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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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今天氣晴朗,奚荷月扶著病情已好轉的菊兒出來走走。
“曬曬太陽舒服多了。”菊兒眯了眯眼笑道,病了多,她福泰的臉龐消瘦了些,臉
還有些蒼白,但
神則比前幾
好多了。
“你身子還沒痊癒,別在外面待太久。”擔心風一吹她會著涼,奚荷月想扶她回屋裡去,另一方面也是她有些不舒服。
“小姐,讓我再曬會兒太陽,這幾一直躺在
榻上,都快悶死我了。”菊兒拉著她的手央求。
“好吧,那就再一會。”奚荷月強忍著身子的不適點點頭,昨夜她便有些頭暈,今更是隱隱疼痛起來,
口也悶悶的,她伸手按
著額際,眸光不經意瞟見有個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她抬眸望去,發現是牧荻爾,又別開頭不想理睬。
菊兒也看見他了,不解地說:“小姐,你瞧那邊有個人一直瞧著咱們,欽,啊!他朝咱們走過來了。”
“不要理他,咱們回去吧。”奚荷月扶著菊兒想回去。
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不對勁,菊兒問道:“小姐認識那人嗎?”她輕抿了下,沒答腔。
這讓菊兒更加確定奚荷月一定認識那人,不回頭看了眼,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們要走,加快了腳步朝她們走來。
“我聽說菊兒身子不適,我帶了些藥給她。”攔下她們,牧荻爾將手裡的幾包藥遞過去。
這個人面貌平凡,但他的嗓音…菊兒訝異的瞪大眼,“你的聲音好像…”在她要吐出王爺那兩個字時,奚荷月低聲制止她,“菊兒。”菊兒遲疑了下,頓時明白,眼前這人就是王爺沒錯。
看看自家小姐,再望望眼前的牧荻爾,菊兒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問:“小姐,王爺怎麼會來這兒?他是來接您回去的嗎?”奚荷月搖搖頭,拉著菊兒,無視站在一旁的牧荻爾,邁步想要回去,他卻伸手拽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她冷漠命令。
“把這些藥帶回去吧,這是給菊兒補身子的。”聽見那藥是要讓菊兒補身,奚荷月略一遲疑,才緩緩接過,“我替菊兒謝過王爺。”剛接過藥,她驀地眼前一黑,身子微晃了下。
牧荻爾飛快的伸手扶住她,望著她的眼神中充滿關心與擔憂。
“怎麼了?你臉不太好。”
“我沒事。”她穩住腳步後,推開他退了一步。
“定是這陣子小姐忙著照顧我,累出病了。”菊兒自責的連忙攙扶著她。
“我帶你去看大夫。”牧荻爾雙眸緊盯著她,從她略顯蒼白的臉龐,更加肯定她病了。
“不用,我回去休息會兒就好了。菊兒,我們走吧。”她冷淡的回絶,領著菊兒往回走。
牧荻爾默默跟在兩人身後,一直來到屋子前,他才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簡陋的屋子,他心中五味雜陳,誰料得到這小小的屋子裡,竟住了他前後兩任的王妃。
回到房裡,奚荷月在邊坐下,菊兒不放心的採了探她的額頭,低叫,“哎呀,小姐,您在發燒!”一定是那夜淋了雨,這幾
小姐又忙著照顧她沒能好好休息,才會病了。
“不要緊,我歇歇就沒事了。”她躺上,覺得全身有些發冷,便扯著被子將自個兒裹得緊緊的。
菊兒著急的跑出去想請袁宿琴幫忙找大夫。
但他們夫都不在屋子裡,菊兒匆忙的要出門去找人,一踏出大門便撞見站在門外的牧荻爾。
她正要開口,眼角卻正好瞄見袁宿琴與韋照回來的身影,她想到小姐對他的抗拒態度,又想到他的身份,也不便開口,就略過牧荻爾走上前,“韋夫人,我家小姐在發燒,能不能請你幫找大夫過來看看她?”聽見她的話,牧荻爾微蹙眉,立刻往屋子裡走。
“這位兄臺請留步。”韋照見他面生,上前攔住他。
牧荻爾未回頭,僅丟了句“我要帶她去看大夫”便走進屋裡。
事隔多年再見到韋照與袁宿琴,當年曾有的憤怒,竟彷佛被風蝕化的沙石,早已消散,此刻他一心只記掛著奚荷月。
聽見他的嗓音,韋照與袁宿琴皆驀然一驚,脫口道:“王爺?”
“怎麼你們也認得他?”菊兒一臉納悶。
袁宿琴詫問:“他真的是旭王爺?!”
“你們不是知道了嗎?”菊兒覺得很奇怪,方才明明聽他們夫婦倆喊他王爺,怎麼這會又這麼問?
“可他的臉…”袁宿琴像是想到什麼,恍然大悟,“王爺必是易了容。”她只知他通易容之術,卻不曾見過他易容的模樣。
“嗯。”菊兒點了點頭,急忙跟著進屋去。
房間裡,牧荻爾想帶奚荷月走,她卻不肯跟他走,推開了他。
“我不回去,你走。”
“你病了,得看大夫。”他好書哄著,不敢用強。
“姊姊會幫我請大夫。”她蹙眉,緊扯著被子不放。
“我帶你去給少尹看,他的醫術更高明。”他耐著子解釋。
“我只是小病,不需要看多高明的大夫。”她還是拒絶。
見兩人僵持著,隨後跟進來的袁宿琴出聲道:“王爺,您先出去吧,讓我來勸勸妹妹。”他望向她,見她朝他點點頭,微一沉,這才走出去。
“姊姊不要勸我,我不想跟他回去。”在袁宿琴開口前,奚荷月便先u白。
“妹妹,我看王爺似乎十分在意你,才會親自過來接你,你為何不願回去?”奚荷月搖首,“他本沒把我放在心上。”
“他若沒把你放在心上,便不會讓伍總管過來,又親自來一趟。”奚荷月幽幽啟口,“他從來不曾相信過我,總是對我一再試探…”她將他扮成不同的男子試探她的事告訴袁宿琴,說完,她抬眸問:“這種事,換作姊姊,你能忍受嗎?又能相信他有把你放在心上嗎?”聽完她的話,袁宿琴先是一臉驚訝,旋即想到什麼又滿臉愧。
“我想他會這麼做也許都是我造成的。”
“這跟姊姊有什麼關係?”奚荷月有些不解,“對了,姊姊與王爺認識嗎?”方才她瞧見兩人的互動,似是相識。
沉默了好半晌,袁宿琴才說:“我跟你說一個故事。有個男孩與女孩從小一塊長大,就在女孩十七歲、男孩十八歲那年,他們順理成章的成了親。”
“成親後,男孩一直待他的子很好,可他
子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缺少了什麼。這時朝中諸皇子為了爭奪皇位,引發了數場內戰,導致民不聊生,百姓
離失所,於是男孩決定前去輔佐其中一個皇子登基,儘早結束奪位之爭,因而離開他的
子。”隱約覺得此事似乎與牧荻爾有關,奚荷月忍不住仔細聆聽,內心深處依然在意他。
“在他離開前,他命一名他很信任的侍衛貼身保護他的子,沒想到朝夕相處之下,兩人
久生情,
子發現,比起男孩,她更愛與那侍衛在一塊,後來她才明白,她真正愛的人是那名侍衛,與男孩之間有的只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回憶著往事,袁宿琴輕聲接著說:“她很想與那名侍衛在一起,可偏偏她已是有夫之婦,他們只好壓抑住這份
情,但仍是難以剋制內心情愫,於是私下往來,最後兩人的私情終究被男孩發覺了,男孩雖怒不可遏,卻寬大的成全了他們,他寫了封休書給她,讓他們兩人離開,對外則宣稱他的
子已病筆。”聽到這裡,奚荷月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姊姊,你說的人莫非是…”袁宿琴點頭承認,“我就是王爺對外宣稱已病筆的王妃。”張著
,奚荷月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她以為她與韋照只是對尋常的恩愛夫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番曲折。
“我想是我昔的背叛令王爺心寒,他才會那麼對待你。”奚荷月回想起當年牧荻爾曾對她說過的戲言,想不到竟一語成讖。
她不為他心疼,半晌,她出聲問:“你後悔過這麼做嗎?”袁宿琴堅定的搖頭,“我從來不曾後悔,與他廝守的這幾年,我們過得很幸福。雖然
子過得清苦,但我的心卻無比的富裕,那是一種情
上的滿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提到韋照時,她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
旺旺地望著她半晌,奚荷月徐徐點點頭,“因為能與心愛之人相守,比任何事都要來得歡喜滿足。”就像當初她不顧牧荻爾已變得呆傻,仍想盡辦法嫁給他一樣,她心中在乎的只有與他相守一事。
“沒錯。”見她能明白,袁宿琴溫聲問:“聽完我的事,你還不肯原諒王爺嗎?”
“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不論原因為何,牧荻爾那麼做傷透了她的心,要她將那些事當作不曾發生過,她自認辦不到。
袁宿琴嘆了口氣,勸道:“再給他一個機會吧,或許傷最重的人,其實是王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