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混沌的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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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個時間打過來了?”
“學長,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知道這樣很冒險,可是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本找不到金霓妮,可是她的處境…”
“這件事啊?”
“嗯,我真的是沒有…”
“那就放心吧,不用再找了,我會想辦法提醒她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張雅熙聽到電話那端的回答,整個人一下子怔住了。她的身體靠在衛生間隔層裡的白瓷磚牆壁上,聽筒裡,男子的聲音停頓了幾秒之後,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咳嗽,然後張雅熙清晰的聽到他跟一個
悉的男聲對話。
“你叫吳池仁?”
“嗯,是的。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回答我嗎?”
“當然,若是我知道的話。”
“很好。聽天銀說,是別人將你介紹進銀風集團做他的私人保鏢,對嗎?”
“是的。介紹人是我高中同學,她是銀風集團的財務部的會計。”
“那麼,你之前做什麼工作的?”兩個人的對話通過手機聽筒,不時的傳進張雅熙的耳朵,她屏住呼,右手輕輕掩住麥克風的位置,怕發出任何動靜就會被電話裡的人覺察。
張雅熙仔細分辨著手機裡另一個悉的男聲是誰。只是突然毫無預警響起的敲門聲,嚇得她本能的掛了電話。手裡的手機險些被這急促的敲門聲驚得直接掉進馬桶裡,她的問話充滿了警惕,身體輕輕挪動到隔著的門板前,問了一句誰,李名峰的聲音帶著擔憂響起。
“是我,你這個丫頭怎麼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衛生間裡已經呆了超過半個小時了。”
“喂,可這是女衛生間,你怎麼進來的?”
“沒人。我就進來了,快出來!”
“好好好。”伴著李名峰的催促,張雅熙伸手推開衛生間門,滿臉無奈的望著站在門外的李名峰,李名峰一把將她拉了出來,嘴巴開始像個老太太的嘮叨起來。
只是兩個人同時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兩名女服務員準備進衛生間。而且當她們看到李名峰和張雅熙兩人一同從女衛生間出來時。出了十分吃驚並且意味深長的笑容,其中一個女服務員。更八卦的附在另一名女服務員耳旁小聲嘀咕起來。
“喂,你看你,肯定被誤會了…”
“誤會什麼?”
“我跟你一起從女衛生間出來,你說人家會誤會什麼嘛,你這個大白痴!”
“喲喲喲!原來是這個意思啊,要不然我們也假扮一次情侶,嘻嘻!”
“去!把你的臭手拿走。”
“就不,就不…”看到女服務員饒有深意的笑容後,張雅熙的臉上顯得十分的生氣,她嘴上責怪著李名峰的莽撞。心裡卻暗自擔心起剛剛被她掛掉的那個電話。那邊有沒有異常的狀況出現,李名峰的敲門聲是否為他引起了什麼麻煩。此時的李名峰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更是不識趣的伸手來攬張雅熙的肩膀,被她用力甩開,李名峰竟然孩子氣的耍起了無賴。
火鍋店裡坐滿了客人。跟在張雅熙身後的李名峰本能的用目光掃了一下經過的每張桌子。此時的張雅熙卻沒有任何心情,只沉溺在剛剛電話裡他的那句話,那句放心吧,不用再找了,我會想辦法提醒她的。
“喂,你說那個女人接下來會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你指的是哪方面?”
“沒事了,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張雅熙的腳步停在二樓的階梯上,她的右手輕輕的拉著樓梯扶手,低垂著頭,像在猶豫,但很快的就抬起頭,對著李名峰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火鍋店裡人聲鼎沸,就算細聽也無法分辨出他們討論的話題,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聲音伴隨著升騰起的火鍋熱氣。張雅熙望著一樓大廳裡整齊擺滿的四列桌子,都坐滿了人,鍋裡的菜和混合著辛辣刺鼻的香氣鑽進了她的鼻子。不斷升騰起的白
霧氣,讓她看不見他們臉上表情,好像也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丫頭…”
“走吧!”李名峰對於張雅熙突然的沉思充滿了好奇,可是張雅熙淡淡一句走吧,將他準備的發問全部堵了回去。他只好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望著張雅熙快步走向包房的背影,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
“你是不是也有無法親口對他說再見的時刻,但是兩人卻必須告別的話,你會用怎樣的方式?青魘昨天又收到了那名叫雨天藤蔓的觀眾打來的電話。她說她準備結束這邊的工作,回去爸爸的身邊了。她很謝大家可以傾聽她和爸爸的故事,也給了她不同的建議。但在離開之前,她想再次藉著我們這個節目來跟一個人告別。只不是知道,她想告別的那個人有沒有在收聽我們的節目?”車載電臺裡,青魘如同天籟的聲音正透過電波世界將雨天藤蔓那深情的訣別表白渲染的更加煽情。顧夏陽坐在駕駛座上,車座被調整成可以躺下來的位置,他的臉上正蓋著一本書,書的封面是用以前那種麻面材質制的,燙金的字體寫著大大的書名《福爾摩斯探案錄》。
青魘的聲音依舊動聽,配合著憂傷的背景音樂,迴盪在狹小的車廂裡。顧夏陽的左手輕輕移開臉上的那本《福爾摩斯探案錄》,眼角微微有些溼潤的望向車窗外不知何時突然下起的綿綿小雨。細雨像是斷線的珠子,不斷的從車窗上滑過,滴答滴答的清脆聲響,彷彿在訴說著雨天藤蔓如雨般落下的離別淚水。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聽,還會不會再聽這個節目?其實寫這封信給你的時候,窗外一直是陰雨不斷。本來,我格外的討厭雨天,而且一到雨天就會莫名的壓抑煩躁。可是如今想到你,我就會覺得連令我煩躁的雨也是讓我幸福的。我無法停止想你,也無法想像有一天,我再也不會想起你的情景。我決定走了,這次勇敢的去做我想要做的事,謝謝你,謝謝給予我的短暫時光。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也希望你別忘記我。即便有人常說懷念不如不念。但我還是想請求你不要真的忘記我,不然我會很孤單。我愛你,於你來說並不是秘密,但以後它將會是我人生最大的秘密。再見,我的一見鍾情,此番離去,後會無期!”車窗上的雨絲更密了,更加用力的拍打起車窗,像是迫切想要躲進車裡的安靜世界,又好像是為了讓顧夏陽深刻的受這份離別的疼痛。
顧夏陽的左手輕輕抬起。車窗迅速的下降,雨絲如同終於掙脫束縛般,興奮的鑽進車子,冷風更是無情的將車內僅存的一點溫暖帶走,而雨水放肆的淋溼了顧夏陽的身體。他的右手搭在臉上。隱約可以聽見混合著雨聲的泣。
“各位聽眾,不知道有沒有跟青魘一樣的覺,覺得心裡酸酸的疼,只是不知道那個男生有沒有聽到雨天藤蔓如此深情的告白。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著太多的
情會無疾而終,也有很多的戀情沒有開始便已結束。不過,那些我們曾經愛過的人,無法愛到的人將永遠會在我們的心裡,祝福雨天藤蔓幸福,也祝藤蔓一見鍾情的他,一生平安喜樂。”青魘的聲音越發的清晰,顧夏陽就越覺得一種疼痛越發的劇烈。直到他覺得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車窗卻開始緩慢的上升,然後紫楓突然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伸手關掉了車載電臺,扭開了車內的空調。
“少爺,您…”
“沒事,只是想讓自己再清醒一點。”
“如您所說的,ido酒吧真的轉讓了。”
“她給我的那些資料,有沒有核實過?”
“有,全部屬實。”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去,不用擔心。”
“可是,少爺…”
“沒事的。”紫楓試圖還想說點什麼來勸顧夏陽,可是顧夏陽卻只是淡淡的抬起手,示意他先回去,依舊閉著眼睛躺在傾斜的車座上。空調將車內的溫暖變得溫暖起來了,紫楓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下車離開。
窗外的雨變得更放肆了,紫楓站在雨幕裡,望著雨水不斷的沖刷著這臺銀白的廂車,他的右手伸進口袋裡,緊握住一個小小的東西。
雨如同遮擋住眼前的幕簾,任的胡鬧著,金霓妮站在窗前,望著被雨幕包裹中的醫院草坪,靜靜的發呆。顧懷北離開房間已經有整整兩個小時了,金祖光一直安靜的躺在病
上,似乎是過度勞累之後的補眠,就是遲遲不肯醒來。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好像是為了出門未歸的顧懷北,又似乎是為了始終沉睡的金祖光。
“爺爺,您會堅持下去吧,而且我現在回來了,請您一定要沒事。”金霓妮心裡這句話喃喃的重複著。她緩慢的伸出右手,將手掌攤開,輕放在落地窗上。雨水如同細密的髮絲般,爬滿了整個玻璃窗,雨滴奏出的旋律,很輕快,只是在金霓妮聽來卻覺得異常的沉重,像有人拿著一把小小的釘錘不停地拍打在她的心上。
“大小姐!”管家明叔猶豫著叫了她一聲,這聲大小姐讓金霓妮不由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轉身望著身後的明叔,他的手上正端著一杯開水,白水騰騰冒起的熱氣,讓金霓妮看不清明叔臉上的表情。她正準備伸手去接的時候,卻聽到了病上的金祖光發出了微弱的輕喚。
“霓妮…”
“爺爺!”
“老爺!”金霓妮和明叔兩個人都興奮的轉身望向病上,緩慢睜開眼睛的看著兩人,金霓妮
動的衝到病
前,抓住了金祖光還有些發涼的手。明叔也趕快按下了呼叫鈴,然後走廊上響起了清脆的鈴聲,是聖誕快樂歌。
“爺爺,您好些了嗎?”
“沒事…”金祖光的手吃力的抬起,放在了金霓妮的頭上,又是輕柔的撫摸,這讓金霓妮頓時溼了眼眶。明叔聽到腳步聲拉開房門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前的是一名高大的黑衣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