有些後悔。嫁女的事情其實他也考慮過,出的時候,都知道蕭布衣定成大器,可要選擇的時候,多少有些猶豫。沒有想到只是一猶豫的功夫,就讓袁嵐搶了先。袁嵐如今在,儼然就是半個主人的身份,看蕭布衣的神
,對袁為信任,自己就算再想拉攏,在蕭布衣的心目中,也是不如袁嵐了。袁嵐為人做事低調,本來圓滑,當然知道士弘對巧兮的態度,可他讓巧兮去服侍蕭布衣,不言而喻,他已經向所有人表明自己堅定的態度,甚至不惜拒絕士弘和他背後代表的林家,林士直本是江南華族,一直覺得汝南七家中,袁家算不得什麼,可如果真的和蕭布衣聯手起來,恐怕是誰都不敢小瞧了。
下人們早早的過來攙扶,眾商人都是告辭,兩個婢女協助袁巧兮把蕭布衣攙扶到房間休息。蕭布衣想說沒醉也不行了,依偎在袁巧兮的身邊,只覺得旎溫柔,實乃到東都之後,從未有過的溫柔場景。
躺在上的時候,蕭布衣只能繼續裝醉,袁巧兮扶住他走到房間,額頭上也有了微微的細汗,只是耳鬢廝磨下,反倒自然了一些。
見到下人準備好熱水,兩個丫環要退出去,袁巧兮卻是叫住“你們,留在這裡。”兩個丫環面面相覷,知道小姐害羞害怕,抿嘴笑道:“是,小姐。”袁巧兮把巾用熱水浸過,自己試了下冷熱。等了片刻,這才紅紅的臉走到蕭布衣身邊,為他細細地擦臉,蕭布衣只能
屍一樣的
在
上,不敢稍動,只怕彼此尷尬,他倒沒什麼,但是要說出自己沒醉的時候。這個袁巧兮多半會害羞的燃了起來。
為蕭布衣洗臉過後。袁巧兮為蕭布衣拉過被子蓋好。猶豫下,又掖了下被角,扭頭問道:“喝酒的人都會嘔吐是不是呀?”一個丫環回道:“小姐,有這種可能,不過我看蕭公子喝的雖然醉,卻還不到吐的程度,不過我還是放了盆子在榻的下面。以防萬一。小姐,你要是累了,我們來服侍蕭公子就好,你不如迴轉安歇吧。”袁巧兮猶豫下“我爹呢?”
“老爺吩咐下人送送各位客人,正在前廳忙碌。”另一個丫環回道。
“他讓我怎麼辦?”袁巧兮問道。
兩個丫環互望了眼,搖頭道:“老爺什麼也沒有說。”
“哦。”袁巧兮緩緩坐了下來,喃喃道:“那我就再坐一會兒。等到蕭公子醒來吧。”
“小姐。我只怕蕭公子要明天才能醒來呢,你莫要等了,很辛苦地。”一個丫環心疼道。
袁巧兮搖搖頭。
“我還不累。”她坐了下來,只是望著蕭布衣地臉,心中不知什麼味道。從小到大,她接受地都是琴棋書畫,賢良淑德的教育,她和姐姐袁若兮不同,袁若兮是以叛逆為主,總覺得自己婚事要自己做主,成天到晚的都想要找個如意郎君,她卻只是在家中守候,知道總有一天,父親會給她找一個,或許不適合她,卻是適合袁家的女婿。
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甚至知道在這男權的社會里,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逆來順受,可這不代表她沒有過遐想。她其實一直都很羨慕姐姐若兮地,她覺得姐姐見識多,主動,終究會找到如意的郎君,自己呢,以後的夫君會什麼樣?她其實也有想過,想到這裡的巧兮有些臉紅,偷偷再望了眼蕭布衣,臉上更紅,只是想說,蕭布衣這個人或許比不過白麵俊俏的公子哥,可他實在是自己見過的,長的最有個的男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那裡面到底蘊含著什麼,讓人望了心中顫動?袁巧兮想到這裡地時候,就想到賞雪廳地初見,不對,賞雪廳不是初見,最初見到蕭布衣的時候,是在大廳之中無意見到。或許不是無意,而是父親的刻意吧,想到這裡地巧兮沒有埋怨,嘴角反倒出一絲微笑,她剛見到溫文爾雅,看起來又和豹子一樣的蕭布衣的時候,大吃了一驚。這是種很奇怪的混合,巧兮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形容,可又覺得這種形容最為貼切。她有些害怕,禮數卻讓她不能逃走,可是她見到蕭布衣那雙眼的時候,她已經鎮定了下來,眼為心聲,她見到那雙眼的一刻,已經知道蕭布衣不會傷害她,他或許不會傷害任何人的。賞雪廳彈琴,由始至終,她都沒有望上蕭布衣一眼,可她心中卻有著蕭布衣的影子,很奇怪的
覺。要敬酒的時候,她終於明白,原來這就是父親為自己找的男人。
袁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女人輕易不能敬酒,女人只能給自己的男人敬酒,若兮姐姐可以不遵守,但是外人都知道袁家的規矩,她卻不能不遵守,她是袁家的女兒,她不能做損害袁家利益的事情。她敬酒的那一刻,心悸不已,她不是為自己找到這種男人而心悸,而是為看到若兮姐姐眼中的憤怒和絕望而心悸!
自小到大,她什麼都是讓著這個姐姐,姐姐雖然不拘小節,可對她這個妹妹也是疼愛十分,她看出來若兮姐姐雖然眼高於頂,卻已經喜歡上了蕭布衣,她不能讓姐姐失望,所以她假裝失手打翻了酒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爹爹,她的小動作當然也瞞不過爹爹,可是爹爹沒有說自己,是否也覺得對姐姐不公,蕭布衣只有安自己,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意?他會知道的吧,他那雙眼睛就是證明,他能
穿一切世情,他定會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自己的心意,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呢。
巧兮想到這裡,心中幽幽嘆息了聲,望著紅燭高燃,輕咬著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