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告別·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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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們去了俱樂部,其實他做了整天的手術,已經累到不行。她在門外站了一天,也不見得就好到哪裡去。兩個人坐在那裡吃著飯,都是神朦朧的樣子。不經意間抬頭看到彼此,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說:“今天手術很順利。”她“嗯”了一聲,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我知道。”他打量她,想了想,忽然叫她:“以深。”她說:“什麼?”他忍不住問她:“你就這麼相信我?”她抬眸,微微偏頭,含笑說:“你說過的,我就信。”他只覺空氣裡彷彿有霧一團,凝滯住、化不開。眼前也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心裡漸漸緩不過氣來,餐廳裡燈光若明若暗,如水波盪漾,映著她白皙的臉頰,那一雙眼睛晶亮如星,璀璨光華。手裡握住了那把湯匙,銀製的堅硬冰冷直頂著手心,此刻卻彷彿發起燙來,烙鐵似的叫人拿捏不住。
他緩緩說:“以深,我要去中非了。”她抬起頭來看他。他個子太高,即便坐著也需要她的仰望,就和江啟徵一樣。此刻他直視著她,一臉的平靜溫和,眼睛裡的關懷一如往常。
她心亂如麻,只是呆呆地重複:“中非?”
“我一直都是msf的成員,最近中心有一個援助非洲的計劃。我已經報名參加。”他低下頭,淡淡地說。
msf就是無國界醫生組織,1971年12月20在巴黎成立,是一個由各國專業醫學人員組成地國際
的志願者組織,亦是全球最大的獨立人道醫療救援組織。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只是原來這些離她那麼近,而如今。是他離開的理由。
“要去多久?”過了很久,她才問出這句話。
“還沒有打算。”他說。
“為什麼會想去那裡?”她終於還是說了。
他坐在那裡。燈光隱隱照在他的身上,眉目清越,神情淡雅。他說話地聲音也是不疾不徐:“上次和中心的一個友人遇見,他這幾年一直都在摩加迪沙。這個曾經是東非最美麗最乾淨地城市,如今衛生情況惡劣,腹瀉已經成為難民們最大的死因。他說,這段時間來。他一直在眼睜睜地眼看著這擁有1200年曆史的古城正在漸漸走向毀滅,每天都有許多人不停地擁向城外,以求取得一線生機,而他對此卻無能為力。…然而他們不知道,即便走出了摩加迪沙,又能夠在哪裡生存下去?”他微微一笑“我並不偉大,出發點也不是單純高尚。我只是想去看看另一個世界生活的人們會是怎樣。看看他們,也許就會對自己的生活狀態有一個新的瞭解和認識。”他抬起頭來,問她:“——以深,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她點了點頭,輕聲說:“是。”他說:“換一個角度看這個世界。也許就會有不同的領悟吧。我也希望是這樣。所以我接受了他們地邀請,參加這次援助中非的計劃。這次,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計劃期滿是一年,但我會順便去別的地方走走,也許在那裡待上三年五載,”他笑起來“或許,就永遠留在那邊也不一定。等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一個糟糕的白髮老頭子了。走在街上也不會認識的那種。”他看著她。眼睛裡有漫漫的溫柔,不張揚。卻溫和得讓人辛酸“以深,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他說得這麼突然。
這麼突然。
她完全沒有反映過來。一時之間不由得怔住,心中百轉千回,不知是喜是悲。昂起頭來看著他地眼睛,看著那漫漫清揚的溫柔,那似乎留有餘溫的關懷,他也只是看著她。只是看著她。
良久,他才靜靜地微笑起來:“我喜歡你,以深。從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天開始,你kao在躺椅上睡覺,連夢裡也是那樣的憂傷,邊掛著淚,眉頭也是蹙著的,鼻子微微皺起,象一隻無家可歸地小貓。聽到我說話的時候,就茫茫然地舉起手來,那雙朦朦朧朧看著我的眼睛,清澈如水,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彷彿是在夢裡:“有時候我一直會想,我為什麼喜歡你?我喜歡你什麼?有時候會找到答案,有時候又沒有。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樣。或許愛一個人真的沒有任何理由可講,就好象你愛啟徵——只是愛他,可是有什麼理由呢?我知道他也愛你,可是我也知道他不會跟你在一起。他是那樣的人,在
情上,越是在意的東西就越是拒絕,因為他怕自己輸不起。”他凝望著她,靜靜地說著話,可是連聲音都是微微顫抖的。她的手也在顫抖,不停地顫抖,周圍很安靜,安靜得彷彿要滲出水來。只有他的聲音在暗夜裡輕輕迴盪,柔和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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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重溫了很多年以前看過地一部電視連續劇,很老地片子,叫做《大時代》。不曉得有多少人看過?
當年第一次看的時候還小,還不懂。現在看,才看明白了好多東西。
而時光荏苒,是再也不可能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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