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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說:“我會著急。”後視鏡裡,鬱言的耳廓爬上一點粉,乖巧的答應:“好,以後不會了。”第一節語文課,託早晨那包冒沖劑的福,鬱言整個人昏昏睡,困的睜不開眼睛。下課鈴一響就趴在桌上睡死過去,好容易捱到放學,連飯都不想吃,謝絕了餘曉風要給他帶飯的好意,天知道他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想睡覺。

半夢半醒間,鬱言覺褲子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沒理會。

沒過多久,身邊有人坐下。鬱言沒睡實,來人輕輕一推他就醒了。

鬱言眼睛坐起來,看見程深:“你怎麼來了啊?”程深衝他揚了揚手裡打包的飯,拿起鬱言放在桌角的水杯:“我給你發了信息,你沒回。”說著,他餘下一隻手把鬱言從位子上拉起來:“猜到你沒吃午飯,給你打包了一份,出去吃,走。”鬱言走出去,今天涼快很多,小風一吹散了困勁兒。附中管的很嚴,教室裡不給吃東西,食堂離教學樓有點距離,有時候學生們不去食堂,就在小賣部買點零嘴坐在樓下場吃。

程深臨出門前打了水,不知什麼時候從鬱言包裡摸出一袋冒靈。到場後隨便尋了塊地兒坐草上,打開飯盒,裡頭是一份白米飯加豆腐。

“先吃飯再喝藥。”程深晃動著水杯,從口袋出一次筷子遞給鬱言:“想打白粥的,怕你吃不飽,豆腐也清淡的,湊活一下吧。”鬱言不挑剔,說實話,除了林秋華以外,還從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可林秋華是他媽,他們有著無法割裂的血親關係。程深只是他的朋友。

鬱言一邊吃,一邊控制不住的想起程深早上說的“著急”。

林秋華都沒對他說過這種話,他媽正經又傳統,說過最麻的話大概是小時候一句“媽媽抱抱”,想來是自己太讓大人放心,鬱言就沒在他爹媽臉上見過急。久而久之,自然就忘了被在乎是什麼覺。他都快回憶不起來,他媽上一次心疼他是什麼時候了。

視線一瞥,鬱言看見程深穿的帆布鞋,腳踝處乾乾淨淨,勁瘦有力。

“你把繃帶去了啊?”

“嗯。”程深說:“雲南白藥管用,你不用載我了。”鬱言含了一口飯在嘴裡,不知道是因為冒還是別的,突然覺得很沒味道。

午休十二點四十開始,這段空檔場上有不少飯後散步的同學。

丁建大概是來找程深的,在外場瞄了一圈鎖定他們的位置,小跑著過來。

“程深鬱言!”丁建停在他們面前。

程深不明就裡的看著他,什麼事兒不能回去說,怎麼還找過來?

“怎麼了?”程深問道。

丁建說:“我去小賣部買東西,聽見七班的人說馮兵吃完飯被教導主任逮辦公室去了!”程深和鬱言剛收到風,緊接著就在回班的樓梯上碰到了鬱言的班主任閆靜。

“哎?你倆在一起呢,正好,高主任喊你們去他辦公室。”程深和鬱言悄然對視。

五分鐘後,教導主任辦公室。

馮兵雙手背後,昂著頭瞪視前方,滿臉寫著不服氣。他身邊站著理一班的劉凡,這人鬱言認得,是程深籃球隊的。

程深一看見劉凡就沉下臉,後者直接把目光投向別處。

教導主任高鴻兵一臉嚴肅,問鬱言:“劉凡說,籃球決賽那天,是你看到馮兵踩了程深一腳,這事兒確定嗎?”鬱言不會撒謊,卻也記得程深提醒過他,這件事不要在外面說,怕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此時教導主任面前,他不能亂說,何況那天馮兵確實踩了程深,他生氣且在乎。

“確定。”鬱言點點頭:“我當時在觀眾席,看到七班的人撞到了程深,那天場面很混亂,馮兵就趁亂踩了程深,導致他受傷下場。後來是我陪程深去的醫務室,校醫那邊應該有記錄。”高鴻兵又轉向程深:“是這樣嗎?”程深原本不打算追究,畢竟他們班已經贏了比賽,籃球場上沒監控,那些髒事本無從查證。他不是膽小怕事,只是不願在說不清的事上多費舌,七班人野混子多,糾纏下去雙方都佔不到便宜,何況還牽扯到鬱言,那人聽話又乖,本不懂這些,如果事情鬧大,他怕鬱言受到傷害。

可顯然劉凡沒能體會到自己的用意,大概是那場球被人拿捏住打的忒憋屈,好學生的好勝心在此刻凸顯的淋漓盡致,以至於賣了鬱言也要在教導主任面前參馮兵一本。

鬱言已經點頭,程深不得不認,但也表示不再追究。

當事人已經放話至此,只要道個歉這事兒也就揭過了。可馮兵是個不服管教的,當即就在辦公室鬧起來,把高鴻兵氣的不輕。

下午一點五十分,午休結束後學校播一條廣播。附中教導主任高鴻兵在廣播裡向全校通報,高二七班的體育委員馮兵在不久前結束的籃球賽中故意推撞同學,致人受傷,過後不知悔改,老師問話中出言頂撞,情節嚴重,給予記大過處分並留校察看。

程深憂心忡忡的陪鬱言回教室,下頜角都繃的生硬。

鬱言笑他:“別想太多啦,教導主任都給記過了,馮兵再惹事是不想念了嗎?”程深恨鬱言太單純,更怕自己保護不到他,只得叮囑:“最近別一個人到處亂跑,上下學一定要等我。”鬱言沒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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