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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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暖陽斜斜照進鋪滿紅地毯的藏書室中,金的光暈點點散落在暗紅
的地毯上,顯得好不溫暖。一抹小小的身影就在這溫暖的空氣中舒服地打起盹來,那蜷曲在沙發上的姿勢,簡直像只
睡的小貓。
呵,小貓?果真是一隻欺善怕惡、見風轉舵,偏偏又是貝菈之淚的麻煩小貓。想起她那表面諂媚、心裡頭卻咬牙切齒,隨便挑撥兩句就掀了底牌的表情,席爾斯嘴角不輕輕翹起。班恩要是有她一半的有趣,他的童年生活就不會那麼無趣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約莫是斜陽自第一個書櫃緩緩移到第二個書櫃的時間,黎妃似乎是睡夠了,慵懶的伸展四肢,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狂妄的男人斜倚在門邊。
他…他有沒有禮貌啊,怎麼可以偷看淑女打瞌睡!而且,還不知道站多久了,那她剛才…她剛才夢到大啖巧克力全餐,瘋狂吃巧克力火鍋的樣子,不就被他看光光了嗎?天啊!還好她沒有說夢話的習慣,不然就丟臉死了。
“餓了嗎?”席爾斯笑著問,沒發現自己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溫柔。
黎妃了口口水,發現自己手裡還緊緊抓著抱枕,他…他怎麼會問她餓了嗎?難道
血鬼會透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還是她剛剛作夢時,發生了抓起枕頭當巧克力啃的蠢事?思及此,她連忙將枕頭丟到一邊,鎮定的說:“還好,還好,不大餓。”席爾斯不以為意,早就摸清了這小丫頭那令人噴飯的思緒,想必她又不知道胡思亂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班恩說克莉提娜離開後,你就一直打瞌睡,睡到達午飯都忘了吃。他準備了一些點心,一起喝杯茶吧。”黎妃的眼睛瞪得老大!這是她所認知的那個蠻橫、不講理、暴力、惡劣、為所為的席爾斯公爵嗎?他剛剛說了什麼?
一起喝杯茶吧,一起喝杯茶吧…這個聲音不停地在黎妃腦中打轉。他是在關心她嗎?關心她沒吃午飯,叫她一起喝下午茶?怎麼可能!他…他他幹嘛對她那麼好啦!這樣她會越來越害怕的。難道他們真的要把她變成血鬼?她她她好怕啊!如果變不回來,以後到醫院上班不就麻煩了?健康檢查驗血時,她還要偷偷
別人的血來代替,如果
錯了,那不就麻煩大了!人家不要啦!所以晚上一定要逃走,克莉提娜,一切拜託你了!
席爾斯瞥了驚恐到呆滯的她一眼,沒好氣地敲了她額頭一下,語氣中有幾分不悅。
“怎麼?不想和我一起喝下午茶?”
“不…不,爵爺您誤會了,我只是…”黎妃連忙要解釋。
“你剛剛叫我什麼?妃妃。”危險的綠眸近,沒錯,回覆正常了,就是這個眼神,公爵果然是個蠻橫、不講理、暴力、惡劣、為所
為的男人。
“呵呵,傑,我發誓以後不會叫錯了。傑,我只是剛睡醒有點呆滯,我知道,下午茶,我最喜歡下午茶了,咱們去喝下午茶吧。”說著,率先逃離藏書室。
黎妃在心裡吶喊: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啊!吧嘛妃妃、妃妃的一直叫!叫到她魂都快飛了,再住下去,她就真的要魂飛魄散了。
望著那一溜煙逃得無影無蹤的身影,席爾斯突然覺得,如果就這樣一輩子把她留在古堡,那不是熱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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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黎妃望著樓下一望無際的草原和遠處的房舍,這是席爾斯古堡後山的莊園,那一片綠意,覺好不清
,但看在她眼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那是自由啊!等著我,今晚我就會重回自由的懷抱了。
“妃妃,你覺得這裡如何?”看著她的小腦袋瓜一直擱在桌上,傻傻地凝望莊園的風景,他不逗趣地問:“從這裡到遠處的房舍,都是莊園的土地,你覺得這附近怎麼樣?”這裡如何?這裡如何?黎妃瞬間呆滯,完全無法聽進席爾斯後來又說了什麼。他問她這裡如何?難道真要一直把她關在這裡,所以才問她住起來
覺怎麼樣嗎?太…太恐怖了!她實在太小看
血鬼了,本來以為
血鬼的品味應該很高,喜歡的食物類型,應該是像伊娃大姐那種冷豔美女,或是亞里莎那樣的火焰美人,她…她這種小隻阿呆,最多
一次血就可以放人了,真的不用把她留下來啦!她很挑食,愛吃
不喜歡吃水果,血應該很濃濁,說不定還動脈硬化,
起血來黏黏稠稠含油太多,一定很難喝,他沒理由會想
她的血啊…“我說…傑,”黎妃決定鼓起勇氣告訴他窗外有藍天,公爵一定是太久沒有吃外食了,才會覺得她的血不錯;她一定要矯正他這個觀念,否則即使她逃出去也難保不會受害。
“我很挑食,不太吃水果。”席爾斯不知道這小妮子為什麼突然提到食物上去。
“那又如何?不喜歡吃什麼跟班恩說,他會記得不要準備這些菜。”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像我這麼營養不均衡、挑食又愛吃的人,血
一定很黏稠,又濃又濁,想必很難喝。如果你想找那種長期“血庫』,應該找那種三餐都吃青菜水果的健康大美女…”還沒說完,席爾斯就已經趴在桌上悶笑。這小丫頭在說什麼啊?長期血庫?她以為他不讓她出古堡是要把她當成糧食嗎?太太…可愛了吧!忍住狂笑的衝動,席爾斯打算順勢嚇嚇她。他執起她認真的小臉,
惡綠眸打量著她,看了好一陣子。
黎妃一動也不敢動,大概過了讓她幾乎快石化了那麼久,席爾斯才開口:“沒關係,妃妃,我跟你一樣,比較喜歡吃。”她杏眼圓睜,耳鼻俱張,強忍住到口的尖叫。大概過了一世紀之久,她乾笑道:“傑…喝下午茶的時候,提起正餐會影響心情,哈哈,我們喝茶、喝茶,茶都快涼了。”看著她從嚇壞、驚恐、鎮定到討好的表情,席爾斯打心裡佩服這生命力極強的小丫頭;若換成是別人,應該早就嚇暈了吧?他心情愉快地放開她,端起自己的杯子。
呼!還好還好!他的注意力終於回到茶上面了。回想他剛剛陡然放大的臉,那雙看不見底的綠眸,搭配那令人發麻的語氣吐出“吃”兩個字,黎妃有瞬間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他生
入肚。天啊!青蛙臨死前都是這樣被蛇盯著看的嗎?
“傑,你常喝下午茶嗎?”不是說英國人常喝下午茶嗎?什麼都好,趕緊換個話題,她可不希望他不講話只是盯著她看,看著看著就餓了,那多可怕啊。
“下午茶啊,”席爾斯似乎在回憶什麼,過了許久才說:“很少。古堡裡常常只有我和班恩,和張撲克牌喝下午茶,是件很無趣的事。”
“撲克牌?”黎妃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不到連席爾斯都覺得班恩是撲克牌臉。
“是啊,從小到大,天天面對一張撲克牌臉,不知道生活有多單調。”席爾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對她說這些;這些既不是血鬼的傳說,也不是貝菈之淚需要知道的事情,充其量只是些個人的回憶,但不知怎地,他就是自然而然說了出來。
“那…你其他的家人呢?”
“失蹤了。我十一歲後他們就沒有再回來過。”席爾斯淡淡的口吻,就好像失蹤的不是他的父母,只是不認識的外人一般。
黎妃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難怪克莉提娜說公爵小時候都是一個人,原來是這樣。即使是霸道暴力、為所為的公爵,也曾經有個孤單的童年。她被關在這裡幾天就受不了,席爾斯從小到大都住這裡,還常常一個人,童年有陰影,
格扭曲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黎妃真是佩服自己的寬宏大量,她一向見不得人落寞,見氣氛有些陰沉了,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