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日本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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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下半學年,是韓未紀有生之中最為難熬的半年時間。從八月到來年的三月,她經歷了最困苦的一段時光,但是同時,她又像是揹負著大山的巨人,正向著陽光明媚的方向奔跑,至少是充滿希望的。即便這希望是建立在虛無之上,但她卻刻意忽略了這一點。
在韓未紀的右手臂和友美的左手臂上,出現了一個配套的情侶紋身,是以她們的姓氏首字母設計出的糾纏的藤蔓。她們那天晚上徹底親密無間後,第二天友美就興沖沖地拉著韓未紀到紋身店紋了。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一旦兩個人一起,就能發出成倍的力量。韓未紀與森高友美彼此之間被愛情的力量更加緊密地連接在一起,亦或者用“被命運的力量扭結在一起”來形容更加恰當,就像她們的紋身所象徵得那樣。她們決定在一起度過餘生,為此,她們需要對抗的就是自己的命運。
然而,話雖說得漂亮,實際的過程卻是非常難熬的。她們都是學生,沒有多少經濟基礎,然而想要對抗命運,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友美沒什麼特長,唯一的本領就是音樂,她開始出現在酒吧之中,開始做為串場歌手一點一點地存錢。另一方面,韓未紀已經開始找工作,她本身出,找工作並沒有太大的困難,很快就順利進入了一家大公司。但作為實習生,她的工資是非常可憐的。為了能賺取更多的錢,在作為實習生工作之餘,她還要身兼三份工,凌晨去送早報,中午利用短暫的午休時間到公司附近的買蓋飯的小餐館裡打工,晚上在居酒屋裡打工。每天只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從凌晨四點到晚上十一點,她都在忙碌。
她不再在murasaki裡打工,家長們都以為她現在正在忙著實習生的工作,不會再有力做廚師的這份工作了。誰也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強悍地撐起了足足四份工作。
如此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她身體如此強,都有些撐不住了,白天上班的時候打瞌睡,只是彎下撿個東西,起身時卻會頭暈目眩。晚上洗澡的時候,甚至差點眼前一黑,暈倒在浴室裡。只是一個月的時間,足足瘦了八斤。
如此一來,她們就變得聚少離多,極少能碰面,即便晚上在家碰面了,韓未紀也幾乎要累癱,友美心疼她,幾乎不會佔用她任何休息的時間,甚至有的時候韓未紀坐在浴室洗澡就已經睡著了,友美會親自幫她洗完澡,然後把她搬到上安頓睡覺。
有的時候,友美會在酒吧通宵演出,回家的時候正好和韓未紀起洗漱的時間差不多,她來不及休息,一到家,就為韓未紀做早餐,只是簡單的捏個飯糰讓她帶著吃,韓未紀就很開心了。
而韓未紀為了能和友美多呆在一起,並且因著擔心友美的安全問題,把晚上居酒屋的工作換成了在友美酒吧打工的工作。
因著巨大的工作壓力以及酒吧裡一幫老煙槍的慫恿,韓未紀漸漸染上了煙癮。她發現菸能減壓,能讓她在短暫的時間裡脫離巨大的壓力,飄飄
仙。韓未紀不是超人,她也會累,現在她就累了,很累很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是堅持著走一步算一步,她們需要錢,在畢業之前最好能存足夠的錢,她希望能和友美在國內買下一套房子,哪怕是貸款的,她想帶著友美到國內生活,逃離
本。
森高爸爸和媽媽希望友美畢業後就和浦原結婚,到了年底的時候,婚禮都已經在籌備了。她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這次森高爸爸和媽媽是非常嚴肅認真的,絕對不會由著友美的子,即便友美已經無數次反對這段婚姻,並且以離家出走威脅父母,也不起什麼作用。友美已經決定和韓未紀儘早離開東京,逃離家長的控制。這要換到古代,其實就是私奔了。
在四周環境混雜的酒吧裡工作,是很容易染上各種各樣的壞習慣的。韓未紀不僅僅開始菸了,她還
了不少來歷可疑的朋友。因著韓未紀在酒吧裡做酒保,其實經常會遇上各種各樣的事件,比如喝醉的客人鬧事,比如修羅場爆發的現場,其實都需要他們這些工作人員上前去制止。她有一身俊功夫,在制止一些暴力現場的時候,不經意會
出幾手。就漸漸引起了一些道上的人的關注,開始有些人過來和她搭訕,
朋友,偶爾會請她幫忙撐個場子,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混開了。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也知道最好不要和這種人多有牽扯。但她自小就是個古道熱腸的孩子,不論對方是什麼人,只要對她胃口,有難時她絕不吝嗇幫忙,這是她做人的原則。這種品格在道上的人看來,就非常的難能可貴了。中國的俠道神在保守傳統的
本黑/道看來,與他們的武士道
神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非常契合。
韓未紀永遠記得那年的12月份,本來是聖誕節前夕,酒吧正在準備一場聖誕演出,為此友美也一直在酒吧裡參加排練。韓未紀那幾天正好面臨公司的入職考核,因此缺席了酒吧的打工。那天傍晚,她結束了面試考核,總算從考場裡出來,剛打開手機,就見十來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安宸月打給她的。
安宸月和她是在大二學年相識的,她實際上比韓未紀小一歲,算是後輩學妹,一起在慶應義塾大學讀書,到如今已經相識兩年了。相識的過程很平凡,安宸月剛剛來本留學時,為了互相幫助,加入了中國留學生
團,正巧韓未紀也在裡面,她們就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後來韓未紀還幫安宸月介紹了房租比較實惠的出租房,介紹了工資比較高的打工,偶爾會一起上課,經常一起吃飯,她還曾經和韓未紀、友美一起出去旅行過一次,關係一直很好。
現在安宸月和她正好一起在酒吧裡打工,本來韓未紀是不想讓安宸月做這份工作的,但這姑娘一直堅持,韓未紀最終也沒拗過她。韓未紀是知道她喜歡自己的,但她一直沒說,韓未紀也當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她很少會這樣打電話給自己,看來肯定是有什麼急事。
韓未紀連忙回了電話,就聽安宸月的聲音都記得快哭出來了:“未紀…怎麼辦,你快回來,友美她被人抓走了!”
“什麼?!抓走是什麼意思?”韓未紀心裡一跳。
“不知道…好像是黑/道的人,總之你快回來!”
“好!”韓未紀掛斷電話,立刻拔腿往酒吧狂奔。這個時間段,正好是友美在酒吧裡彩排的時間,這會兒酒吧還沒開門,除了工作人員,其餘人進去肯定是鬧事的。
韓未紀今天在公司接受正式入職的考核,身上穿著正裝西服,腳上還踏著小皮鞋,臉上化了淡妝,本來是職場英女
的形象,卻在大街上抓著大衣和皮包狂奔,短髮寒風吹得凌亂不堪。衝進車站的時候她差點要跨欄過閘機,一路從公司趕到酒吧,不超過一刻鐘,卻把她急出了一身的汗。
“怎麼回事?”她衝進酒吧的時候,就見裡面一片狼藉,本來好不容易裝飾起來的花架綵帶,全部被毀掉了。
“未紀!”安宸月連忙抓住她,報了一串地址,道:“快去哪裡,老闆已經帶人趕過去了。”
“我知道了。”韓未紀放下大衣外套和皮包,再度衝了出去。
友美這次完全是無妄之災,因著之前曾陪某位人物喝了杯酒,就被誤認為是對方的女人,然後對方的仇人今天就找來了,把友美抓走,說是要給對方一點顏看看。酒店老闆已經第一時間通知那位大哥了,對方也帶著人向那裡趕過去。
只是到最後,還是韓未紀一個人解決了問題,一大堆男人圍在那幢大樓下,本也沒派上用場,他們只是驚訝地看到一個西服都撕破了帥氣女人,腳上還踩著高跟皮鞋,一手扶著一個穿著白
羽絨服的漂亮女孩從樓梯上下來,一手還拖著一
不知從哪裡來的木刀。
為了心愛的人,闖龍潭虎也在所不惜,這不是說漂亮話,韓未紀是真的做到了,但她寧願最初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本來她救下友美,也算是加深了彼此的
情,可偏偏事後,兩人卻因為這件事大吵了一架。韓未紀怪罪友美為什麼沒事去和那些道上的人牽扯,結果惹禍上身,而友美卻更委屈,說韓未紀自己經常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害得她擔心受怕,現在
本沒資格說自己。
最後還是韓未紀好聲好氣地哄友美開心,這件事才算揭過。但從此以後,韓未紀幾乎不敢再讓友美去酒吧那種地方了,她自己也辭職不幹,換了其他的臨時工。友美被限制了施展音樂才華,每天只能去超市裡打工,因著面臨畢業,大家都要分道揚鑣,樂隊也早已解散,她現在算是一點演出的機會都沒有了。而她也沒有正式的工作,不是她不去找,而是找不到,面試了很多家公司,哪怕她是有著慶應義塾大學的,都不願意要她。很多公司一面試,就知道她本不適合職場,一直到最近,她面試了一家唱片公司,正式的工作才算有點眉目。
友美變得越來越不開心,臉上的笑容少了,每天在超市打完工,就是回家做家庭主婦的工作,因著韓未紀一人身兼四份工作,所有的家務活,全部由友美承擔起來。買菜、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不能說她不願意去做這些,為了韓未紀她什麼都能做,但這與她的理想,卻相去甚遠。
而韓未紀每天被工作的重壓壓得不過氣來,和自己的父母、弟弟都有好幾個月沒見過面。每天回家和友美也沒有
,幾乎倒頭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一對情侶,硬生生把
子過成了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即便說話,也經常會因為瑣事爭吵,彼此的心越來越疲累。
就這樣磕磕絆絆一路走過了六個多月,新年已過,她們正式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