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麻雀變鳳凰的經典場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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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老闆會怎樣的大發雷霆——我才不信那匹白馬會和老闆說是他請我跳舞的,不是我翫忽職守,也知道同事間的蜚語言會傳成怎樣的不堪,第二天我是懷著很輕鬆的心情去餐廳的,因為我已經決定不幹了——反正期末考快開始了,等試考結束,我就要接著為我的工作而奮鬥了。將來的前景和眼前的利益哪個重要我還是分得清的,更何況這種剝削人不償命的餐廳和喜怒無常的老闆我早就受夠了。
“小雨,老闆找你,你小心點。”吳梅擔憂地告訴我,我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只是有些對不起她,她是我在這裡唯一的好朋友,我走,不捨的人就只有她了吧。
穿過議論紛紛的同事們投來的的視線,我在這裡隱身了幾個月,現在終於成了名人,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臨去秋波吧。
因為有了離去的決心,老闆的劈頭大罵也就無所謂起來,儘管他罵得還比較難聽,什麼飛上枝頭做鳳凰、異想天開、不知深淺之類的詞,沒說“癩蛤蟆想吃天鵝”大概是因為
別不符。對這種暴君我也沒話可說,只是在他稍作休息的時候提出辭職的要求。奇怪的是他竟然突然軟化下來,還試著勸我改變主意。這傢伙我太瞭解了,他罵我是為了立威,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其實並沒有要開除我的意思。但是這樣軟化也太奇怪了,好像我是很重要的人,對他很有用一樣。
哎,管他有什麼目的,我是一定要走的。像我這種工讀生簽約本來也就是隨時的,約滿就可走可留,我其實已經多幹了幾天,想要走隨時可以走人啦。我去領了最後的工資,收拾收拾就跑掉了。吳梅果然捨不得我,幾乎快來個十八相送了。還是我終於受不了,承諾會給她打電話她才千叮嚀萬囑咐的回去。
從小到大我家都夠窮,但我爸媽有一個匪夷所思的愛好就是搬家——也是換工作所致。所以儘管轉學費用很貴,我還是轉來轉去的。有時沒有辦法轉學,就只有離開父母住。因此我對離別有著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冷,不管什麼人,分開就是分開,再少有聯繫。吳梅是知道我的,所以才這麼執著的要求吧!不過她也是知道我寢室電話的,為什麼一定要我打給她呢?
事實證明,我果然很快把這一段打工歷史拋到腦後,開始試考周的痛苦掙扎。幸好大四要過的沒幾科,又都很輕鬆,英語專業又不比理科那種臨陣抱佛腳的東西(當然理科生裡倒是也有平時就好學的),試考反而輕閒。我就趁著這個時間到各大公司晃盪。
其實也不是沒有公司要我,只是我不太喜歡。我最想進的洛方集團還沒開始招人,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動作都這麼緩慢,就像是算準了會有人才留著等他們招聘一樣——事實上也真有,例如不是人才的我。
乾等不是辦法,職員不招,小妹總不會不要吧!
寒假期間一向是很好找工作的,儘管打工的學生增加了,但畢竟大多數人要回家過年,加上各種各樣的理由,請假或辭職的人更多就是了。洛方也是這樣的,當我去求職時,空出來的雜務人員幾乎可以排成一隊了。掃地打水我自然是不幹的,公關部缺英文打字員(兼當雜務),想想公關正與我專業對口,這所公司又和國外業務往來頻繁,很適合我,於是就選了這個。人事部一聽我是英語專業的,測試英打速度又不錯,就把我安排進去了。
洛方鼎鼎大名,他們的公關部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特殊”是正常的負責外及調查背景資料的部門。不過還是盛產帥哥美女,讓我一進去就花了眼。為帥哥美女跑腿是應該的,所以大到打字複印送資料(說它大是因為這是我的本業),小到端茶送水買盒飯(說小當然是因為這和我其實沒關係)就成了我的責任。其中使喚我使喚得最理之氣壯的還是我的頂頭上司,負責英文翻譯和信函的陶玲芬。不過我是心甘情願的讓她使喚的,因為她實在是太好了,她讓我在工作的第一天就堅定了我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信心——再怎麼說,我也不信我的英文會比她差,她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我一定沒問題的。
就是因為太她了,我有的時候會在打字時幫她修改一些語法及措辭上的錯誤,有的時候會告訴她一聲,徵求她的意見。因為她一直都同意我改,有時也就問都不問就順手改了。
我真的是聰明加上單“蠢”就像那傢伙後來說的那樣。這樣囂張的表現在還沒為我贏來慧眼之前已先為我惹來了麻煩,我卻一點知覺都沒有。
那是午休時間,剛配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我看看來電顯示,是吳梅。
“韓雨,你真的很不夠意思,明明叮囑你要給我打電話的!”吳梅一副深宮怨婦的語氣。
“喂,小姐,上週剛給你打過電話,你以為你是老婆查勤啊!況且我前兩天買手機後不是給你發簡訊了嗎?”我留心聽著手機每分鐘的提示音,午休時間寶貴,兩分鐘就掛掉吧!
“是啊,不給我發簡訊我怎麼會找得到您,依您的忙碌程度。”吳梅聲音裡充滿了不滿,然後又轉成興奮,“韓雨,你聽我說,還記得上次和你共舞的那個帥哥嗎?他…”
“吳梅啊,我現在是在公司,不方便跟你聊天,回寢室後我會給你打電話啦!”我一聽那天那個“白馬”就頭疼,連忙告辭,“再見吧~~~~~”
“喂喂…”電話那邊聲音消失,雖然對不起吳梅,我還是掛了電話。不願再想起那個十足丟臉的晚上,和那個自以為很了不起的王子。哼,灰姑娘,他以為我是誰?誰希罕什麼灰姑娘的名號?
難得有發呆的時間,想回想一下那個白馬王子的臉,卻發現自己一向很差的極和觀察力又發揮了作用。算了,想他幹什麼,不過是無聊男子甲罷了。
還是不要發呆了,等著我的文件足足堆滿了電腦桌,還是趁午休時間打一點吧。
我沉浸在打字的世界中,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我明明已經把文件翻譯過,然後給韓雨了,還叮囑她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打出來送上去的!”陶玲芬的聲音很大,大到穿過我的左耳,卻沒有被右耳放走。
“韓雨,陶玲芬有沒有給你一份文件,讓你中午之前打出來?”發言的是我們的頭兒,原公關部經理,現在的副經理陳穎惠——降職不是因為能力不夠,只是這所公司的小開正在悉公司各部門,現在是在公關部做經理期間,等他
悉公關部的運作形式,他還會把職位還給陳穎惠。
“文件?中午?沒有啊!”她不說我還沒覺,陶玲芬今天一份活都沒給我耶,好難得。
陳穎惠在電腦桌上翻著,出一份文件:“那這是什麼?你知不知道經理急著要這份文件?竟然還敢耽誤?”我看了看那份文件,確定很眼生:“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知不知道像我們洛方這種大公司,是不允許有這種紕漏出現的?不要以為你只是打工的小妹就可以鬆鬆散散,告訴你,我們不是非你不可!陶玲芬已經跟我說過很多次你工作態度不認真了,是我沒在意。這次的case很重要,要是耽誤了,看你怎麼辦?”陳穎惠開始訓斥我。
我看向陶玲芬,明白了她的用心。本來是該笑的,笑我終於也領教了這種辦公室文化——儘管我打工經歷很多,但大家基本上都是臨時的,就算看誰不順眼也沒多少時間使絆兒——可眼淚控制不住要下。才不要讓她們看我出醜呢!我咬住牙,努力控制要盈然而出的水份。有什麼好哭的?哭泣只會表示示弱和心虛,我才不要被人看輕,搞清楚,我也不是非你們公司不可的!這種不學無術專會給人使絆的只有我一個屬下的上司和偏聽偏信的頭兒,白給我我都不要!
我很想發飆,很想大吼出來,但喉嚨哽住了,竟難發出一點聲音。我是倔強的,我也是現實的。我知道現在想找一份好工作有多難,即使是就業率超過90%的我們校的我們專業;我知道已經窮到到處欠債的家裡多需要我賺錢;我也知道自己為進這所公司費了多少心思。我知道這時候我該低頭而不是發飆,該認錯而不是反駁,眼淚矇住眼睛,我想開口,卻仍然無法出聲。
“這麼熱鬧,是什麼事情?”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過來,“陳副經理,取一份文件要這麼久嗎?還得我親自下來要?”我聽到陳穎惠了口氣,聲音變得無比溫柔嬌媚:“經理,我不是故意耽誤這麼久的,只是這個打字員忘了打文件,我正在訓斥她。”那個冷冷的聲音有點耳
,我眨了幾下眼,把淚水眨掉,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