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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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罩網向外看去,只見四周陸續出現了七八個人影,原來這些人適才一直穿著隱形服躲在那裡!天動地的送別場面被看去也罷了,竟然還擾亂我的遁世大計,實在可惡!可是我怎麼叫嚷都無法阻止這些隱形人的行動,他們七手八腳地抓著網子把我拖下了外甲板,輕車路地推進了一個單獨房間,路上竟然連一個來干涉的戰艦官兵都沒有!

我忽然開始明白了:一個霸者手中的權力失之後,甚至連自絕於俗世的權力都會隨之消失。

坐在椅子上的我正在掙扎,忽然見為首一個矮胖子掀開頭盔走到面前,竟然是久違的巴斯克冰。他嘿嘿一笑說:“黃二,英雄豪傑可不能選擇這等避世自盡的道路。”我真想罵這胖子忘恩負義。來尼布楚差不多半個多月時間了不來看我,倒在老子通過破碎虛空的行為追求人類進化最終途徑(聽起來跟薩菲羅斯在幹一樣的事)時過來大義凜然地搗亂。轉念想了想後,氣倒消了些,問:“這麼把我網住是什麼意思?”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巴斯克冰停頓了一下,說:“既然是偉人,就得象個偉人樣子。”我冷笑了一聲:“要我擔負所有的罪名巴斯克冰攤了攤手說:“你這傢伙就是太過直,那我也直些好了…的確是需要那樣一個角,本來有更好的人選,可有人檢舉你。”我拉長了音調問:“檢舉?”

“對,有人檢舉說:在你們離開北極之前,其實還在鋼鐵巨獸下找到了尼布楚城叛亂的元兇長恨天,它向你提出挑戰。大戰三百回合後,你把長恨天殺了,但你回來後沒向任何人提這件事,還要求目擊者保密。”我搖頭說:“這是無恥的造謠侮蔑誹謗!那時我哪有神跟老長羅嗦?只是叫了二十個兵。每人兩夾子彈,用一千二百發密蘇里彈送了它的終。悄悄地告訴你罷,北極圈的冒險讓我付出了很大代價,別把我說得跟超人似的,我現在可連你都打不過。”巴斯克冰笑了一笑:“就算長恨天的事如你所說,可那些人還舉報說:在北極明明找到了奧維馬斯,你竟把他也悄悄地殺了。這樣的行徑讓人更加懷疑你是否還有隱藏地罪行…兄弟,這可是提都斯議長說的。不是我的意思。”我承認說:“的確是找到了奧維馬斯,不過無意之下把他撞落山崖摔死了,所以就跟老長的屍體一起刨坑埋了。”巴斯克冰提醒道:“還有…還澆了些行軍燃油,點了一把火,挫骨揚灰。”我分辯道:“哦哦哦,好像是有吧,可那件事不是我親自動手的。”

“沒錯。你只是下了令,然後幫忙拎了下油桶而已。”巴斯克冰嘆氣道:“有太多不能解釋的事,我倒看你還能如何打混?最不能解釋的就是你地那次北極之行。你是知道了什麼才去的吧,為什麼事後又什麼都不說?”我悶頭想了好一會,抬頭說:“我明白了。這件事就這樣罷。我有不告訴其他人的理由。其實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大事,但現在大家急需全盤否定一個地位極高的反面角引世人的視線,只有這種標誌建築乾脆利落地倒下,才能以其廢墟為基礎開始構築新時代的框架。不僅全球議會這麼想,尼布楚剛得到國家的許多人也會這麼想罷。所以有什麼屎盆子儘管向我腦袋上招呼便是。”巴斯克冰臉嚴肅地說:“黃二,你真地變了。我真沒想到你會變得這樣沒志氣。”其實巴斯克冰說得沒錯,從北極回來之後。我的確是非常消沉和頹唐。假如不是那樣,現在的局面並不會如此之壞。出現這種情況與我的失去奮鬥目標有關,與靜唯和陳琪的去世有關,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薩菲羅斯在他地虛擬世界中殺死了無數個我的人格,因此以前那個諸多雜的我已經不在,更不用說什麼野心遠圖,而且即便是最風光時刻的我,亦無意在實現目標後還繼續稱王稱霸…現在的故事已不屬於我,當時祭弔淺野由加利時我就這麼想了。要這樣的我出來擔當霸主角,實在是太過可笑。

但這些事現在沒有必要對巴斯克冰說。我哈哈一笑說:“因為你發達了呀。阿冰冰兒。現在你在主星比我有名罷?起碼正面的名氣比我足罷?非要踩著一個人才能前進地話,踩我好了。反正我是個尋死不成的廢物,不如把最後的價值貢獻出來,是這樣麼?”

“你言重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雖然提都斯議長是這麼關照的。”巴斯克冰驅走了隨從。鄭重地說:“黃二,你的經歷的確很讓人惋惜。但情生活不會是人的全部。你現在才四十出頭,比現在的我還年輕,而且擁有無人可比擬的聲望,尚是大有可為之時。我希望你奮發振作!只要你願意振作起來,其他的事我幫你去辦!保有尼布楚毫無難處,就是和平演變主星,也不過是花點時間地功夫。我相信以自己的高齡都是看得到的,更別說你了,哈哈!”我一點也不覺得他說的很可笑,搖了搖頭說:“我怎麼會忘了這條,領袖黨地黨魁高明輝可是你地得意高徒,他的思想能與你差到哪裡去!可是阿冰冰兒,我已經又老又累,什麼事都不願意再幹了,哪怕把名號借給你用。你們乾脆利落地扣幾十個屎盆子給我,然後輕裝上陣開創新時代罷。我怕耽誤得久了,小陳會寂寞。”聽我說這些話,巴斯克冰地臉不由變了,他憋了好一會,霍地站起身來,雙手一拍桌子,叫道:“廢柴!你變得太厲害了。妄自我當年,不,這些年來一直那麼崇拜你,以你為目標!”我面誠懇之說:“阿冰冰兒,變的是你而不是我。我這人沒有未來,你一早就知道的。你現在出息了,威風八面了,心懷野心了。你幾十年前本不敢想象自己能得到雷隆多總督巴瑞特受到的待遇。現在你的成就已超過他十倍不止了。現在大概是沒人會稱呼你為內藤大人的丈夫了,都是稱呼巴哥或者巴老了,這些正是你這些年來不懈努力的結果。”巴斯克冰皺眉道:“你是在諷刺我?”

“沒,我是在肯定你的功績。”我苦笑了一下:“不過謹防失去的比得到地多。”巴斯克冰見與我已說不下去,只得按著桌子站了起來:“那我就只有按照提都斯議長的要求,將你遣返主星給全球議會特別審查委員會處理了,你不後悔麼?你會失去一切。甚至命!”

“就這樣吧,我也想回去了。現在局勢複雜,你最好儘快動手,否則有重量級人物手的話,就很麻煩了。我不想那麼麻煩。乾脆利落地要怎樣就怎樣。不過…”我傲然揚頭說:“敢公開宣判我死刑的人還沒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

“這句話說得好,我喜歡!”巴斯克冰鼓了鼓掌:“這才是我崇拜欣賞的黃二!”

“你錯了,這句話不是我的原創,而是奧維馬斯在北極對我說的。”我聳了聳肩說:“聽到這句話後,我就把他撞到山崖下,然後刨坑澆油燒了。”巴斯克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最後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被巴斯克冰抓捕後。我被暫時拘押在西部荒野地哨兵嶺軍營。巴斯克冰並沒有刻意隱瞞這個消息,也沒有完全將我隔離,以至於外面的信息不住傳進來,甚至讓我覺有種特地向我示威的意思。從傳來的各種消息看,得知我被留置審查的消息後,各地反映不一,有少數進派叫囂著要巴斯克冰的腦袋,並且殺回主星;有些見風使舵的則立即開始大頌全球議會地讚歌,只差立即組織材料寫討伐我的檄文;但政軍兩界主要勢力代表均對此表示了極大的剋制,並沒有立即作出過的行動。.雖然江旭主筆。辛巴、寒寒等人一致簽名遞了要求先行放人的抗辯書,但那東西得走程序,一個程序走下來沒幾個月完不成。私下裡江旭也派了人來打探我地意思,看是否需要此時便與全球議會翻臉甚至動武什麼的。我的回答很簡單:“做自己的事。我的事你們別心。”於是抗議歸抗議。大家還是馬照跑,舞照跳。該dwhtdwht,便好似我這人並不存在。做到這一點都不困難,因為在絕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不常庶務的,所以才能失蹤一年有餘而幕府不但不亂還能井井有條到積蓄足夠的力量擊敗奧維馬斯幕府軍。相對而言,奧維馬斯就太不自覺,他只要象我那樣搞一回失蹤,不用一年,只需要兩、三個星期,小松山、赤脊山等諸多大戰都不用打了,他地幕府自然會崩潰。這些話扯得遠了,只是為了說明缺少了我惹事的尼布楚不但運行得四平八穩,而且比往還要更加平安,只是因為虹翔避禍匿跡顯得稍微無趣了一點而已。

拖到了七月中旬,尼布楚的新政局形勢終於開始明朗化。經過烈的談判鋒,全球議會同意向尼布楚提供必要的建設援助,並放開限制移民的政策(放開這個政策對雙方都有利…主星可以減少因失業和生活水準低下而持不滿情緒的下層人民數量,尼布楚可以得到下一步發展建設急需的人力資源),同時因為尼布楚表面還有靈和費里亞勢力,全球議會只得改組為宇宙議會,對全人類勢力範圍實行議會中央制度。按照目前全球議會的形態,實行議長組閣制,設獨立辦事部門負責執行,對於不同級別的事務,按照議會組織法歸類,分別進行首席議員表決制或全體表決制。

這套制度已在主星實施了三十多年,期間不停地修修補補,到目前來說總體已比較平穩完善。儘管其議長和幾個副議長地職責和權力與昔的gdi總長並無太大區別。但表面上的確顯示了相當的民主,也就造成了效率地相應低下。對於隔了十萬光年地兩個星球來說,低效率地運行政治事務顯得非常不可行,於是決定由尼布楚諸國的議員組成一個尼布楚聯盟代表團,成為宇宙議會中比較特殊地一個半獨立分會,對於一定級別以下的事務擁有獨立表決權。這顯然不是最理想的政治形態,準確地說這是全球議會企圖同化尼布楚勢力過程中的一個暫時妥協,雙方都不會滿意。但就目前來說。已經是理想得很了。畢竟主星還有很多內部矛盾需要化解,尼布楚也急需時間和資金恢復元氣,真刀真槍的仗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嘴仗多打打是不礙事的。

換言之,這個尼布楚聯盟代表團也就是一個尼布楚諸國政治勢力組成的利益集團,代表團的團長即相當於分議會地議會長,享受全球議會常務副議長的待遇。全球議會在提都斯的強權之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傾向。而這個團長一旦由某個強勢人物擔任,出現了統合其餘國家之勢,宇宙議會便會是徹底的空談。

因此,尼布楚聯盟團長的位置幾經周折(但與我無關…如果我還在位,提都斯臉皮再厚也不能再在宇宙議會議長位置上坐著。肯定得讓我上坐,他在旁邊做一個手握實權的常務副議長),雙方互不相讓,爭得你死我活。原本這個位置最適合寒寒來做,提都斯對她印象不差,又有巴斯克冰等人地大力支持,然而她卻早就看透政治鬥爭的黑暗。一直不願再走上前臺,此時見我的事拖著沒結果,乾脆掛印離職回了本老家表示抗議。除了寒寒之外,尼布楚手握重權的高位者都是些武夫了,手裡都曾掌握過多年軍隊,甚至此時尚握有重兵,別說提都斯和全球議會那些人忌憚他們,換了我也不能輕易答應。

因為奧維馬斯幕府的失敗和我地淡出,尼布楚這邊的政治人物排位基本上可以按照原來我家幕府的重臣順序排列,除去已掛印歸隱的寒寒。排在第一的應是虹翔,然而這傢伙此時重案纏身,比當年的嫖娼醜聞更厲害得多,只得按照當年的應對方法揹著十幾份傳喚書躲了起來。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光天化地見人。從某種程度上說。我算是在最後階段害了他,不過尚對得起他地家族。而且他本身的理想也並不是在無仗可打時繼續執政,以我與他的情,這些風波是可以視作小事一笑而過的。

排在第二的是辛巴,他這些年變得很成,行事又相當果斷,只是手段過辣了些,我是看好他的將來,但提都斯不會選擇這個與他同樣八字不合的傢伙。至於江旭,資格是有的,但本人資歷淺了些,於是他公然表示願意就任代表團軍事委員會主任,換言之無心爭奪團長之位。這幾個正統直臣資格最硬,卻都沒份上位,這個位置的其餘爭奪者則顯得底氣不足。

在其他的爭奪者中,最可笑地是楊滬生。這傢伙在主星範圍內坐擁最強陸軍護衛軍多年卻沒辦法取得首席議員身份,又被派到尼布楚戍邊,心中早懷不滿。在辛巴的勸誘之下,他以護衛軍和在三星多年搜刮的財富為底本,迅速與其達成聯盟協議,獲得了尼布楚城守之位,搖身一變成了宇宙議會尼布楚聯盟代表團的首席議員之一,坐到了與老對手甄晨星和巴斯克冰同起並坐地位置上。這次曲線救國式地政治投機終於使他能夠在退休之前爬升到了國家元首級的高位上,然而卻造成了全球議會武力威尼布楚勢力就範地企圖破產,不得不在與尼布楚談判中作出意想不到的額外讓步。就在這種時候,羊手掌竟然還鬼心竅主動申請就任代表團長…據說提都斯看到他的申請時氣憤得把茶几都掀翻了,連罵了幾句“三姓家奴,政治投機分子,永不重用”楊滬生的年齡與提都斯差不多,即使在尼布楚能多苟延幾年政治生命,提都斯的這句話也基本上註定了他的將來會是無所事事。

經過多方爭奪和利益權衡考慮,尼布楚聯盟代表團的最終名單和團長人選於七月二十得以確定,最終由韓曾就任尼布楚聯盟代表團長,享受宇宙議會常務副議長待遇。成為尼布楚乃至尼普爾森星系的名義之主。

代表團成立後便進行了第一項議程,討論我的去留問題。主星勢力幾乎一致要求將我遣返回主星審查,而尼布楚這邊的考慮就複雜得多。他們討論了三天都沒結果,終於有人不耐煩起來,直接跑到哨兵嶺來訪問當事人了。見到辛巴來訪,我一點都不奇怪,衝他笑了笑說“本以為你會早點來地。”辛巴搖頭說:“早點來的話,就是為了代表團長的事了。那個倒用不著爭。”

“嗯,那倒也是,韓曾是個徹頭徹底的無能將領,但卻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我微微一笑:“還記得第一次遠征時編的十二支分艦隊麼?那時可謂將星雲集,高手並出,可現在只剩下他和金太郎啦。就算是窩囊廢,能活到現在。也是種不可輕視的實力。”辛巴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想我們會好好合作的。”我拍了拍他地肩膀說:“未來是你們的了,好好幹。”

“可你為何要這樣?”辛巴忍不住說:“就算想退休吧,也可以用一種體面的方式退出。你如今的成就不亞於當年的司徒王,現在的下場真讓人到寒心。來之前我與能信任的人商議過了。不管你犯有多少過錯,不管你心裡是否覺得一切都無所謂,畢竟是你帶領著我們開創了這一切,就算只是為了尼布楚人地榮譽,也不能容許你被押到主星審查被判有罪。”我搖了搖頭說:“你放心,沒人敢判我的罪。”辛巴大聲說:“你放棄了太多東西,連基本的保障都放棄了。你真當自己可以平平靜靜地退出嗎?樹靜而風不止,這句成語還是你教我的。首發.”

“那你說怎樣?你想怎樣?”

“我想推動議會通過對你的保護法令,將你保護在尼布楚。看來你已徹底不願過問政事了,那你可以到處遊山玩水,修身養,做自己想做地事。尼布楚雖然經濟窘困,但應付你一人的吃喝玩樂嫖女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嫖你個大西瓜…你回去吧。”我聳了聳肩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多多少少還為了自己的一點面子。不過我可以保證,沒人敢判我的罪,更不會有人敢冒犯尼布楚征服者們的尊嚴。我給你們這些保證。你們給我自由,如何?”辛巴看了我好一會,發覺我是認真的,只得站了起來。邊轉身邊問:“你究竟在想什麼?”我淡淡地回答說:“我想回家了。”最後。尼布楚聯盟代表團(也就是實質上地尼布楚議會)最終以微弱多數通過了同意將我移送到主星審查的議案。議案通過後,辛巴充滿慨地對其他議員們說:“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做夠做到了。可我們最終只能在維持尼布楚尊嚴的前提下尊重當事人自己的意願。是他自己要求回主星的,完全不考慮後果!以千秋霸主的標準衡量,那傢伙真是不及格,打贏了仗後,把整個爛攤子丟給我們就放手不管了。既然如此,大家還得更努力才行啊!”三一四年元旦,我終於回到了闊別二十六年之久的主星,降落在了上海機場。在經過長時間的拖延後,主星民眾對我這個失去權力地大獨裁者的興趣已經大大減低,竟然沒有一個fan前來送花或丟雞蛋,前來接機的也不過是全球議會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朱副書記。朱副書記見了面竟然連連向我道歉,說正職和常務副書記都開會去了,由他來接待我這等身份地貴客非常失禮云云。我跟他客套了兩句“戴罪之身,何足言貴”地廢話後,被送到了松江監獄旁的一處風景優雅地地方去逍遙,美其名曰休養,實際上執行的是所謂“規定時間規定地點代問題”的隔離審查。這種小黑屋我年輕時經歷得多,最近幾十年都沒體驗了,此次再體驗後,不得不承認時代在發展。經濟在前進,人權保障在進步(當然更可能是在給我搞特殊化待遇),這次的小黑屋條件還真好得不一般,比我在拉摩住著時還舒服,只是不能對外聯絡和看報紙罷了,但仍可以每與警衛下棋打球解悶,又沒人來盤問我,除了沒有女人陪伴外真找不到別的缺點。問題是我如果想要享受這樣的生活。就不會作出在雷隆多號地甲板上躍入宇空的舉動了。

其實紀檢委的底牌我很清楚,因為在哨兵嶺拘押期間,看守我的是曾在寒寒手下任過職,後來轉到戴江南手下的朱嘉煒。當年講武堂在葫蘆島開營時,我對他曾有救命提攜之恩,他便迫不及待地企圖報恩,每天拎著我的耳朵把他打聽到的所有消息向我耳朵裡灌輸。也不管我愛不愛聽。全球議會紀檢委重點調查我的問題有六個:一是經濟問題;二是生活作風問題(這兩個是對所有官員萬變不離其宗地調查內容);三是勾結異界問題;四是放縱費里亞軍屠殺人類問題;五是謀殺奧維馬斯問題;六是五星河事件問題。

但很顯然這六大問題有許多都沒辦法查。我這人儘管不愛節約,但貪汙腐化的事倒沒怎麼幹過,尤其是開幕之後…整個幕府範圍內都是我一家之物,我還貪甚麼貪?腦殼有包才去把左手的錢挪用到右手去。至於生活作風問題,主要就是男女關係問題了。紀檢委一提出這個問題,提都斯就叫他們省點力氣和經費,用不著在這方面徒費努力,可見他對我實在是瞭解很深。至於勾結異界的問題,原本是主星許多勢力攻擊我的最有力武器,可是現在天界、靈界和幻界的政治勢力已經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尼布楚議會中,尼布楚的輿論武器也開始大肆宣揚他們為人類解放事業作出地貢獻。此時還扯這些皮毫無必要。而屠殺人類的問題又關係到對克隆人的法律定位上,遺憾的是…全球議會對醫學克隆的合法問題已經討論了二十年還得不出一個結論,按照法無明文無罪地原理,這一條還是打不到我頭上,何況全球議會通過的法案是否有權在那時影響到尼布楚前線的事務,本身又是一個值得法學專家們繼續討論二十年的問題。我還耗得起,提都斯則不見得能夠耗到得出結論的那一天了。

如此一來,六大罪行就只有最後兩條還能查查,但這兩條他們不來問我是得不出真相的。因此他們很聰明地沒有白費力氣來問我,再問我也不會說。灌辣椒水也不會說。當然,加之罪,何患無詞,真的想修理我、能炮製我地話。也用不著我說一句話。他們自然能生產十幾米高的材料把我徹底搞臭,個鐵案。對於政客的這類本事。我一向是深為欽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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