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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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來了?”他喃喃著,像是自言自語。
“什麼‘她怎麼來了’?你自然清楚得很,雖然當初我是先你一步離開學校的,不過不代表學校的重要事件我就不知道。”方浩仁暫時忘記危機出一臉得意。
他自然是知道的,夏雨潔和傅爾嵐住在同一個寢室,因為傅爾嵐對蘇梓有意,夏雨潔便對自然而然的關心起傅爾嵐來,還有意撮合他們,而雖然他遠離北京,但那一封封火熱的情書不僅捎來了遠方的思念也是時不時會提到傅爾嵐的。
“雨潔說這次南下還是傅爾嵐提出來的…”蘇梓出懷疑之
,方浩仁卻不以為意:“想不到你這個蘇呆還
有女人緣的,就看在人家千里迢迢的投奔於你你也得讓她在蘇苑住下才是。
我還沒對她講就要娶親了,還夠意思吧?不過我估計她很快就會知道了。來得真是時候,我估計蘇伯父若是見了她也會喜歡,和古語琴一樣都是大家閨秀,而且還受過新式教育。嗯,不錯,到時沒準讓你一起娶了。哇呀呀,你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只是誰做大誰做小呢?嗯,先來後到,自然是古語琴了,對,最好是她,否則如果傅爾嵐做了大,依她的脾別說是古語琴,秋雁怕是也得被她
走,你以後就別想納妾了…”見蘇梓的臉上並沒有
出他所預料的尷尬倒是突然凝重起來愣了愣,隨後一拍腦袋:“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昨晚去了哪?你該不會…”他左右看看,圍本就沒人了,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將
湊到他耳邊:“在商宅?”眼見得蘇梓的耳後漸漸的紅了,他的眼睛也隨之瞪大,也顧不得小心了哇叫道:“啊?啊?你真的…”此刻也不知是該讚歎還該驚歎了。
“真不懂你這腦袋都裝了什麼?”蘇梓繞開他。走進臥房。方浩仁像小狗福貴兒一樣一步不落地跟在後面:“我說對了?我是不是說對了?”蘇梓沒有回答他。而是躺在上。
“喂。”方浩仁見他竟如此鎮定不覺摸不著頭腦。一把將他從上拎起:“你不去接她們過來?”
“那是你地事。”蘇梓說著閉上眼睛。
方浩仁如同五雷轟頂。愣了半天也沒想到蘇梓竟說出這麼沒有人情味地話:“你…蘇梓我白認識你了!”說著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浩仁,”蘇梓閉著眼睛,聲音有些微弱:“著什麼急?一就已經這樣了我先睡會,稍後再想辦法。就算要住到蘇苑來,也得先和我爹說一聲吧,我現在又不好去找他先等我睡會,困得腦子都不清楚了。”方浩仁絕處逢生,立刻奔回邊,卻不是為了
:“看來你昨晚很累啊…”蘇梓自然聽出他的怪聲怪氣,翻了個身,臉對著牆:“你若是還在這不著邊際的嘮叨我可能會反悔哦…”方浩仁立刻抿緊了嘴是他這人要是心裡的想法不得到確切證實是無法安生的,不過在權衡了利弊之後決定還是先放梓一馬,等到他安置好夏雨潔…
哼哼…方浩仁走到門口,轉頭看著蘇梓的背獰笑。
待聽到腳步聲遠去蘇梓才睜開眼睛。
傅爾嵐來了?她和夏雨潔就要住到蘇苑來了?就算是夢也太離譜了點,雖然他知道假如和父親開口父親是一定會同意的,可是…
傅爾嵐…
自打回了家竟從未想起過她,如今她這樣風塵僕僕的來了,突然讓他深愧疚,剛剛沒有直接隨方浩仁去客棧就是因為這個,而且…見面說點什麼呢?
傅爾嵐清秀的臉在眼前晃了晃,竟是有些模糊了,而另一張臉卻逐漸清晰,含水籠煙的眸,眉心化不開的愁,香潤如花的…
心就這麼不由自主的盪開一層層漣漪,直蕩向角,卻又**一聲嘆息。
拿起枕邊的書,一本是《天變邸抄》,一本是《明宮史》,都舊得不成樣子。隨意翻開,竟直接看到這樣一段文字:“天啟丙寅五月初六巳時,天
皎潔,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灰氣湧起,屋宇動盪。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黑如夜,萬室平沉。東自順城門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則門南,長三四里,周圍十三里,盡為粉,屋以數萬計,人以萬計…王恭廠一帶爛尤甚,殭屍層疊、穢氣熏天…所傷男婦俱赤體,寸絲不掛,不知何故…幹清宮御座、御案俱翻倒…不焚寸木,無焚燒之跡…”這倒和朱翠樓的廖掌櫃說的差想不到王恭廠災變還確有其事,而且的確很是怪異,邸抄》記錄的並不多,他又翻開《明宮史》,竟也直接翻到王恭廠災變,而這幾頁的書邊俱較旁頁
深,難道洛丁香也對這奇事
興趣?
只是不知這場災變因何如此怪異,天下事還真是無奇不有。
睡意漸漸襲上來,他打了個呵欠,將書收到枕下,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心突然的一痛,像是被誰狠狠的掐了一下。
睜開眼睛,竟是身處鬧市,周圍人的穿著打扮很是不同,男人竟還梳髻,有的還帶著方不方圓不圓的帽子,也有一些女子,或綰髻或梳著長長的辮子,這些人統一的怒視著自己,口裡還直嚷嚷,竭盡全力的向前湧,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拿刀嚴厲呵斥也不能阻攔。可能是因為聲音太雜亂了,他一律聽不清,倒是一個小孩子尖叫著丟出一個雞蛋砸在他身上,臭氣四溢中旋出一句:“漢!”漢
?自己什麼候成漢
了?
他待要反駁,卻驚覺本法出聲,緊接著發現自己竟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
這是怎麼了?
驚恐間忽見道刺目亮光閃過…
竟是一把刀,刀尖尖利,刀刃鋒利。
這把刀在眼前晃了晃,周圍先是,繼而更加沸騰,他們終於衝破本就薄弱的阻攔搶了上來,一隻隻手抓向他的身子,又掐又擰又撓,有人似還嫌不過癮,張嘴便咬下。
眼見著血就順著那人的了下來,那人的眼放出滿意的光,來不及抹掉
角的血跡,又一口咬下。
周:的人像是受到提示紛紛歡呼,也跟著下口。
個腦袋螞蟻一般排在他的身體上,難以形容的痛不分方向的襲來,充斥耳中的只是“咯吱咯吱”的咀嚼聲,鼻間縈著汗味和血腥。喊又喊出聲,整個身子都在一口一口的齧咬中痙攣著。
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又一陣騷動,是侍衛奮力揮刀威脅著將人群驅散,而一個人的嘴卻很執著的叼著他肚子上一塊在努力。在侍衛的拉扯下,他清楚的看到自己那塊
是如何年糕樣的拉長進而被撕離身體。
血煙花一般的迸,一條繩子樣的白白紅紅的東西隨之溜了出來。
那個最後被驅趕的人從嘴裡掏出捏在指間得意的搖晃呼喊,又
嘴裡大嚼起來,紅
的
體緩緩從嘴角蜿蜒
出,醒目又恐怖。
人群頓時為之歡呼。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被人如此痛恨?是因為“漢”?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目瞪口呆看著仍在躍躍試的不停聳動的人群,每個人的眼睛都放著異樣的光,
角掛著血,恰如青天白
下的魔鬼。而自己已經…他只看了一眼便被駭住…
渾身都變作無數個深深淺淺的窟窿,每個窟窿都在或急或緩的淌著妖豔的血,而一段腸子正搖搖的掛在肚子外面…
他是不是會死?他覺得即便不死此刻也應該暈過去,卻偏偏無比清醒,眼見的一個壯碩的漢子舉著利刀比劃了一下。
全場寂靜,壯漢轉過身來,刀子如羽般輕輕的貼在他
前,像是含著無限愛撫。刀的鎮靜冰冷暫時緩解了痛楚,他費力
息一口,卻覺一涼…一緊…還未及
到痛便見左
突的湧出一層血,汨汨躺下。
閃亮的刀劍正頂著銅錢大小的一片,顫顫的。
“一錢銀子!”壯漢嗓音洪亮。
“我…我買!”一個戴帽子的人轉出人群,丟了個銀的小東西在壯漢手中,摘下那片
入嘴裡。
眾人從呆若木雞到歡欣雀躍,紛紛喊著“我!”
“我也要!”
“我出二錢!”
…
他看著眼前的群魔亂舞,憤怒就要從遍身的口子噴湧而出,他奮力掙扎,他要從他們嘴裡掏出自己的。可是隻聽得鏈磕在柱子上當當作響,身子卻是半點動彈不得。
恐懼早已消散,只有憤慨,只有絕望,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們都是什麼人?
沒有人對他解釋,只是極其興奮的喊叫著,樣子不像是在看一幕慘劇,而是歡慶新年。他的死對他們這麼重要嗎?他們怎的就痛恨自己到如此地步?是因為“漢”麼?可他一向不問政治怎麼會成為漢
?冤枉的,他一定是冤枉的!這些人怎麼可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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