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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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心裡卻有我自己的想法。他查庸生怎麼時至今還不明白對朝廷的一味依賴給自己造成的缺陷，他若非過於依賴朝廷，昇仙教何能坐大成今之勢？他又何必因為身邊一樁血案就有被徹底褫奪江湖總管的可能？看來他心裡還有著對朝廷、對女皇的愚忠啊！

我和他討論這個問題，而我也明白他這樣的提點建議我，從他內心裡是對我善意的，只是他沒能認識到自己的侷限而已。但我星宗自有歷代總結的亞勢力規則，據這條規則，我不會刻意的去尋求朝廷賜給我一個江湖總管的位置，江湖是一個亞勢力圈，它有著自己的運行規則，我能不能成為這個亞勢力圈的王者，朝廷並不能起決定作用。朝廷屬於正勢力，在這兒的影響能力是有限的，我完全可以營造出一種局勢，讓朝廷不得不承認我在這個亞勢力圈的主宰地位。

回味查庸生今天和我說的這一番話，大有已身將退，對後來者加以叮囑託付之意。他今年才五十多歲，正當壯年身無疾病，完全可以再幹個一二十年，卻是形勢所不得不退。我突然有點可憐他，他終不過是朝廷的一枚棋子，即使已爬到了江湖最高的位置，已成為這個亞勢力圈的主宰，卻仍是朝廷的一枚棋子，說拿開就要將他拿開了。

我絕不能這樣，絕不能重蹈他的覆轍。

“到城裡了，林生啊，今天就這樣吧，改我們再好好談。你去通知大家，今天中午我請諸位在會賓樓飲宴，慶祝此次大捷。”＊＊＊沈家此時確已是人山人海了，整個主廳大院裡全擺滿了桌椅，而且是座無虛席。查憶萍與沈家大少爺沈偉程各自穿梭其桌前，面帶微笑和各路人馬打著招呼，查憶萍雖是寄住於沈家，但因為沈嘯天妾都已亡故而沈偉程的子又不善際因而就承擔起了沈家女主人的身份，於賓客攀談舉杯間，她那長袖善舞、落落大方的氣質展無遺，將那些草莽應付的頭頭稱是。鄰座的沈嘯天不由得豔羨地一聲嘆：“查先生真是有個好女兒啊！”看到我們一行人，眾人皆站了起來，響起一片“查先生”的呼聲。查庸生抱拳為禮，面帶祥和的微笑，一路向前走著一路和各人打著招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點事情去處理，讓各位久等了。”那些人看到跟在查庸生身後這一群大人物，再加上引人注目的凌仙子上還有血跡，心裡哪還不明白有什麼大事剛剛發生過了。竊竊私語聲起，都開始猜測查先生帶著這麼多高手幹什麼去了。

眾人正猜測著，查庸生卻已在大廳門口停下，大聲宣佈道：“查某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淮幫客船那樁血案的兇手，八十九名昇仙教賊寇已於今天早上在城外伏誅了。”大廳內外，立即一片大譁，眾人現在都明白查先生午夜帶著一群上三榜級的高手去幹什麼了。

“唉！袁兄，慕容兄，咱們來晚一步，沒能趕上參與查先生這次乾淨利落的行動，真是可惜了！”廳內一個清秀的男聲傳出。

查庸生已進入廳內，喜道：“高先生，慕容家主，袁會主，袁少俠，你們來了！老朽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原來前來的是常州高家家主高秀山，代北慕容家家主慕容彥，青龍會會主袁子才和他兒子四俊之一的玉面蛟龍袁水雄到了。廳內還有紅袍公子丘英山和陪在一旁的沈偉程。

“豈敢，豈敢，查先生下了請帖，我們怎敢不來？這不緊趕慢趕，總算是按時趕到了。”說話的是慕容家主家慕容彥，一個獷的漢子。

查庸生笑道：“能來就好，能來就好！”然後招我到他身邊，將我以親晉一品高手的身份介紹給了四人，四人對名不見經傳的我自是面驚異。

沈嘯天等人看來也是早與這幾人相識，互相寒暄問候，打起了招呼。我也和丘英山打了個招呼。

沈嘯天半開玩笑的說道：“高先生，袁會主，人家慕容兄是離這兒遠才這麼晚來，你們怎麼也這麼晚才到呀？”我暗道沈嘯天這話說得有意思，他這句話應是因懷疑青龍會救走昇仙教那閻夫人而試探袁水雄，我卻因懷疑高家和血案有關，忙留意高秀山的反應。

“抱歉啊沈兄，我這是在會內挑選合適的參會人選才耽誤的行程，唉！人才凋零啊！我青龍會里竟找不到幾個能借機上榜的青年才俊。倒是犬子想和南宮少俠再較量一番呢，呵呵。。。。。。”袁子才笑著一語帶過，他身的袁水雄向和葉先生南宮律站在一起的南宮名微笑點頭致意。這袁水雄在二品裡排第九，而南宮名排第八，袁水雄看來是想借此機會把名次往前挪動一格，順帶試試南宮名的實力究竟如何。

沈嘯天自然不可能從袁子才的反應裡看出什麼來，因為人家本來就是清白的嗎！而我也沒能從高秀山的反應裡看出什麼異樣，他的理由很正當。

“我這幾天一直忙著給一個侄兒定一門親事，這不剛定下就匆匆趕來了。”正和葉先生在一邊旁若無人的聊得熱乎的南宮律不知怎麼聽到了高秀山這句話，問道：“唉，親家，是給哪個侄兒定的啊？又是誰家姑娘有幸要進你們高家的門了。咱兩家可是親家，你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好讓我南宮家為你們道喜啊！”聽口氣，南宮律並不喜歡這個斯文秀氣的高秀山，但他與高秀山卻是親家，兩家應有聯姻關係。

高秀山呵呵笑道：“這門親事有點急，還沒來得及通知親家，是我大哥家的老三，與杭州從洛陽辭官歸來的起居舍人陳大人家的千金定下姻親，陳大人老當益壯，側室夫人又有了身孕，這回的親事啊，當是雙喜臨門呢。唉？對了南宮兄，你身邊這位可是葉先生？唉呀！葉先生啊！在下常州高秀山，對先生是欽慕已久呀！”他看見了南宮律身邊的葉先生，立即跑到跟前巴結起來。葉先生微笑答禮，南宮律卻皺了一下眉頭。

我再次見識了葉先生琴聖大名的威力，搖頭苦笑，突然心中劇震，老天！從洛陽辭官歸杭的陳大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不就是在來揚州途中被我誘姦了的陳家小姐陳小倩嗎？她老爹竟然安排她與高家聯姻，這還不是最勁爆的，那陳夫人竟然真的成功懷上了身孕！我估摸著算了算時，從在揚州河岸與她們分別到現在得知陳夫人懷孕的消息也就一個月不到，聽李嬸說過，女人開始孕吐也就是這個時間，按那陳老頭在船上萎靡不振的情況，那陳夫人所懷的身孕，只有可能是我的種！也就是說不知不覺間，我竟同時給高家和陳老頭家戴上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嗯，高家這門婚事看來定得急的，不會是看上了陳老頭在官場的人脈了吧？想起陳老頭的大女婿韋承慶在朝廷裡是張昌宗，張易之兄弟的親信黨羽，我心裡對高家又多了一份提防。

查庸生和慕容彥在一邊低聲談了幾句，我聽得好像和黑風教有關，慕容彥似在說黑風教形勢非常不利，故而查庸生想請慕容彥儘量幫忙。

之後查庸生轉身向大家道：“諸位，諸位，現在江湖上各大幫會門派，除鐵騎連遠在西北邊陲未能到會，黑風教正抵抗昇仙教的侵攻也未能到會外，其餘的各門各派都有代表到了。咱們評書會就此開始。今天主要是將絕品和一品的人選名次定下來。然後還要請諸位做評判人，幫查某考校二品，三品，四品和五品的人選名次。”眾人紛紛起身應諾，“聽查先生吩咐！”我卻注意到凌雨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開了。這女人還真是神神秘秘的，來去無影讓人捉摸不透。

查庸生接著提議青龍會的龍三先生晉階入絕品，和白雲道士司馬承禎，佛門華嚴宗賢首大師法藏，問仙齋齋主辛碧思並列為四大宗師。

袁子才代青龍會這位早已淡出江湖不問俗務的創會元老忙起身謙虛了幾句，眾人就一致通過了。輪到定我的一品第五位，瞭然既已放棄比武考較，自願退居第六，眾人也立即通過。但因為龍三提入絕品，一品各人自動前移一位，沈嘯天成了一品第一，凌雨波，鐵騎連會主史元幹分別為第二第三，我成了第四，瞭然及其以下諸人實際上還是原來的名次不變。

接著談到許君絕，問沈偉程許君絕來了沒有，沈偉程還未答話，門口人影一閃，一身白衣，拔如槍的許君絕已進入廳來。我心裡一驚，他顯出的這份身法我竟沒能看清，廳內諸人應是同我一樣心驚，面上皆驚愕神。

他站於廳中央，向查庸生拱手一禮，卻不說話。

查庸生笑道：“許少俠不必多禮。”接著向眾人道：“諸位，許公子要的是一品十三，但君周奇不可能現身到會，慕容先生，你也使槍，而且曾和周奇過手，就由你考較一下許少俠是否有一品十三的資格，如何？”眾人自然明白君周奇不能到場的緣故，這老賊，過街老鼠式的人物，一旦現身還不立即被眾人打成醬。

這時查憶萍匆匆走進來道：“爹爹，沈伯伯，羅大眼總捕有事求見。”查庸生和沈嘯天面不解，我也驚愕，羅大眼這會兒來這兒幹什麼？現在這兒草莽聚集，可是不歡他那樣吃皇糧的官差的。

“諸位稍待，查某和沈天王先失陪片刻。”查庸生和沈嘯天告了聲罪，出去著羅大眼和他帶在身邊的兩名公差到後院去了。

查庸生和沈嘯天很快就又回來了，兩人皆面陰沉。查庸生手裡還捏著一封信。

不等眾人發問，查庸生已揚了揚手中信道：“周奇的信，他要和許少俠做一次公平的決鬥，要求我們保證他的安全。”許君絕眉一挑，臉現煞氣，慕容彥卻已暴跳起來，“好賊子，如此猖狂！恨我當初那一槍沒使上力結果了他，他竟敢在此公然向我們叫囂！他在哪兒，待我去殺了他。”陸劍平也立即暴怒，站起身道：“這賊現下何處？”我看著兩人不合常理的極度憤怒，心道難不成那君和你們有仇，竟恨成這樣？唉呀！乖乖不妙了，陸家小姐陸詩詩名列《群芳譜》第一，慕容家的慕容婉名列第三，這兩個絕美女不會都已經被那周老前輩給採擷了吧？那可都是我的獵娶對象啊，這周老前輩也不知道給我留著。我心裡惴惴不安起來。

查庸生面苦笑，“我也想借機除去這賊，可他昨晚擄走了品玉閣琴仙秦卿姑娘。。。。。。”

“什麼？”不等查庸生往下說，已有一個人驚叫著跳了出來，“他把秦姑娘給擄走了？他現在人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