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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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突然不見了,人不是我放的,不過依她那樣的身體,恐怕也撐不了太久了吧!哈哈哈…”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哼,接著整個人飛到牆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之後,砰然落了地。

儲孟孫賞了他一記拳頭,便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儲府,已經沒有值得他留戀的地方了!

半個月後儲孟孫策馬來到咸陽附近的一處鄉間,因為不眠不休地趕來,待他到後,正是天矇矇亮的時候。

當天他離開儲府,便立即趕到寧王府,據鄭管事說,秋聲出事那天雖找上寧王府求援,但不巧當時李初不在,所以救不了人。但他很清楚李初一定知道秋聲在哪裡,於是想都沒想就尋了去。

可恨李初那促狹的子,回答得遮遮掩掩,害他疲於奔命了好幾天,最後才像施恩似地提示他,因此他才能找到咸陽的鄉間來。

從李初口中,他知道秋老帶著秋聲倉卒的逃離了京城,甚至來不及回去一超昭國坊小宅收拾東西。他不管他們為什麼逃走,但他回來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再有機會傷害秋聲。

儲孟孫下馬,牽著韁繩慢慢走到一處竹屋前。放眼望去,這方圓幾里內也只有這麼一戶。屋子算不上新,甚至可以說是破舊,籬笆倒得亂七八糟,屋頂還有破未補。他揪著心,希望能在這裡找到秋聲,卻又不希望傷重的她,真的住在這種地方。

在他猶疑著敲門時,門突然咿呀一聲打開,當他看清走出的人,就是許久未見的秋老時,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秋老也看見他了,可是那張老臉的表情沒有變,甚至連皺紋都沒有動一下,徑自提著水桶,到附近的小溪汲水,連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

儲孟孫跟在他身後,見他吃力地提起裝滿水的桶子往回走,想伸手幫忙,卻被他閃過,也只能默默地隨他回到竹屋前,直到他準備進屋時,才終於忍不住攔住他。

“秋老…”他了口氣,“我要見秋聲。”

“你憑什麼見她?”秋老面無表情地瞪著他。

“我…秋老,你既然到商行和儲府走了遭,就該知道我和秋聲的關係…”

“你和秋聲的關係?你敢跟我說你和我的女兒有什麼關係?”提到這個,秋老整個火氣都上來了,“如果你真的珍惜秋聲,為什麼會讓她遭受那種對待?”

“是我的錯,我應該更注意。我以為商行的人足夠保護她,但我沒料到儲仲孫勾結了捕快…”他心裡的悔恨,不是一句話可以道盡。

“那都是藉口!栱豎我當初突然離開,造成了商行的損失,現在我女兒用命來抵了,我們秋家欠你的,全還清了!”秋老已顧不得眼前的人在過去他有多敬畏,他只知道自己的女兒,差點被這人害死!

“至於你和秋聲之間…對不起,我們高攀不起。”

“不!”儲孟堅決地堵在門口。無論秋老如何責怪,他都要見到秋聲!

“秋老,你恨我、怪我都是應該的,但拜託你給我個機會向秋聲解釋、認錯,我對她的心沒有變,我不希望她永遠存著一個我背棄她信任的心結,我要告訴她,我真的愛她!”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了,秋老盯著他,彷佛想看出他有多少誠意。半晌,秋老譏諷地出一抹笑。

“好!你要看她,我就讓你看!我倒想知道你的話,她聽不聽得進去!”儲孟孫沒聽出他話中有話,急忙要他領路。秋老帶著他,來到竹屋的最裡間,然而簡陋的房裡即使擺滿炭爐,還是抵不住冬的寒意。

幾乎是僵直著身子走到前,他痴痴地望著躺在上的人兒,她原本紅潤的臉變得蒼白,臉頰都凹陷了,嘴乾涸得出現了白的裂紋,虛弱到好像快變成透明的,他手一碰就會消失一樣。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望見她的當下,他的心都碎了。

“怎麼會這樣…”在這一刻,他恨儲家的每一個人,更恨自己,而且是恨到想殺了每一個傷害她的人。

“你知道嗎?當我找到秋聲時,她已在你們富麗堂皇的儲府裡奄奄一息,差點就要走了!”秋老像沒看到他的表情,掀起被子的一角,出一小截秋聲的纖手,再拉起她的衣袖,整條臂上赫然傷痕累累。

“這是你們儲家人做的,就算她已被打得這樣了,在我要帶她走時,她還是想留在儲府等你,因為她相信你會來找她。”

“可你就是這麼保護她的?只要想到她受了這麼多天的折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又是老淚縱橫,幾乎泣不成聲。

“我這個做爹的有多自責、多後悔你知道嗎?我應該帶走她的!但你為什麼要把她帶到商行?為什麼要讓她捲入儲家的風暴中?”儲孟孫無言以對,眼眶不由得泛紅,平時強健的雙臂,甚至有些發抖。

這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他當時夜兼程趕至代州,所以商行的小廝找到他時,他已在代州待了兩天,並著手處理東北商隊的事。他以為李初會替他照顧好秋聲,他以為自己儘快的處理這事,還來得及回去接她。

太多的以為,讓他差點失去了她。

排山倒海的恐懼頓時襲來,差點讓他站不住腳,脫力地坐在沿上。他多希望那些傷痕是刻印在他身上。

平時不小心有點傷口就哇哇叫的她,如何承受得了這些?

讓她支撐著熬了下來,就是因為她信任他啊!但他卻太過自以為是,而背棄了她,辜負了她的信任,他究竟算什麼男子漢?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秋老見他似乎快崩潰,卻沒有任何報復後的喜悅,只是哀嘆這世上利字傷人,情字更是傷人。

用手指沾了些水,濡溼女兒乾裂的,他平緩了下心情才道:“她虛弱到只能喝一點稀粥,硬一點、濃一點的東西只要一吃就吐。要不是有寧王世子的幫忙,我連大夫都請不起…”儲孟孫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該為自己的自大受千刀萬剮,秋老不原諒他是應該的,秋聲如果恨他更是情有可原。在他得到兩人的諒解之前,他連站在這屋裡的資格都沒有。

他站起身來,退到一邊,突然間雙膝跪下,無聲地向秋老磕了三記響頭。

這不是示弱,而是愧疚、是道歉、是悔恨,是永生難忘的痛楚。

沒料到他會這麼做,秋老不愣了下,但儲孟孫沒有再多說什麼,極溫柔地替秋聲蓋好被子後,隨即轉身離開了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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