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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不覺自己的赤身體。

蒼龍斜斜地挑起蒼青右眉，揚出獨屬少年的魅狂肆，嘴裡嘖嘖嘆道:“人族都這麼能哭？像是要把體內所有水分都出來似的。”修長剔透的食指準接住一串滑落的水珠，金銀青妖瞳半眯，仔細看了看，伸出舌尖輕，“有些鹹，帶著微微的甜，能嚐到悲痛憤懣，認命絕望等諸多複雜的情緒。”虛凰雙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腮輕笑，金銀紅妖瞳在少女光的軀體上來回轉，硃紅微翹，“是啊，人族是種很奇怪的生物。在婆娑宇宙的血物種中明明是最柔弱最短命的，數量卻一直佔據了整個宇宙居民的百分之六十。”

“宇宙造物是公平的，人族雖然短命柔弱，但擁有強大無比的繁殖力，而且細胞基因能與許多族群融合，產生雜種後代。”冥龜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哭泣的少女，漠然道。

“不錯。經過數億年的驗證，人族形體毫無疑問是所有物種形體中最先進最靈便的。”虛凰咯咯笑起來，“因此這婆娑宇宙中所有他族生物的進化和化形都不自覺地依照著人族的形體標準。”

“我真想剖開來看看。”蒼龍五指對著哭泣少女緩緩伸張又緩緩收起，妖瞳溢出一絲垂涎和不解，“把那五臟六腑，血管神經摸個遍，看看這人族哪兒來那麼多淚水？”

“渾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是水做的女人。”冥龜的語氣仍是冷冷淡淡地沒有丁點起伏。

“冥龜，你該是最厭惡幻麒的。為什麼他一示弱，你馬上就接受了？”虛凰懶洋洋地側頭，妖瞳內金光與銀紅光芒錯溢，說不出的清豔魅麗。

冥龜半斂雪白的濃睫，身體如老僧入定一般動也不動。半晌，冷漠的金銀白妖瞳突然閃爍起一抹奇異的光彩，像極了水晶琉璃。淡白的微勾，“我喜歡這個女人口的溫暖和柔軟。”在她把封印僵死的他放入衣襟內不久後，他的意識便慢慢甦醒了，甦醒在從未體驗過的溫暖和柔軟中。那一刻，他恍恍惚惚產生了一種名為眷戀的怪異情緒。

“理由一樣呢。”虛凰笑眯眯地轉向蒼龍，“所以雖然童妹妹對我又是拔又是狠摔，我還是捨不得下手滅了她的魂體。”

“你看我幹什麼？”蒼龍鼻中重重一哼，略顯煩躁地拂開落在前的鬢髮，“本大爺想煉化的是幻麒。”

“幻麒好像正在你的護印中休生養息。”虛凰笑得很是燦爛，尾音婉轉撥，“難道這就是煉化？真是笑死我了。”

“……本大爺只是不想看到這個人族乾體內所有的水分。”他記得這柔弱的人族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是逞強地攔在幻麒面前威脅他們。烏黑狼眼中的那份堅定和溫柔竟讓他升起割裂一切的瘋狂怒氣。那時，他就一直在想，如果當初遇到臨世生命契機的是他，這份堅定溫柔會不會就是屬於他的？妖瞳投注到只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女身上，面倏然一沉，伸手將她拉入懷中，魯地掰開那不停蹂躪額際的小手，輕斥道，“人族，再下去你的額頭就會破──”皮字還未出口，回應他的便是少女淒厲的哭叫和奮力掙扎。

“啊啊──啊──好痛！好痛！”童話撲打著他，痛苦嚎叫著想從他的懷裡躥出。

“你瘋了！”蒼龍惱怒地輕喝，一把制住她的張牙舞爪。

“放手！”白影一閃，冥龜已自他懷中奪過少女。然而為時已晚，少女白粉潤的晶瑩肌膚上遍佈深深的血痕，沒有鮮血溢出遮擋的一條條血痕張著貪婪的扁嘴，出裡面的一線白骨，更顯猙獰可怕。

“好痛！哇哇，好痛！哇哇……”童話失聲哭喊起來，完全無暇顧及自己赤的身體，手指顫抖著，始終不敢碰觸肌膚上的血痕。她只知道自己正沉在毀容的悲痛中，突然身子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拉，緊接著全身傳來切割骨般的劇痛，肌膚上便莫名其妙地多出了無數道傷口。

蒼龍見到這情景，怔愣片刻，狂野俊美的臉上現出幾分懊惱，行搶奪的手慢慢垂下收回。

“女人，不痛，不哭。”冥龜輕輕拍著嵌在懷裡不停顫抖的身體。

“你那冷冰冰的聲音和表情哪一點能安撫童妹妹。”虛凰衝他翻了老大一個白眼，柔美的聲音溫軟如棉，“童妹妹乖呵，到我懷裡來，我幫你吹吹就不痛了。”冥龜眼疾手快地打掉伸過來的手，眼皮一搭，冷冷道:“蒼龍皮膚表層的風刃沒割死她，你打算用你肌體上的隱炎燙死她麼？”手上騰出濛濛白氣，輕輕繚繞在懷裡傷痕累累的軀體上，深可見骨的傷痕在白霧中以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癒合。

疼痛減輕了，童話也不由停下哭喊，低頭驚訝地看著這離奇的治癒，時而好奇地用手去觸摸皮膚上那層霧濛濛的白氣。黃泉岸邊體的再生，她痛得只顧得上哭喊翻滾，本就沒那個閒情逸致觀看體重生，但心底一直對再生這種超乎尋常的事萬分好奇。

“哼，她與幻麒過歡，暫時不懼嚴寒。不過你若是抱得稍微久一點，魂體一樣會被你的霜冰凍死。”蒼龍不服氣地撇嘴。

“說的沒錯。”冥龜冰雕似的剔透容顏突兀地浮起一絲幾不可察的淡笑，瞬間透出無窮無盡的詭謐，“想盡情擁抱這個女人，我們必須像幻麒一樣與她定下生死契約。”他抬起懷裡少女的下巴，凝視著她驚愕的眼睛，冰寒指尖輕輕拭去小臉上的殘淚，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