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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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京城平民居住的地方,京城中貴人多,住的地方自然也分出了三六九等,第一等住的都離紫城近,上朝下朝都方便。差一點的就住在稍微外圍一點的地方,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官員,雖然放出去至少也是個知府級別的品級,可是在這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當官了,他們這樣的也就只能住在這裡。

另外還有一些貧民,這些人住在城東,那裡地方不怎麼樣,也沒什麼人願意到那裡去。

剩下的普通老百姓,就住在這城西,不過雖然是平民百姓,但是常在這天子腳下待著,都有點政治覺悟,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把朝政說的頭頭是道。這裡最多的就是茶館,裡面經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一邊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邊聊著朝廷上的趣事。

現在皇帝新喪,家家掛孝,這茶館裡也比往少了一些熱鬧。沒有客人,就連掌櫃的和夥計都是一副無打采的樣子,趴在那昏昏睡。

“掌櫃的,給來二兩茴香豆。”就在這時,有人站在茶館裡喊道。

(注:茴香豆?茶館?為啥我想到了孔乙己?淦,往下看,還真的有那味!)聽到有客人上門,掌櫃的抬起頭來,眼睛。

只見在茶館裡多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是個老頭,彎著身子,身上穿著一件灰的長袍,洗的都有些發白了。臉上滿是皺紋,站在那裡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樣。

“喲,呂秀才,今天怎麼才要二兩茴香豆啊。”掌櫃的笑嘻嘻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給包了二兩茴香豆,“以前不都是要四兩嗎?”

“最近手頭緊了。”那個呂秀才慘笑了一聲,“有二兩茴香豆吃就已經算不錯了。”說著,從掌櫃的手裡接過那二兩茴香豆,顫顫巍巍地走出了茶館。

這呂秀才是附近的老街坊了,也不知道在這裡住了多少時間。據說二十年前考了個秀才身份,可二十年來,這秀才的身份就再也沒了變化。如果說在外面這秀才還能有點地位,可是在這京城裡,京官都多得跟狗一樣。這秀才就更加不值錢了,拿出來都不好意思說給別人聽。

不過這秀才在附近人緣不錯,誰有個家長裡短的都願意找他商量一下。而且呂秀才還給人代寫家書,也不收什麼銀子,純當給街坊鄰居幫忙,所以在這附近很有點聲望。

這呂秀才有個習慣,沒事的時候喜歡吃點茴香豆,喝點小酒,每天都要到這茶館裡買點豆子,然後再到街對面的酒館打點酒。多少年來雷打不動,就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這呂秀才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天打的酒少了,這豆子也要的比以前少了二兩。掌櫃的雖然奇怪,但是也沒往心裡去,只當是這呂秀才手頭緊了。

提著這茴香豆,拿著打來的兩角酒,呂秀才向回走去,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人都是個風燭殘年,顫顫巍巍的老學究。

就在他轉入一條小巷的時候,突然之間,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呂秀才連頭都沒有抬,拿著酒和茴香豆準備繞過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繼續前進。

“呂先生,請留步。”那人伸出一隻手來攔住他的去路,開口說道。

“啊!”呂秀才茫然抬起頭來,只看到一個並不認識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他臉上出一個笑容,輕輕點了點頭,“這位先生,請問,有何貴幹啊?”

“呂先生,幸會了……”那個人一身道裝打扮,臉上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貧道寧振子,久仰先生大名了?”

“久仰我的大名?”呂秀才一臉的茫然,“我有什麼大名,一場科舉考了二十多年,連個舉人都沒考上,小小的名聲只在街坊鄰居里傳播一下,哪裡有什麼大名啊。”

“呂先生,呂敬軒先生。”那道士笑了笑,高深莫測地說道,“這個小小秀才的名聲當然知道的人不多,可這‘柳’頭目的名頭,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柳,什麼柳?”呂秀才還是一臉的茫然,“樹嗎?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第五百二十三章柳葉“呵呵,要說這裝糊塗的本事,呂先生果然是非同一般啊。”那道士笑著搖了搖頭,“怪不得能受先皇器重,成為這柳的頭目,為先皇主持這秘諜之事。”

“呵呵,這位道長,你越說我越糊塗了。”呂秀才笑了笑,“真奇怪,怎麼沒頭沒腦地就來說這些怪話?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現在討生活不容易,好不容易了這點茴香豆和兩角酒,老朽還要回去好好嚐嚐呢。”

“是啊……”那道士點了點頭,“現在討生活不容易了。新皇登基,怎麼就把柳給忘了呢?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沒了皇上的內府撥款,這柳要怎麼才能維持下去呢?”

“你這個人!”呂秀才惱火地抬起頭來,“我和你素不相識,站在這裡聽你在這裡嘮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再不說出個好歹來,我可就要報官了!”

“呵呵,報官……”那道士笑著搖了搖頭,“算了算了,萬樹花開一家豔……”剛才半天臉上都沒有異樣的呂秀才,一聽到這句話,突然停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有幾分茫,有幾分奇怪,最後還是張了張嘴,開口說道:“客走河邊末溼鞋。”

“呵呵……”那道士微微一笑,“此物隨風走,窕河岸邊第幾枝?”呂秀才臉上的表情更加深沉了,左手上,右手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生來便不隨枝走,陽三月滿枝頭。”

“呂先生,這次對了吧。”那道士微微一笑,“不愧是柳樹幹,當真是謹慎異常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呂秀才慢慢直起身子,轉眼之間,一個略微有些駝背的酸秀才,立刻就變成了一名身材高大的老人。一雙原本有些渾濁暗淡的眼睛中,也是光四,不怒自威。

“呵呵,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道士單手打了一個棘手,向著呂秀才行了一禮,“貧道寧振子。見過呂先生。”

“寧振子?”呂秀才微微皺了皺眉頭,“以前沒聽過這個名字。”

“自然是未曾聽過。”那道士一笑,“鄙人乃是國師座下弟子,奉國師之命來與先生聯繫。”

“國師?”呂秀才微微一愣,“他怎麼會找到我們?”

“自然是和先皇有關。”道士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佩,在呂秀才面前一晃。

只見那玉牌上寫著‘如朕親臨’四個字。

“啊!”呂秀才臉一變,連忙躬身向著那玉牌行了一禮,“臣,呂敬軒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何?呂先生,你現在信了嗎?”那道士笑著把手裡的玉牌收了回來。

“嗯。”呂秀才點了點頭,“國師大人是怎麼找到我的?找我有什麼事情?”

“呵呵,國師大人其實早就從先帝那裡知道了柳。不過,這事情事關重大,國師乃是出家之人,對這種事情也不怎麼興趣,所以也沒有太多關注。”那道士說道,“可是,這幾天,卻由不得我家國師不管一管了。”

“到底怎麼了?”

“先帝駕崩的有幾分蹊蹺。”道士臉一變,低聲說道。

“什麼?”呂秀才的臉也是一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呂先生,我們何不找個地方詳細一敘。”道士微微一笑,“呂先生是這裡的地頭蛇,不會不知道哪裡有好地方吧?”

“是是是。”呂秀才臉一變,又變成了一副世故的模樣,指了指巷口說道:“外面有一家小酒館頗為清靜,酒菜也算可以,不過老夫我可是囊中羞澀啊!”(註解:世故,指世俗人情習慣,待人處事圓潤周到)“沒關係,貧道口袋裡還有幾個銀錢,今天這頓,貧道做東了。”老道一拍自己油乎乎的道袍,笑眯眯地說道。

一個老學究和一個遊方道士,慢慢悠悠地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酒館裡,點了幾個酒菜吃喝起來。

不過,這一幕卻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懷疑,老學究,遊方道士,這樣的組合也算很常見了。

“吱溜……”找了張桌子做好,酒保送上來一壺小酒和兩碟下酒小菜,笑呵呵地退了下去。呂秀才沒急著說話,先倒了杯酒,用手撿了塊豬頭送進嘴裡,然後吱溜一口將杯子裡的黃酒送進嘴裡。

“好啊!舒服舒服!”呂秀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多久沒這麼喝過酒了!有酒有,這樣的子,夫復何求啊!”

“呵呵,呂先生倒是看得開,主持的那麼大的局面,竟然還節儉如此,真不容易啊!”老道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來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呂秀才苦悶的一笑,“幹我們這行的,就拍被別人撞破。尤其是我們這樣的暗樁,真要是被人撞破,混不下去也就罷了,搞不好就被一刀結果了命。不小心的都已經送了命,只有小心翼翼的才能活下去。”

“呂先生說的對啊。”老道輕輕嘆了口氣,“這行當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不說這個了。”呂秀才擺了擺手,“說說吧,國師大人讓你來找到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新皇登基,看來呂先生的子過得並不如意啊。”老道看了一眼呂秀才,低聲說道。

“明人不說暗話。”呂秀才也不客氣,“既然國師大人都能查到我這裡來,這裡面的事情我就不信你們不清楚。先帝猝然駕崩,連句話都沒有留下來。我們這一支是直屬於先帝的秘諜,我們是‘柳’,先帝就是柳。我們就是這柳樹幹和柳樹葉,沒有內府的撥款,我們本就無力展開行動。想來是先帝猝然駕崩,沒有把柳的存在告訴當今天子,所以我們才斷了消息和糧餉來源。”

“呵呵,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國師打聽到的消息,卻有些不太一樣啊。”那老道微微一笑。

“什麼不太一樣?”呂秀才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悶頭喝酒吃,就像不經意隨口問話一樣。

老道笑了笑,沒有在意這呂秀才的態度。對於這樣的老手,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重要,只要說出來,他必然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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