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撐舟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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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房門外纖影一閃,一個漆盤上託著一隻蓋碗的黃衣俏麗侍女,已姍姍地走進門來。

黃衣俏麗侍女,微低著頭,輕含著笑,將一隻蓋碗直送到衛擎字面前,輕輕放在桌上,才恭聲道:“衛少俠,這是小婢親自為你煮的蓮子羹。”說罷退後,偷偷地閃目斜了衛擎宇一眼,神秘一笑,輕快地轉身走了。

衛擎宇本待說什麼,這時一看,神情一呆,心想:糟,昨晚莫非這丫頭參與了給我更衣洗澡?

心念及此,想到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任由他們擺佈,一張俊面頓時漲得通紅!

三位怪傑一見,頓時哈哈大笑了。

衛擎宇悚然一驚,急忙問:“三位前輩為什麼發笑?”瞌睡仙大笑道:“笑你見了那丫頭都看傻了…”衛擎宇見三位怪傑會錯了意,生氣地分辯道:“你們三位想到哪裡去了?”瞌睡仙卻拍著他的肩頭,寬聲笑著道:“別害臊,別害臊,‘食也’,連孔老夫子都這麼說,你還怕什麼?再說,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衛擎宇一聽,簡直氣炸了肺,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侮辱,一張俊面氣得鐵青,不知道用什麼詞兒辯白才好!

丐道立即佯裝生氣地瞪著瞌睡仙,斥聲道:“你也未免太小看咱們小兄弟了,他怎麼會看上一個丫頭?至少也得天仙般的美貌…”衛擎宇正在氣頭上,立即毫未思索地憤聲道:“天仙般的美貌也不要…”話未說完,突然住口不說了,想必是覺得這話有些太滑稽了,因而氣得嘆了口氣,道:“你們簡直把我氣糊塗了!”賊僧立即正道:“好了好了,別胡扯了,咱們該談些正兒八經的事了,別鬧不好,送了小兄弟的命還不算,連咱們三個老不死的也完蛋了,接著是武林浩劫,血腥遍野,到了那時候,嘿哼,咱們的罪孽就更深重了。”說話之間,發現衛擎宇一直望著他認真地聽,立即一指蓋碗,催促道:“小兄弟,你先趁熱吃了它,吃完了咱們好談正經事!”衛擎宇的確有些餓了,立即端起蓋碗,掀開碗蓋。說:“三位前輩一邊談計劃,晚輩一邊聽。”說此一頓,突然又關心地問:“三位前輩,到時候你們要晚輩去偷什麼東西?”丐道順口道:“去偷一顆心…”衛擎宇聽得渾身一戰,大吃一驚,剛剛喝進口裡的蓮子羹,雖然沒有噴出來,卻急忙嚥了下去,同時,脫口急聲問:“什麼?去偷一顆心?”三位怪傑同時一笑道:“看你嚇得臉發白渾身打哆嗦,這若是叫你揪下一顆活人的的腦袋,那該怎辦?”瞌睡仙望著一直髮呆的衛擎宇,寬地笑著道:“小兄弟,你放心,不是活人心,是一顆胡桃般大的玉心,雕刻得像個心…”但是,衛擎宇的思維,這時卻又想到了他的恩師臨終時對他說的話,叫他武功學成之後,務必找回他失去的心。

原先,他一直以為恩師沒有把話說完就仙逝了,而在心的下面尚有“心上人”或“心愛的兵器”或“心愛的什麼珍玩東西”這時,他已完全明白了,原來恩師失落的竟是一顆玉心,一顆關係著武林續絕安危的“心”三位怪傑見衛擎宇一直髮呆,誤以為他嚇傻了,彼此互看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賊僧不由拍了一下衛擎宇的肩頭,道:“小兄弟,你醒一醒…”衛擎宇急忙一定心神,尚未聽清賊僧的話意,已脫口急聲道:“我願偷,我願偷!”三位怪傑聽得同時一愣,彼此互看一眼,三人齊聲問:“你願偷啥?”衛擎宇正道:“偷你們說的那顆玉心呀!”三位怪傑再度互看一眼,由瞌睡仙問:“你不再怕啦?”衛擎宇搖頭,道:“不怕了!”丐道加強語氣道:“這可是要玩命的喲!”衛擎宇立即果斷地道:“晚輩知道!”賊僧側頭望著衛擎宇,惑地道:“這就奇怪了,方才還見你嚇得失魂落魄,亡魂喪膽的,怎的這時候竟然勇氣百倍起來了?”衛擎宇當然不能說出那顆玉心是關係著恩師的一生榮辱和身世來歷,只得道:“我乍聽之下以為是活人心,後來聽說是古玩玉心,我當然就不怕了。再說,為了蒼生,為了武林,就是犧牲了生命也是值得的呀,是不是?”賊僧看了一眼丐道和瞌睡仙,繼續問:“這麼說,要你冒充人家的兒子你也幹嘍?”衛擎宇毫不遲疑地頷首,道:“幹。”賊僧繼續問:“做賊當小偷也不在乎啦?”衛擎宇搖頭,道:“不在乎!”賊僧加重了語氣,繼續問:“跪在人家的腳前,抱著人家的雙膝喊娘也沒問題?”這一下衛擎宇可沒方才那麼幹脆,他不但面現難,而且也神情遲疑起來。

瞪著兩眼一直注視著衛擎宇的丐道和瞌睡仙則同時問:“小兄弟,到底怎麼樣啊?”衛擎宇虎眉一蹙,有些遲疑地問:“對方是誰?現在多大年紀?”瞌睡仙道:“就是咱們方才談過的鳳宮仙子!”衛擎宇聽得心中一驚,道:“鳳宮仙子?只有美豔如仙,絕傾城的女子才可能稱仙子呀…”丐道則淡淡地道:“以前可以稱得上貌賽貂蟬,傾國傾城,現在卻是半老徐娘了。”衛擎宇一聽,不由寬心地道:“原來她已經老了!”賊僧則鄭重地道:“雖然她已進入了中年,但她駐顏有術,很可能較她的實際年齡為年輕,屆時你見了她,仍要跪下去喊娘!”衛擎宇自己就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誰,也從來沒有喊過任何一個女人娘,他當然不會甘心情願地去喊鳳宮仙子一聲娘。

但是,想到師恩浩翰,恩重如山,為報答師恩厚德,就算喊鳳宮仙子一聲娘,又算得了什麼?何況自己曾發下重誓,一定要把師父失落的心找回來呢!

賊僧的一雙卵眼,一直沒有離開過衛擎宇的俊面,這時見衛擎宇的神變幻不定,猶豫不決,因而淡淡地道:“小兄弟,怎麼樣啊?”衛擎宇則為難地道:“晚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只是…難道她自己的兒子她都不認得嗎?”瞌睡仙一揮手道:“又不是要你冒充她的兒子?”衛擎宇聽得一愣,立即不解地問:“那要冒充誰的兒子?”賊僧再度一指那碗蓮子羹道:“你先把它吃了,吃完了咱們再說。”衛擎宇卻斷然道:“我已經不餓了!”瞌睡仙則風趣地笑著道:“這倒新鮮,聽說要去當兒子,高興得連飯都吃不下啦?”衛擎宇這一次一點兒也沒生氣,因為他心中真的恨不得一步就站在鳳宮仙子的面前,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把恩師失落的那顆玉心找回來,即使為此犧牲了命,也在所不計。

但是,一旁的丐道卻斥聲道:“瞌睡蟲,少說兩句成不成?要是小兄弟一氣不去了,咱們還是老計劃,你去!”衛擎宇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地問:“原來三位前輩早已有了腹案了?”瞌睡仙一聽,慌得連連搖手道:“沒有,沒有,那個腹案早已老得沒牙了!”衛擎宇知道瞌睡仙不肯說,只得轉首去看賊僧和丐道兩人。

丐道只得道:“小兄弟既然答應前去打頭陣,把老計劃說給小兄弟聽也沒關係。”說此一頓,舉手一指瞌睡仙,繼續道:“別看這老小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渾吃猛睡,他卻有一手燒得幾樣好菜的能耐,那真可說得上,香味俱佳…”瞌睡仙則不高興地道:“嘿,說得蠻好聽!”丐道繼續道:“在沒遇到你小兄弟之前,我和賊禿準備把他介紹到鳳宮仙子的後宮廚房裡去。現在有了小兄弟你,他已經成了廢物,也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瞌睡仙則正接口道:“那再好也沒有了,俺本來就是塊廢料!”豈知衛擎宇突然要求似地道:“如果大仙前輩和晚輩一塊去偷豈不更好,那樣也可以兩相互應,彼此有個照顧…”話未說完,賊僧與丐道已同時興奮道:“太好了,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瞌睡仙則起身忿聲道:“不好,不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整天到晚的睡大覺,說不定鍋裡的油還沒熱,我已經會周公了!”丐道則冷冷地道:“我倒不擔心那個,怕的是油著了火燒了你的眉!”賊僧立即望著衛擎宇,道:“小兄弟,只有委屈你一個人去了!”衛擎宇不解地問:“到什麼地方去偷呢?”丐道立即驚異不解地問:“你連鳳宮仙子住在棲鳳宮都不知道哇?”衛擎宇不由苦笑一笑,道:“晚輩連鳳宮仙子是誰都沒聽說過,我又怎知道她住在棲鳳宮呢?”瞌睡仙驚異地問:“你師父沒有對你談起過?”衛擎宇搖頭道:“從來沒談過!”瞌睡仙望著蹙眉沉思的賊僧、丐道,道:“這倒是新鮮事兒啊!前三百年沒有過,後五百載也難發現的大美人,他師父居然沒談起過?”衛擎宇似乎不願意三位怪傑談論他的師父,因而言問:“前輩方才說的棲鳳宮,不是那位富婆前輩住的嗎?”丐道立即解釋道:“不單是她一個人住在裡面,連那金嫗、姥寶煙也住在裡面。”衛擎宇聽得心頭一震,面大變,脫口驚啊,道:“糟糕,如果那位金嫗前輩也住在棲鳳宮內,晚輩就不能去了。”三位怪傑聽得心中一驚,脫口急聲問:“為什麼?”衛擎宇焦急地道:“晚輩不是在酒樓上遇見她了嗎?”三位怪傑一聽,頓時舒了口氣道:“你不是說,她一直背向著你嗎?”衛擎宇本待實話實說,但他又擔心說出來三位怪傑不讓他去了,這樣一來,師父的那顆玉心,豈不落到別人的手裡?

心念及此,只得懊惱地道:“晚輩擔心在上樓時已被她回頭看到了。”賊僧突然哈哈一笑道:“俺的傻兄弟,來,咱們照照鏡子去!”說話之間,拉著衛擎宇就向那面銅鏡前走去。

衛擎宇不得不跟著過去,但嘴裡卻道:“晚輩已經照過了!”說話之間,已到鏡前。丐道兩人也跟了過來。

賊僧把衛擎宇向鏡前一推,道:“喏,你看,別說她老虔婆僅漫不經心地看了你一眼,就是你自己,現在恐怕也認不得你自己了!”衛擎宇終究還是個大孩子,對著鏡子一看,再想想自己昨晚的那一身打扮,真的有些自己也不認得自己了。

昨晚他在酒樓上,一直都在低著頭,金嫗雖然坐在不遠,她未必能看得清楚!

但是,他卻做夢都不會想到,金嫗就是在赤楓壑前被人尊稱於***那位老婆婆,這件事關係著武林浩劫、許多人命的大事情,恐怕就失敗在衛擎宇當時沒有抬頭看一眼的錯誤上。

衛擎宇站在大銅鏡前,望著鏡內自己的影子,竟不自覺地啞然失笑了!

三位怪傑一看,自然也笑了,因而齊聲問:“小兄弟,怎麼樣啊?”衛擎宇立即轉過身來,極有信心地笑著道:“她不會認得我!”瞌睡仙聽了這句話最高興,立即興奮地道:“對,小兄弟,你放心大膽地去,老哥哥保你此番前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走過來讓老哥哥看看!”說著,連連愉快地招著手。

衛擎宇這時心裡自然也高興,沒想到下山的第二天,便有恩師那顆玉心的下落了,而且,馬上就有人幫著他計劃著前去索取。

所幸誤撞地碰上了這三位怪傑,否則,這一輩子恐怕也不知道師父的那顆心是一顆古玩的玉心,而且,也不會知道落在棲鳳宮的鳳宮仙子手裡。

這時見瞌睡仙要仔細地看一看他,而賊僧、丐道也在那裡笑眯眯地望著他,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含笑向前走了幾步。

瞌睡仙瞪著兩眼一看,立即捻著頷下的亂鬍鬚,煞有介事的正道:“哇,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兒了:‘人飾衣衫馬飾鞍’,咱們小兄弟換了這套新行頭,簡直是天上的金童,地上的潘安,水晶宮裡的龍王子嘛!”丐道立即不耐煩地道:“好啦好啦,說了一遍又一遍,這話你不是在柳家妹子面前說過了好多次了嗎!”瞌睡仙聽了一瞪眼,正待不服氣地頂回去,突然又望著衛擎宇神秘恍然“噢”了一聲,同時也笑了。

衛擎宇見瞌睡仙這聲“噢”宇餘音拉得特別長,似乎有被他們矇蔽的覺,因而不解地問:“柳家妹子是誰?”丐道一指腳下道:“就是這間房主兒的老妹子!”衛擎宇一聽是“老”妹子,會意地“哦”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他卻不知道這個“老妹子”正是最嬌寵,最疼愛,兄弟姐妹中最小的老麼。

賊僧似乎怕生枝節似的一揮手,道:“好了好了,咱們先談正經事,暫時不談這些!”說罷,當先走回桌前,坐了下去。

賊僧一俟衛擎宇三人坐下,立即正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為小兄弟準備好一套說詞,別等一進了棲鳳宮就出了馬腳…”衛擎宇卻不解地問:“棲鳳宮在什麼地方?”賊僧突然住口,同時一愣,問:“怎麼?連棲鳳宮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哇?”丐道立即駁斥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他連棲鳳宮都沒聽說過,怎會知道棲鳳宮在什麼地方嗎?”賊僧一聽,只得無可奈何地道:“好好好,我告訴你,棲鳳宮就在太湖之中的一個小島上…”衛擎宇立即關切地問:“什麼小島上?”如此一問,三位怪傑都愣了,顯然,他們三人也不知道棲鳳宮在什麼小島上。

賊僧搔了搔禿頭,有些尷尬地道:“管它是什麼島,到了太湖方圓六百八十里的沿岸一問,只要你提到棲鳳宮,沒人不知,無人不曉!”衛擎宇一聽,自然也放心了不少。

其實太湖之中,島嶼十多個,除東西庭和馬跡山外其他諸島不為人注意,除了沿湖漁民外,鮮少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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