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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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曾答應過他,容他自行挑選婚配對象,對象無論是天上仙女抑或是水底靈都可以,現在他決意老老實實地稟明玉帝,他要蝶衣!
就算她是凡人,為了不再失去她,為了要和她白頭偕老、廝守一生、永不離分,他決定拋棄滄海龍王的尊職、長生不死的神仙身分,只求和她廝守終生,做對平平凡凡卻恩愛逾恆的凡人夫。
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寧可摒絕清靜無塵、無喜無悲的神仙生涯,也要轟轟烈烈地去愛人,以及被愛。
經歷生老病死的世道輪迴,嚐遍喜怒哀樂的三千苦惱,只要生命中有她的存在,這一切統統值得,太值得了!
可以看著她笑,看著她低顰深思的模樣,看著她深情醉人的眼神。在起風的時候為她披上一件斗篷,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搋在懷裡為她取暖,在繁花開遍的時候牽著她的手笑看嫣紅奼紫。
生命,多有意義!
他的臉上閃動著堅毅果決的光芒,低沉地道:‘誰都不能分開我們倆,誰都不能!'蝶衣被他堅決執著的眸光動了,捧著他的臉頰,她狂喜得淚水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她比失明前還愛哭呵!
就在這時,珊瑚又興奮又惑地衝了進來,迭聲叫道:‘公子,蝶衣有貴客到了!'蝶衣聽著再
不過的嬌聲,歡喜低呼,‘你是珊瑚?'珊瑚瞪大眼,驚喜道:‘蝶衣,你看得見我?你的眼睛真好了?'蝶衣重重點頭,噙淚笑道:‘是珊瑚,你比我想像中還美呢!'珊瑚當仁不讓的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道:‘那當然,我可是這龍王水晶宮的宮花呢,不過現在你來了,我充其量只能噹噹這龍王水晶宮裡的宮草了,好在我是株珊瑚樹,不吃虧啊,我險些忘了,月老來了!'蝶衣茫然地望向遨玉。她怎麼聽不太懂呢?
月老、月老?是月下老人?不會吧?
遨玉溫柔地微笑,輕柔地解釋,‘是某種奇妙巧緣吧,你墜海妄圖自盡,卻無意中掉進我的龍王水晶宮來'‘你是神仙?'腦際靈光一閃,蝶衣全想起來了,她驚呼了一聲,‘龍王他們都稱你龍王?'隆王、龍王,原來她從頭到尾全搞錯了!
可是可是這怎麼可能?
‘你們是神仙?'見遨玉與珊瑚點了點頭,她張口結舌,幾乎說不出話,‘你們都是神仙?我愛上了個神仙?'遨玉忍不住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疼惜地擁她入懷,‘是,我們都是神仙,你卻甚有神仙緣,大難不死的到了龍王水晶宮來,現在又拐走了滄海龍王'是老天的恩澤,讓他們輾轉百年,再度相遇珊瑚聽出一絲不對頭,詫異地道:‘大王,您是什麼意思?'遨玉摟著慢慢消化驚人消息的蝶衣,微微一笑,‘我想過了,我要卸下滄海龍王一職,脫離仙班神胎,我要下凡和蝶衣做一對平凡而幸福的夫,在人間度過我們的朝朝暮暮。'珊瑚大驚失
,蝶衣卻比她更驚駭震動。
‘不可以,'蝶衣極不容易恢復一絲絲粉紅的兒復刷白,‘你修成神仙極為不易,現在又是一海之王,身肩萬千重任,怎麼能為了我拋棄掉這一切呢,不,我不答應!'他淺淺笑了,‘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深情忘不了,我已動了凡心愛上你,又怎能維持清涼無垢的超凡境界呢,倒不如和你做一對平凡的夫
,隨著時光
轉慢慢一起老,也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吧。'早在幾百年前、早在黃泉路上,他就該這麼抉擇的,如果他能夠早
醒悟真情最可貴,也就不需要害得她悲痛難
地踏上輪迴之路,還選擇了永遠遺忘掉他。
蝶衣拼命搖頭、拼命落淚。她不能讓他胡塗犧牲啊!
‘我不要!'她的內心強烈矛盾且痛苦著,最後狠狠一咬牙道:‘我寧可死,也不讓你這麼做!'他怎能為了小小的她拋棄掉整個龍王水晶宮,這是不值得的。
遨玉還要再說服她,但見一個白髮蒼蒼、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的老人踱了進來,背上依舊揹著口紅線袋子。
‘哎喲!你們都把老人家我忘了,怎麼沒人問問我老人家今兒個特地是來做什麼的喲?'月老笑咪咪地道。
遨玉、蝶衣、珊瑚這才發覺失禮了,不約而同的臉紅。
遨玉連忙請月老落坐,儒雅一笑,‘未知月老今大駕光臨是為了什麼事呢?'蝶衣紅著眼,卻也忍不住希罕驚喜地望著月老。好不慈藹呵,原來他就是凡間男女虔誠敬拜的月老爺爺哪!
月老察覺到蝶衣在偷瞄他,忍不住可愛地擠眉眼了一下,‘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震動整個龍王水晶宮的蝶衣姑娘了。'蝶衣臉紅了起來,‘蝶衣見過月老爺爺。'月老一捋鬍子,笑呵呵地道:‘好好,真是個好姑娘龍王啊,你真是好幸運、好福氣,將來有
如此嫻美呀!'遨玉震了震,結結巴巴起來,‘將、將來?月老言下之意是'月老笑容可掬地道:‘你以為蝶衣姑娘是怎麼掉進忘憂藻裡卻大難不死的?你以為蝶衣姑娘的名字因何沒有在我月老的姻緣簿上呢?'遨玉不敢相信地低喊,‘難道是'‘沒錯,玉帝早親口御賜你將來婚配的
子可自由抉擇,'月老眨眨眼,‘這天上、地下有多少的仙子、
靈都想嫁給你,因何玉帝偏偏還要這麼說呢?那是玉帝他老人家早預知了幾百、幾千年前後的事,知道你命底註定有凡
為偶,才有此一賜。'而且當年他們倆在黃泉路上悲傷抉別的一幕玉帝也看見了,只是天數自有循環,蝶衣凡俗緣分尚未斷淨,所以不能拋卻一切隨他而去。
現在她欠世俗的債已了,該是他們倆終成神仙眷屬的時候了。
遨玉和蝶衣雙雙互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見夢幻和不可思議的驚喜之。
‘坦白與你說吧,蝶衣的命格里有仙骨,就算不是與你相戀、許你為,也註定走上修行一途,異
羽化飛昇、名列仙班的,所以她才會有這一連串機緣巧合。'月老含笑的解禪機,‘至於之前的種種折磨,也不過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誓必要磨去的凡身宿緣,以及考驗你們倆真情比金堅的決心。'‘原來如此。'遨玉與蝶衣恍然了。
原來他們倆早已良緣天定,這種種的責難只不過是老天巧施的妙計珊瑚忍不住嘴道:‘可是雲鳳郡主呢?還有溫少爺呢?他們難道不該遭受到一些處罰嗎?尤其是雲鳳郡主,她差點害死了蝶衣呀!'‘雲鳳郡主和溫少爺還有嘻嘻,他們三人前前世也是壞胚子,與你們倆頗有淵緣,啊,事情已過,不去說它了。'月老抿著嘴兒偷笑,‘天綱恢恢,疏而不漏,惡人自有惡人來磨的這點嘻,過不了多少時
你們就會明白的。'珊瑚還是不相信,很不甘心地跺腳嗟嘆。
遨玉和蝶衣卻笑了,雙眸深凝彼此。
得饒人處且饒人,罷了,此刻他們已無一絲不平和怨懟報復之情了,因為老天對他們何其疼愛。
他們終於擁有了彼此,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這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你選擇了我,當真不後悔嗎?'蝶衣痴痴地輕問。
‘我早已被你的柔情緊緊地縛住,你說我後悔不後悔?'遨玉痴痴地回答。
蝶衣與遨玉不約而同地笑了。
看見蝶衣眸中美麗醉人的愛意,遨玉瞬間醒悟解脫。良緣、良緣,天作巧良緣,雖然當中有笑有淚又有幾乎斷腸失魂時,但是他們總算跨越一切考驗,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將他們倆分開了。
至於要不要告訴她前世他們倆的深情糾葛和苦痛過去已過去,上天要他們把握的是現在,又何必追究憶起過去的傷心呢。
‘我愛你。'他端起她小小的臉蛋兒,深情地吻住她。
蝶衣緊環擁住他的頭頸,嬌歎息。
‘咱們變成礙眼大燈籠了。'月老拉了珊瑚,笑嘻嘻地忙著往外溜,‘珊瑚丫頭,快快快,既然老人家已經來了,就順道幫你也辦一辦喜事,你和天馬腳上的紅線也該綁上了!'珊瑚的嬌顏泛上飛霞,啐了一聲,聲音卻越叫越小,‘人家我才不要呢!'‘呀,女孩子家一開頭總是這麼說的呀!'月老笑得好開心。
月老與珊瑚的笑聲已越來越遠。
臥齋內的憐情意、
旎
卻是越來越濃溫府東牆畔的大樹梢上,有兩隻鳥兒賊兮兮地並肩擠在樹上,偷偷地覷向屋內的情景。
才新嫁入溫家不久的齊雲鳳因嫉妒心過重,疑神疑鬼,已經把溫的溫庭青
跑了。
奢豪費、驕縱刁蠻的她因夫君落跑他鄉、毫無音訊,遂暴躁如雷、哭天搶地,非但如此,還成
暴飲暴食。
溫家上下對她頭疼得不得了,齊王府則是抱持著女兒嫁出就是潑出去的水的理念,一意要溫家自理、自負責。
‘聽說她變得很厲害。'紅鳥兒對黑
鳥兒嘰喳。
‘嗯,非常厲害。'黑鳥兒重重地點頭,‘而且溫府家產也被她花用得差不多了。'‘真的?'‘是,'黑
鳥兒陡然一瞥左右,‘螺兒跑哪兒去了?不是要一道來看熱鬧的嗎?'‘是啊,臭螺兒沒事就愛亂跑'‘噓,雲鳳郡主出來了。'小玉極為艱辛吃力地攙扶著顯然過重,而且過重得離譜的齊雲鳳慢慢地走進花園。
胖得渾身抖動的齊雲鳳早已沒了往
嬌豔、傾國傾城的丰姿,她現在痴肥得像顆胖呼呼的雪球兒,走兩步路還得做西施捧心地微微細
。
小玉快被她壓死了,卻只能硬著頭皮‘扶'著她。
‘這花園怎麼變得這麼大?走兩步路就死我了。'齊雲鳳嬌嗔大作,‘死丫頭!扶著我呀!'紅
鳥兒聽得鳥皮疙瘩險些落了一地。
齊雲鳳身上穿著特製大件的紅綢宮裝,脖子上戴著價值連城的頂極明珠鏈子。
她圓球般的胖手緊緊地捏著明珠,臉上浮起一抹安,道:‘什麼都變了,統統變了,幸好還有這串美麗的珍珠永遠不變、永遠陪著我哼!我早該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要死了,花言巧語騙了我,現在都不知死哪兒去了'溫庭青,若有一天教你落在我手底,若不讓你死得很難看,我就不是雲鳳郡主!
她摸著鏈子,驀地發覺瑩滑滾圓的鏈子突然變得糙尖尖的。
她極為艱苦地低頭一看,卻差點驚昏了過去。
‘我的珠子、我的珠子怎麼變成螺兒殼啦?啊'‘啊'小玉慘叫一聲,快被昏倒過去的齊雲鳳壓扁了。來人,誰來救人哪紅鳥兒哈哈大笑了起來,‘好螺兒,乖螺兒,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樹上驀地又出現一隻小小鳥兒,幸災樂禍地拎著串明亮瑩然的珠子。
‘我總算幫蝶衣姐姐報仇了,呵呵呵'‘咱們快快回去跟蝶衣啊,不,是跟王妃報告這個好消息'黑鳥兒一阻,微笑道:‘咱們是瞧夠了,也該回去了,但是回去之後千萬別洩漏半句話,現在大王和王妃過著神仙眷侶的幸福
子,我們又何必拿這種玩鬧事兒去驚擾他們呢。'‘說得是。'紅
鳥兒幸災樂禍地瞥了昏倒過去的齊雲鳳一眼,笑咪咪地道:‘嘻,你們說得沒錯,惡人自有惡人磨,再不然也會自食惡果,哈哈哈哈太痛快了!'小小鳥兒嘰啾道:‘我肚子餓了,蝶衣姐姐說今兒個要親自做蓮子水晶羹給我們吃的,我們快回去啦!'‘好,班師回朝、打道回府,下水去!'化作紅
鳥兒的珊瑚意氣風發的吆喝一聲。
三隻鳥兒倏然消失得無蹤無影,唯有空氣中隱隱約約地飄散著悅耳歡然的笑聲迴盪在不遠處的滄海海面上,清風也笑著起點點漣漪——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