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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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往外跑。

寧清夜連忙把祝滿枝提溜回來,蹙眉道:“思凝才剛進門,又不是師父她們,一個比一個野,你跑過去再笑話兩句,她非得羞的離家出走不可,到時候看許不令怎麼收拾你。”祝滿枝覺得也是,便壓下了過去看笑話的念頭:“我知道輕重,不過去就是了。走,找我娘去,我娘做飯可好吃了,我都快餓死了。”寧清夜猶豫了下,本想說新媳婦三天後才回門,不過許家好像也沒這麼大規矩,在宅子裡也沒事兒,便跟著滿枝一起出了門。

後宅裡的姑娘,除開蕭湘兒都已經起了,陸紅鸞懷胎近五月,住在最後面的宅子靜養,寧玉合和鍾離玖玖在旁陪著,鍾離楚楚則在旁邊給師父搭手配製藥材。

祝滿枝本來準備把楚楚叫上,可瞧見楚楚在忙著,也沒去打擾,和寧清夜一起走出帥府,來到距離不遠的一處民宅內。

劍聖祝六名頭本來就大,女兒又嫁給了肅王世子,想要拜會攀情的黑白兩道人物不在少數。為了免去這些世俗打擾,祝六夫婦居住的民宅還比較偏僻,也就一棟兩進的小院。

時間還是早晨,院門開著,郭山榕在廚房裡坐著早飯,和滿枝一樣不停的絮叨:“……昨天到場的人真多,薛承志好像沒敢來,來的是他兒子……揚州船幫的二當家也到了場,當年他在幽州走動的時候,你好像還把他打了一頓,我瞧他一點都不記仇,跑過來對著我可勁兒敬酒……對了,峨眉山那七個道姑咋沒來?江湖上盛傳你們有一腿,我還真想見識見識……”劍聖祝六站在院子裡耍太極劍,不聽不看不回應,一副正在參悟大道的架勢。

寧清夜聽見這些言語,眼神稍顯古怪,偷偷瞄了小滿枝一眼,似乎是在想象滿枝以後的模樣。

祝滿枝則聽的興致,跑進院子裡,接茬道:“娘,那七個道姑我知道,娥眉七俠女嘛,和我爹在蜀地劍門關相識,到現在老七還在山上等著我爹再續前緣呢。”

“是嘛?”郭山榕提著菜刀走了出來。

劍聖祝六臉一變,從院子角落拿起了掃帚:“你這死丫頭,讓你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閒書,我和那瑤臺仙子沒半點關係……”祝滿枝一愣,轉眼看向祝六:“爹,你咋知道老七叫瑤臺仙子?”祝六:“……”有殺氣!

郭山榕微微眯眼,不過瞧見寧清夜在,還是放下了菜刀,熱情招呼閨女和寧清夜進屋。

祝滿枝昨天才嫁人,母女倆自然有好多話,說了兩句後,便鬼鬼祟祟的跑去了睡房,顯然是去聊些女人家的私密話題。

寧清夜雖然和滿枝關係很好,但這種事兒自然不會湊進去,她轉身來到了院子裡,認真看著祝六耍太極劍。

祝六是貨真價實的‘劍聖’,將天下劍學融會貫通融悟出一劍,而並非只會一劍,太極劍自然也是會的。

不過在馬鬃嶺傷了右臂之後,祝六基本上也告別巔峰武魁之列了,此時打太極劍,純粹是修身養躲媳婦。

瞧見寧清夜神專注的旁觀,祝六倒是不好誤人子弟,收劍負手而立,含笑道:“寧姑娘,我這太極劍只是隨便耍耍,論造詣肯定不如武當山的道士,學不得。”寧清夜原名應該叫‘厲清夜’,但父女倆關係僵硬,祝六自然也不好亂稱呼。

寧清夜見祝六如此客氣,眼中的敬重不減反增,抬手一禮道:“祝伯父太過自謙了,我自幼學劍,雖然跟著師父學的唐家劍,但在武當山長大,對武當劍法也瞭解一些。祝伯父這幾下,除開武當山幾位掌教師叔,其他人都是望塵莫及。”祝六搖了搖頭,反正也沒事,便在臺階上坐下,解釋道:“劍道不重形,而重意。曹家的‘快’,陸家的‘詭’,說的其實都是‘意’,光練劍招而不通其意,學的再像,也只是虛有其表;其意融會貫通,則不用在拘泥於刻板的一招一式,舉手投足皆為劍招,也就是江湖上常說的‘無招勝有招’。我這兩下太極劍,只是形似罷了。”寧清夜論武藝,在江湖上也算頂尖高手,但擺在武魁面前,說是半吊子都抬舉。她對於這種劍聖親自指點的機會,自然很珍重,稍微琢磨了下,才認真道:“祝伯父的意思,我大概明白,只是……”

“習武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明白意思也沒用,得自己積累夠了,才能真正領悟這些。”祝六輕笑了下,想了想又問道:“許不令沒教過你這些?”寧清夜搖了搖頭:“許……相公他什麼都會,也曾教過我,但說的沒祝伯父這麼詳細,聽不大懂。”祝六對這個倒是理解,許不令天賦異稟,自幼就是打雜家的,刀槍劍戟、拳腳騎什麼都學,和他這種專一道的路數都不一樣。

如果許不令教人武藝,大抵就是,許不令說:“用手握著劍,往前一刺,這就叫‘撼山’。用手拿著刀,往下劈二十八下,這就叫連環刀……”而學的人,肯定是滿臉茫然。

許不令並非沒認真教,而是自身積累已經到了頂點,無論學什麼,都會潛意識從往積累中借鑑引用,但讓他把自己的經驗教給別人,卻不太好說。

這就和‘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一樣,別人沒有讀書破萬卷的積累,許不令用自己的理解教,對方肯定聽不懂。

祝六思索了下,見寧清夜對劍非常興趣,便含笑道:“我以後也用不好劍了,不過這輩子的見解尚在,你要願意學的話,我把這些年琢磨的東西教給你,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能不能學會看你自己了。”寧清夜聽見這話,自然欣喜,連忙抬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那就多謝祝伯父了。”房屋之中,正在和孃親嘮嗑祝滿枝,聽見這話也來了興致,急急忙忙跑了出來:“爹,你偏心,都不教我。”

“我從你三歲的時候教到十三歲,誰讓你隨你娘……”

“姓祝的!”

“……”接下來,兩個姑娘家,就在祝六的指點下,在院子裡耍起了劍法。

而民宅遠處,一棟房舍的頂端。

身著黑文袍的厲寒生,站在屋脊後,眺望著院落裡那道專注的高挑身影。本來陰鬱的眼睛裡,此時此刻,多了幾分其他意味。

江湖人習武一生,兒女想習武,只要有機會,誰不想傾盡所學,手把手的教導兒女?

眼見祝六坐在屋簷下,樂在其中的教導著女兒練劍。

厲寒生這個眼神,可能是羨慕吧……

--------時值三月中旬,光正好,趕來廬州慶賀婚宴的士族鄉紳尚未離去,雖然婚宴結束,但這麼多世家豪族難得聚在一起,私下的結宴請自是少不了。

中午時分,巢湖之上飄滿了遊船畫舫,甲板船樓之間隨處可見推杯換盞的酒客,絲竹笙歌遠在岸邊遙遙可聞。

許不令揹著松玉芙,落在湖岸邊,眼神掃過秀美山水,長長舒了口氣腹間的濁氣。

湖邊柳林中游人不多,但總有幾個。

松玉芙趴在許不令背上,眼神稍顯窘迫,怕被人看到,拍了拍許不令的肩膀上:“相公,放我下來吧。”許不令沿著湖堤緩步行走,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剛吃過飯,運動一下消消食。”松玉芙也才和許不令一起吃過早飯,此時摸了摸肚子:“我也得消食啊,光吃不動,要是長成大胖子怎麼辦?”許不令含笑道:“都老夫老了,是胖是瘦我都喜歡。”松玉芙抿了抿嘴,雙眸稍顯羞意,手指攪著許不令後背的衣袍:“你就嘴上這麼說,在國子監的時候,我要是個小胖子,敢和你頂嘴,你恐怕當場就把我扔鐘鼓樓下面去了。”許不令認真搖頭:“怎麼會呢,你要是個小胖子,我本就不會去學舍上課。”

“……”松玉芙一愣,稍微琢磨了下,才明白過來意思,抬手輕拍許不令的肩膀上:“好啊你,我當時還以為你又冷又傲,不近女來著,原來那時候你就對上課的女夫子有歹意了。”

“是有如何,反正你現在嫁給我了。”

“哼~虧我當時還擔驚受怕去找你講道理來著,早知道就不搭理你了……”夫倆打情罵俏之間,來到了遊船停靠的碼頭。

許不令正想找一艘小船,和松玉芙一起同遊巢湖山水,只是抬眼瞧去,發現自家的馬車也停在碼頭上,旁邊還有蕭陸兩家的車架。

而湖邊停靠的一艘大船上,正在舉行著聚會,遙遙可見陸紅信、蕭墨等人在甲板上賞景,旁邊則是江南、廬州等地的世家首腦,陸續還有人趕到上船。旁邊的船隻裡面還有很多女眷,當是各大世家的夫人小姐,蕭綺站在窗口處,和幾個相的夫人閒談。

松玉芙瞧見這場面,輕聲道:“今天不是休息嘛,綺綺姐怎麼又跑出來了?”許不令搖了搖頭:“這麼多世家大族首腦聚會,肯定給我這兒送了貼子。綺綺工作狂的子,跑過去走個過場,免得拂了各家的面子,也正常。”松玉芙點了點頭:“綺綺姐一個人,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世家之間攀情,我身份特殊,到場肯定冷場,什麼事都沒法談。我們就在周邊轉轉吧。”東部世家大族大半來了廬州,今天出遊的人很多,岸邊停滿了準備出發的遊船。許不令掃了眼,看向大船之間的一艘畫舫,畫舫上滿是絲竹之聲,遙遙可見歌姬彈琴舞曲,船上的人大半是世家公子和文人騷客,看動靜還在辦詩會。

“走去哪兒看看。”許不令把松玉芙放下,來到了岸邊停靠的王府馬車旁,讓王府護衛找來了一套書生袍和方巾,換上之後又找了把扇子以作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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