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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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急忙走了過去，向這兩個人微微施了一禮。這是才賢樓的規矩，也是做秀才的自尊，在才賢樓絕對沒有那種卑顏屈膝的笑容，這裡有的只是文人的骨氣。

“兩位客館。”那位秀才小二笑著問道：“請問，兩位是要用飯還是要賞文作畫？”

“我要喝酒。”走在前面的那個哈哈一笑，然後一仰頭，喝乾了酒壺裡最後一口酒，然後笑著說道。

“噢，好的。”夥計點點頭，“那兩位是要坐幾樓呢？”

“坐幾樓？”前面的那個一皺眉頭，“這個有什麼說法？”

“在我們才賢樓裡，有個規矩。”秀才笑著解釋道，“這樓有五層，第一層叫秀才，只要是一般的文人就可以進來喝酒吃飯，準備的也是尋常的酒菜。從第二層到頂層，要想上去就不容易了，這第二層叫舉人，第三層叫探花，第四層叫榜眼，第五層叫狀元！如果想要上哪一層樓，就要通過哪一層的考核。當然，越向上，酒菜就越好。如果你能坐上頂層，那麼，不但有最好的酒才，而且餐錢全部免費。不過，這頂樓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人上去了。不知道兩位客官要上哪層？”

“我們只要在一層隨便坐坐就好了。”站在後面的那個文質彬彬的人微微笑了笑，說道。

“不！這怎麼行！尋常的酒才吃起來多彆扭！”站在前面的那個不滿的說道，“要吃當然要吃最好的！我們要上頂層！”頂層！原本酒樓的大廳裡坐滿了人，正在文質彬彬的悶頭吃喝，突然聽到頂樓兩個字，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這剛剛進來的兩個人。一時之間，大廳裡到處是頭接耳的人們。

頂樓，頂樓是什麼概念！這才賢閣的頂樓是出了名的難上，不因為別的，這才賢樓的頂樓，考的不是論語大學，也不是秋史記，並不是說你書讀得好就可以上的去的。曾經幾年前，曾經有幾個歷年的狀元雄心得想要登上這頂樓，可無一不是鎩羽而歸。這些年來也有些人都想上這頂樓，也都以失敗而告終。最後，這才賢樓的頂樓就出了名，所有的文人都希望能上這頂樓，從而一舉成名，可是真正敢嘗試的人卻沒有幾個。今天，終於又來了兩個不怕死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題“頂樓？！”聽到這話，那個夥計嚇了一跳，這才賢樓的頂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闖過了，而且像這種連其他幾層試都不試，直接就闖頂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也許是那個說話的喝醉了吧，可能他的同伴會清醒一些，他急忙轉向那個書生打扮的人，問道：“這位先生，你們真的要上頂樓嗎？”那個書生打扮得人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同伴，說道：“你不要理他，他喝醉了，這頂樓不上也罷，那麼麻煩，就算上去了，也吃不下什麼！”夥計又嚇了一跳，麻煩！竟然還有人會覺得上頂樓麻煩，自己在這才賢樓也有些時候了，可是頭一次聽說過用這種方法拒絕上頂樓的，而且說的又是那麼隨意，好像上頂樓非常輕鬆一樣。

“哼！你總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不就是要讓你上個頂樓嗎！你還那麼多話，麻煩？什麼不麻煩？吃飯麻不麻煩？平時你總是讓我少花一點，少花一點，今天可算有個機會可以讓我們少花一點，你又嫌麻煩！”拎著酒瓶的那個人氣呼呼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周圍人不由得搖頭嘆息，認為這個人實在是太不知道輕重了，上這才賢樓，為的就是吃這頓免費的飯局，絲毫不把包含在裡面的榮譽看在眼裡。更可氣的是，這人的話裡把上這才賢樓的頂樓看得十分容易，彷彿只要他們願意，上去就是輕而易舉一樣。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那個書生打扮得人不滿的嘀咕道，“哼，吃頓飯，還要這麼麻煩！”周圍的食客再次絕倒，這個人講的話更狂，簡直完全不把這才賢樓放在眼裡。

那個小二聽到這話也有些生氣，不過對方怎麼說也是客人，這裡是酒樓，客人要做什麼，自己當然無法阻擋，只好笑了笑，問道：“這位客官，請問您真的要上這才賢樓的頂樓嗎？”

“是的，這位先生。”聽這小二的談吐，那個書生打扮得人也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小二，笑了笑，對小二抱了抱拳，“今天我想試試這才賢樓的頂樓，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小二笑著說道，“我們這才賢樓的頂樓是常年開放，只要有本事就能上的去，所以只要客官願意，我們就可以隨時出題。”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斗膽一試。”那個書生打扮得人笑著說道。

“只有先生一個人嗎？”小二問道。

“只有我一個。”書生打扮得人說道，“難道這頂樓的飯局，只能讓上去的人吃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問一下。”小二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說道，“請問先生貴姓？”

“噢，在下姓方，單名一個文字。”那個書生急忙拱手作揖說道。

“那麼請方先生稍坐，我這就上去通報一聲。”小二說完，轉身就跑上了樓梯。

方文和那個酒鬼就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個座位，一邊有其他小二上了一壺香茶，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開始自斟自飲起來。一點也不在乎周圍人看他們的眼光。

“不知道是哪兩位客官要上這頂樓呢？”正吃喝的時候，樓上突然有人說話，接著，一個人順著樓梯走了下來。

這個人長相英偉，穿著一身白布長衫，面帶笑容，一看就讓人覺得親切和善，頓生好。

“這位先生，想要上這頂樓的人，正是在下。”方文看到那個人問起，急忙站起來一共手說道：“不知道這位先生是……”那個人上下把方文上下打量了一番，朗聲長笑，然後一拱手答道：“在下是這才賢樓的主人，劉文燦，沒想到客官如此的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提起這劉文燦，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進士出身，以詩文馳名，後來辭官回家，才在這蘭湖開了這家才賢樓。

“不敢。”方文笑了笑，“這才學看的是本事，可不是年齡。”劉文燦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好，客官說得好！憑這句話，客官今天就算上不了頂樓，劉某也一定要你這個朋友！”

“多謝樓主了！”方文笑道，“那不知這上頂樓，要通過什麼關，斬什麼將呢？”

“呵呵，我們這才賢樓，絕不是要考時文八股這樣的東西。”劉文燦笑道，“所以，死背書的人是過不了關的。”

“這樣最好！”坐在一邊的酒鬼笑道，“你讓他幹別的，正是和了他的心意，如果讓他寫什麼時文八股，那才真是要了他的命！”

“如此說來，那我可真要見識一下了！”劉文燦笑道，“今天登樓的題目是一幅畫，只要客官你畫得好，那麼就算過關！”

“那我就要斗膽一試了！”方文笑了笑說道。

“好，這畫的題目是‘西垂月隱’”劉文燦說道，“文房四寶已經給先生準備好了，時間兩刻，請先生出手了！”

“好！劉先生請。”方文向一邊一引，說道。

“方先生請。”劉文燦說道。

在酒樓的一角，早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一邊也有人研好了墨。方文穩穩當當的走了過去，提起放在一邊的筆，略一尋思，然後開始在紙上畫起來。

至於那個酒鬼，又向酒樓夥計要了一瓶酒，自顧自的喝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沒多久，方文把手中的筆往桌子邊一拋，把自己的畫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邊，然後向站在一邊的劉文燦一抱拳，笑著說道：“幸不辱命！”劉文燦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桌子上的畫，看了起來。坐在周圍的食客開始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幅畫的內容。

就在這個時候，劉文燦突然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叫了一聲“好！”，一下子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成名劉文燦平時是個很穩重的人，，別人很少看到他泰過情緒化的一面。不過，所有的人都知道，如果劉文燦突然表現得很動，那麼，就一定會有一件讓很多人都關注的事情發生了。

現在劉文燦就非常動，他手裡拿著方文的那幅畫，上上下下看個不停，嘴裡不停的說道：“好，好！”

“讓劉樓主見笑了！”方文笑眯眯的說道，“一幅拙作而已。”

“不不不！”劉文燦用力地搖著頭，“方兄弟千萬不要這麼說！說句不客氣的話，劉某這輩子看的畫也不少了，不過，能和這幅畫相提並論的實在是不多！”聽到劉文燦的話，才閒樓裡一片譁然，所有人都為劉文燦剛才的那句話議論紛紛，劉文燦是什麼人？才賢樓的主人，曾經的進士出身，他本身的身份就讓他可以接觸到各種各樣的名家作品，再加上他家底頗豐，更好收藏名畫，他看過的名畫，簡直不計其數。可是他卻給這幅畫這麼高的評價，可見這幅畫確實有些名堂。

“這幅畫的畫工絕佳，無論是任何一個方面都表現得非常完美，而且很多地方自成一派，獨具匠心。最讓人讚歎的就著這幅畫的扣題！‘西陲月隱’！把題目扣得死死的，好，好啊！”

“劉樓主！你也不要太過小氣，既然是好畫，就應該讓我們大家都見識一下才對！怎麼能自己一個人獨霸呢？”這時候有人坐不住了，好奇的問道。

“噢噢，對不住，對不住！”劉文燦不好意思地說道，然後將手中的畫翻了過來，正對著舊樓裡的眾人，大家這才看清楚上面畫的是什麼。

這幅畫上面畫的是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右面是一片湖水，在涼亭裡臥著一個人，他正舉著酒杯，對著天空敬酒，湖水裡倒映著他的影子，涼亭旁邊的大樹向著東面拉著很長的影子。在畫的一角，寫著一句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整幅畫上都沒有看到月亮的影子，可是看到的人都知道這天上有月亮，那棵大樹的影子，又恰好告訴所有人，月亮的方位，西陲月隱，表現得恰到好處。

“好！好啊！”周圍的食客對著這幅畫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是都離不開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