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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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恕大跨步地步入祭堂,頎長的身形佇立靈前,幽邃的眸子直視正中央的牌位,視線深沉,宛如冷潭般深不見底。

什麼是恨?恨的定義究竟為何?在聽到她處於半昏狀態中說出那句話後,他完全不明白自己過去堅持的恨意,為的是什麼。

她為何不恨他?在他毀了她、她的親人和她的家,甚至毀了她的一生後,為何她一點也不恨他?以眼還眼,他對曲家報復的夠多了,已超過了他們該還的範圍。而他,在做了這麼多復仇的舉止後,卻為何還是無法停止恨意?

其實,你早已不恨了…慕容恕閉上眼,冷峻的面容盡是苦痛。

直至此時他才發覺,一直存在心裡的細微喧擾,原來是他不曾受到恨意矇蔽的真實自我。它早已將他隱藏的心思看透,不斷呼喚他正視自己,他卻反而倔強地反其道而行。

她的手那麼冰,她的氣息那麼微弱,卻還是惦記著他的安危。

他給過她什麼?一些藏有禍心的溫柔?一些隱有狡詐的愛憐?她該知道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在這種天候出船簡直與送死無異,她又何苦如此無怨無尤?他給她的只是傷害,本就不值得…

他還有機會嗎?還有機會挽救嗎?慕容恕抬頭,看向被焚香白煙環繞的雙親牌位。

“如果您們已能釋懷,請您們讓她回到人世,求您們…”屋外,風雨加的天,依然黯沉…

***她從來不知道景緻瑰麗的西湖,竟也有如此狂怒放肆的時候…

風好大,好大,她本就抓不住槳…為什麼她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暴風雨要來了…

我還沒報完仇,我不許你這麼輕易就一死解脫!有人在她耳旁大吼,混雜著風雨聲,卻依然清晰震撼。

是他,她知道的,那些被恨意冰封的話語,是他一直對她耳提面命的…她找到他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她抬手找尋他,虛弱地在空中揮動著,卻觸不到他。

“別…別…出湖…”她的意識模糊了,她的身子好重,可她一定要說…

“我知道,暴風雨來了,我知道。別擔心,我知道了。”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掌握,像怕她會突然離去般握得死緊。

那手掌好溫暖,像那白堤初會,他覆住她手握著傘的覺…

是嗎?他知道了…

曲無瑕緊緊反握,一直不停囈語的她緩緩安靜下來,畔噙著一抹安心的淺笑,終於沉沉睡去。

榻旁是壓低了音量的對話。

“這位姑娘已無大礙,再多加靜養就沒事了。”

“多謝大夫。李城,送大夫出府,其餘的人也都退下吧!”

“爺,您休息吧,讓書兒…”

“都退下吧,我會守著她…”***朗朗的晴光從敞開的窗欞中入,輕柔地灑在那抹純麗的睡容上,姣美清靈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緩緩地,那細密的羽睫微微顫動,輕煽了數下,還帶著乍醒茫然的翦翦水眸在經過數的隱藏後,終於再次得見。

“醒了?”一隻大掌溫柔地撫過她的額,為她拂開散落的髮絲。

曲無瑕上他溫柔凝睇的眼,好半晌,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

“想喝水?還是想吃點東西?”他柔聲問道。

他和在水榭時的他好像,只不過,似乎少了那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心機…曲無瑕有些失神地看著坐在榻沿的他,輕輕搖頭,空白的腦中轉為紛雜。

她的心裡現在一片混亂,太多事了,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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