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美麗無雙的新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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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一屋子的人散去,房門一關上,強自忍住眼淚的姬小瑾再也剋制不住,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你怎麼哭了?”冷諭往邊一坐,伸手包住了她握著杯於的雙手,嘆道:“這茶都涼了,再換一杯?”她猛搖頭,哇的一聲撲在他身上,打翻了茶水,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我好害怕!嗚嗚…我好害怕…”他輕輕的順著她的背輕撫,柔聲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再也用不著害怕了。”再也不需要被惡夢驚醒,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和小瑾分手之後,他並沒有押鏢到涼州去,他單騎趕往臨城去了。
如果小瑾真的意外殺害了江大雷,那麼他或許無力迴天,可是那些威脅恐嚇的字條是那麼真實存在著,那表示有人知道小瑾錯手殺了江大雷。
問題是,那人怎麼知道的?於是他到了小瑾所說的事發地點…高升客棧去打聽,意外的發現客棧從來沒有發生過兇殺命案。
那個時間裡是有個客人受了傷,冷諭聽掌櫃的說起,當時隔壁房的人聽到男的喝了酒,似乎是對小瑾胡來,跟著是一陣掙扎打鬥的聲音,因為後來一直靜悄悄的,於是他便叫店小二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這才看見江大雷倒在地上,罵聲不絕。
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小瑾了。於是他要掌櫃的和店小二作證,證明小瑾雖然失手傷人,卻是迫於無奈。苞著他拿著呂安堂的名帖去見縣令,呂安堂遊廣闊黑白兩道都有在打點,因此縣令馬上接見了他。
在經過一番涉和說明之後,知縣笑道這件案子既沒受害人,也無狀紙,他就算想審理也無從審起。
明白小瑾並沒殺人之後,他因為鬆了一口氣而笑了出來。小瑾向來膽小,見著血就以為自己殺了人,這才會把自己折磨得快崩潰。
對於自己能夠成為拯救她脫離自我譴責苦海的活神仙,他倒覺得光榮的。那天他低調的回府,原本是想給小瑾一個驚喜,所以看她一人坐在竹林裡縫衣眼,要去唬她一跳,卻陰錯陽差的聽到了小蝶語帶威脅的假好心。
如果她不是寫字條嚇唬小瑾的人,萬萬不會知道小瑾差點在反抗中殺了江大雷的事。然後,他跟上小蝶,見著了應該在地府的丁全。丁全既然沒死,米倉裡的屍體就很可疑了,相信官府會很有興趣的。
“嗚嗚…”姬小瑾越是到安心,越是無法停止眼淚“你不知道,我、我真的以為自己殺了人了。”那種罪惡
一刻也沒離開過她“我好怕大家對我失望,我好怕你看不起我。”他拉過她的雙手“我可不記得我有說過看不起你的話,一次都沒有。”她
搭搭的哭著“我知道,就是因為你還有大家都對我太好,所以我、我才會害怕。”
“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也不用受這些罪了。”
“因為我膽小到不敢說實話。”一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自己已經是安全的,已經是毫無畏懼的了。
他帶給她免於恐懼的生活,除了之外,她什麼都不敢再奢求了。
她低聲的說:“我也不想給你困擾,況且我們又、又非親非故的,我怎麼能把自己的過錯加諸在你身上,使你為我奔走。”
“小瑾,我對你的心,你還不能明白嗎?”冷諭溫柔撫著她的發“因為是你,我才奔走的。請你不要說怕為我帶來麻煩,怕困擾我。”她困惑的看著他,隨即神黯然的說:“冷諭,請你不要這樣戲
我,我怕我自己傻得分辨不出來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她老是被他虛虛實實又真又假的話給
得昏頭了,她總是被他有些輕佻的行為給矇蔽。
他這樣會害她以為,他有一些在乎她,有一些喜歡她,甚至是有些愛她。
“你這種態度會傷害我。”她淚眼盈眶的說:“請不要困擾我,我擔不起你戲耍似的玩。”
“你覺得我在說笑嗎?”他是不是該反省自己的態度了?為何小瑾認為他的用心是遊戲?
“我是認真的。”他抓著她的肩頭,堅定的說道:“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跟我開玩笑嗎?”她勉強的一笑“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我又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你從來也沒說過喜歡我,”她深深的看著他“不要因為同情我,把可憐當做喜歡了。”
“你這麼替我著想,真是令人。”冷諭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過你這種行為才叫人困擾。不要隨便把你的想法套到我身上來,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就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才會不安、才會害怕。”她茫然的說:“我總是不懂你,冷諭…我希望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滿心滿腦都在想姬小瑾,這樣你還會不安還會害怕嗎?”他有些惱怒的說:“我這麼說,你就不會懷疑我的情,就會完完全全相信我的心意?只要我說了,你就相信嗎?”姬小瑾後退一步,哭著說:“你不要這麼兇、這麼大聲。”
“因為你聽不見也看不見,你存心要拒絕我。”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愛誰像愛你這樣!”她哭著對他吼“我真恨我自己愛你。”就是因為在乎了他、愛了他,所以她才會不安、才會害怕,才會渴望他給她的不是同情、不是協議。是貨真價實的愛和心疼。
“早點說不就好了?”他溫柔的幫她擦眼淚“乖,別哭了。不是隻有你才會不安,才會害怕,大家都是一樣的。”他摸摸她的頭,一臉非常滿意的樣子“娘子別哭,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是不是痛坑卩了?”他輕輕的說:“我也愛你,拜託你別恨自己,我會心疼的。”她驚訝的看著他“你說什麼?”他愛她?
他剛剛說他愛她?是聽錯了嗎?是她在作夢嗎?為什麼她那不中用的耳朵聽見了他說愛她?
“你聽到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了。”他的俊臉微紅“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絕對不會跟我不愛的女人上。”
“可是…”她被他擁著,忍不住開始暈頭轉向,他愛她?他愛她?一直都愛著她,從來沒有改變過。
他哀怨的說:“所以,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你要對我負責。”頓了頓“而且不能告訴別人。”姬小瑾忍不莊噗哧一聲,破涕為笑“你好無聊。”原來,一句話就能趕走她的不安和害怕。她期待著他這樣輕輕的擁著她,告訴她:他愛她。
有多久了呢?
似乎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淪陷在他的仗義執言和拔刀相助上了,在那個雪夜裡她愛上了這個有些輕浮、有些自私的男人。
她有一種恍在夢中的飄忽,只是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微笑。
“對了。”冷諭一笑,起身打開一個箱子,翻出了一件美麗無雙的新嫁衣,往姬小瑾身上一披“你會是最美的新娘子。”
“什麼?”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摸著那件喜氣洋洋,輕軟又華麗的嫁衣。
“我還欠你一個婚禮,不是嗎?娘子。”他親手為她上了鳳頭金釵,柔聲道:“你會反對跟襄藍一起出閣嗎?”她掹搖頭,金釵幸福的在她頭上晃動著,滿足的眼淚不爭氣的拚命往下掉。心裡的烏雲漸漸散去,雨過天青的晴空美麗得叫人炫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