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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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了,你們別擔心。”蘇少初朝她們安撫一笑。

“我為無憂、無愁而救你,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女兒,別再負了萼妃娘娘對你的一番深情與心意上就在她要起身時,朱毓忽握住她的手腕,猛一吐勁,朱毓再次吐血,蘇少初也痛呼而出,被迫與他同樣單膝跪倒在地,一抬首就對上他然凜冽的眸芒!

“三皇子…”

“爹…”

“少初…”蘇雪初見狀,趕忙放下風綽兒衝過來。

“你…想做什麼?”蘇少初難受的緊咬著,原就隱隱作痛的臆此刻像爆開般痛苦。

“你的…內傷可不假,二片金縷紅葉的力量太強了,蘭赤石也無法一次穩下你的內傷…哈哈哈…你總有一樣是真了嗎?”朱毓鮮血淌灑所呈現的模樣如瘋狂般,令在場之人皆一驚!

“三皇子,旭丹紅每動一分力,便反折三分勁,別輕動內力…對你較好。”蘇雪初已來到蘇少初身後,扶住她,星目沉起。

“蘇雪初,你敢有任何妄動的念頭,本皇子拚著玉石俱焚,以最後的內力,反衝她的筋脈,就算殺不成她,蘇家第六子也將形同廢人,你敢賭嗎?”以朱毓的能力,確實有能力辦到,看他在重傷中還能向綽兒的刀就知道,他的內功實力深厚,蘇雪初很難救這眨眼一瞬。

“爹,你不要殺蘇公子!”

“求求你,你和蘇公子都不要死,好嗎?”朱毓沒有看她們,只是一逕鎖視蘇少初視的雙瞳,頭也不回的朝身後的晏平飛道:“平飛,我若真不在…上稟皇后,告知她老人家,無憂、無愁是我的女兒,希望父皇能賜給她們該有的…封號儀式,保她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至於她們的母親只是一個無緣的女人,知道嗎?”

“三皇子,請您…放手吧!沒有必要如此。”晏平飛跪到他身旁,磕頭道。

“別在這時跟我違抗,記住,她們的母親是!無緣的女人,絕不許有任何風聲傳出,我不會讓任何人譏笑我朱毓的女兒是…亂倫!”他有絕對的能力應付任何上身的事,但,他的兩個女兒沒有,他必須先給她們身分、地位,以權位築一道牆,保她們不受這些傷害。

臨至此刻,他忽然好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她們,讓她們不用擔憂受怕,這就是一個父親的覺嗎?呵呵,從沒想過他朱毓也會有體認這種受的一天!

“不要、不要,爹,我們只要你、只要你就好…”

“你不要這樣…爹,我們不要你不在…爹…”無憂、無愁在他左右兩旁,拚命想拉著,卻拉不開他執著的手。

“你究竟…想做什麼?”朱毓看著她,那終於又與他相對的面容,他再問:“假…的嗎?無一是…真嗎?”

“三皇子!”想都沒想過他對她竟是如此的執著,蘇少初啞然。

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面頰,低著聲問:“少初愛弟…告訴我,以你的劍法,該可讓我…一劍穿心,為何沒辦到!”沒想到他會留意到這件事,蘇少初閉了閉眸,道:“我只是刺偏了!”

“你說謊…因為你對我不是全然無情,所以…你無法真的一劍取我命,是嗎?”蘇少初深深長嘆的搖頭。

“三皇子,嗚蘭已絕響,真真假假盡如斷絃之琴,你我不再有過往與真假,恩怨就在雪峰上隨這一劍而了吧!”她的話令朱毓怔仲繼而笑起,握緊她的腕,道:“你認為你贏了嗎?呵,少初愛弟,一同往地獄而行吧!”氣緩緩在他指上凝起“本皇子說過,你蘇少初只能埋骨在本皇子懷中,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有得到你的機會…”

“三皇子,請您放手…”

“爹…不要呀…你放手吧!”封言、晏平飛,無憂、無愁全驚駭大喊。

蘇雪初伸臂環緊始終蒼白的不發一語的蘇少初!

“毓兒,住手吧!”在雪夜中響起的聲,平和而渾厚,一股沉沉的氣隨之像伏著雪地而行般,緩緩罩上了朱毓握住少初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下,一個清瘦卻器宇不凡的男子,輕步而來,看似才近中年之齡,卻一頭灰白之發,容貌頗具英氣,雙目炯中透顯一份沉斂。

“哼!”看到來人,朱毓不屑一嗤。

“明宗劍師!”晏平飛愕喊,不敢相信在南源中,神一般的人竟來到中原。

封言也一愕,這傳言中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望去竟如三十許般。

“毓兒,你知道嗎?你的到來,是你母親嫁到中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明宗來到他身,溫和道。

“你的存在,卻是父皇和母親之間最大的隔閡!”朱毓冷睨。

“我和飄萍是青梅竹馬,曾經以為這一生,我們會在南源快樂的共度白首,沒想到她為了族人百姓遠嫁中原,這對我曾經是承受不住的打擊,之後我一心求劍道的境界,不再理會塵俗瑣事。”

“人嫁入中原,心可還在南源,當深愛她的父皇發現,母親心中另有人時,就註定了他們兩人的悲劇!”

“飄萍熱情而仁慈,同樣的,她的格也無比倔烈,你父皇因懷疑而開始囚她,或許因為太愛而怕失去,做出的一切與言行都是傷害的,受你父皇的妒火所,飄萍對自己下毒,依她倔烈的子,是不會低頭的,尤其你父皇要她死也離不開皇宮時,就更令她賭上命一樣!”聖女之死的真相竟是如此,令一旁聞之的蘇少初不慨然。

“你父皇每得她一次,便是縮短她的壽命,到他發現時,己無力施救飄萍的命,尤其飄萍臨死前告訴他,她找到真愛的地方是中原皇宮,她以生命告訴你父皇,她是真心愛他,就算死在他的善妒多疑和他的『愛』之下,她也無悔了。”

“撇得真乾淨呀!”朱毓冷譏。

“如果不是發現你們之間的書信往返,藕斷絲連,會有這些發生!”

“我與飄萍就算不存男女之情,也有青梅竹馬之誼,關懷她在中原的一切,情義所在,只能說你父皇對飄萍愛意重,得失也重,容不下半點砂,往事非一言可說清。”見他那雙怒恨猶未平的眼,明宗劍師搖頭嘆“對飄萍之死,你的父皇是滿心悲慟與內疚,飄萍身心都因他而亡,他讓她以聖女之榮回到南源安葬,因為他知道,在中原她將只是一位妃子的下葬之儀;但在南源,她將得到最高的尊崇,此後他將全部的關愛與彌補放到你身上。”朱毓只是冷著瞳,沒說話。

“十五年前,梅萼的隨身侍女玲瓏,帶著信函到南源找我,從信函內我知道,梅萼與你之間的情還有孩子,同時她身染不治之症,再活也沒多少時,她求我十五年後走一趟中原,看看你是否真有一顆父親的心,我想,回南源我會到梅萼墓前告知她,她能含笑了。”聞言,朱毓放聲狂笑。

“你很清楚我一掌擊斃她,你若想殺我報南源使女之仇,就不用假惺惺。”明宗劍師的地位,在南源極崇高,聖女”女相繼而亡,豈是他會坐視的。

“以南源劍師的地位,就算你是聖女之子,我也該殺你,因為你恃強玷辱我南源使女,最後還殺了她,但我相信你一掌擊斃她,是斷然結束她飽受疾病與心結的痛苦,同時,也結束自己這一段惑的情。”

“我沒那種良心,對梅萼,我不過倦了,她不再聽我話,總是愁東愁西,我煩了!”

“你和你父皇在處理這種事情上有幾分像,你父皇希望飄萍得到崇高的儀式而忍痛讓她的遺體迴歸南源;你心中也希望梅萼得到屬於她的使女儀規,所以殺了她之後,你想辦法讓皇宮中人發現她,否則你真有心殺人滅口,何不毀屍滅跡?”

“還有呢?你還想再接著再說,本皇子其實本不壞,心腸很好,為善不人知嗎?”他嘲諷道。

明宗苦笑。

“這樣的話我倒說不出口,你本嗜玩∪頗見兇殘,看起來一派笑意,事實上存在殘忍。”

“總算說出合我心意的話。”他再次握緊掌中的手腕,見蘇少初面容再次痛苦一皺,不帶著殘意的笑“少初愛弟,雖然受到打攪,但是就快了,既然你不想屬於本皇子,那就死後吧!”

“梅萼曾在信中說,你是個不懂表達『情』的孩子,甚至內心總懷著失去的恐懼。”明宗在他緊握的手前蹲下,道:“毓兒,愛你的人如此之多、護你的人如此之多,你究竟在追求什麼?以你這種要情的方法,握得愈緊,只有失得愈多。”

“輪不到你來訓我!”朱毓低吼。

“毓兒,放手並不會讓你失去,有時候懂得放開是更大的得到,舍與得你不會不清楚。”明宗劍師溫暖厚實的大掌覆上他緊握住蘇少初的手。

“有時當你以為掌握住了,以為在自己掌握中,事實上你得到了嗎?初兒還沒讓你認清這一點嗎?”

“不可能…我朱毓怎麼可能有得不到的人…”他的權勢、地位,對人心與人的弱點他了如指掌,他怎麼可能掌控不到,得不到!

“此時不放手,你就是失去;毀了初兒,你就是永遠失去,你也該學一學情的付出與互動,並非在你要,便能得到;強佔、強取不會永久,只有願意接受你,與你一起有互動的,才會一世。”

“住口!本皇子不會放手,蘇少初是我的人,我朱毓的人…她的身心都是我的…”他更是狠握嘶咆。

冷汗從蘇少初的面頰淌下,痛苦的漸漸逸出畔,身後的蘇雪初受到其姊的痛苦,雙臂將她環得更緊。

“你想要從初兒身上得到互動、互有的情,就放手吧!用你的心讓她明白,讓她願意接受你的情互動,毓兒,你第一次遇上了想要的執著,第一次找到真心想要的人,當真要這樣就結束嗎?”朱毓雙瞳兇光狠厲,鎖視蘇少初那顫抖又蒼白的畔,明明痛苦至極,一雙眸光卻倔然不認輸的視他,清楚的告訴他:他什麼也沒得到!

“一時的放手和永遠失去,你想選哪一樣?”明宗語重心長!慈聲道:“毓兒,給初兒,也是給自已一條活路吧!”當朱毓終於鬆手時,蘇少初也隨之昏厥在雪初懷中。

“少初…”朱毓想探視她,黑暗卻已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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