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誤入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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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似乎已真的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刻,如若不服下這粒物藥,歐陽明立刻可能堅定殺害自己的決定,十之七八,他可能正在暗中監視著他女兒的舉動。
連番的兇險際遇,使他學會了忍耐,準備作最後的一次搏鬥。
他暗中伸動了一下舌頭,全身雖然都在受制,但舌頭卻還能靈活的運用。
他準備運用一下,僅有的可以靈活運用的舌頭,把物藥轉入舌下。
心中念轉,張大了嘴巴!
歐陽鳳挾著藥丸的手指兒,幾乎是伸手凌度月的口中,笑一笑,道:“看來,凌少俠是一位很識時務的俊傑。”凌度月無法回答,也不能說話,他要用僅有可以靈活運用的舌頭,作最後的努力。
他瞪著兩隻眼睛,望著歐陽鳳。
忽然間,他發覺了歐陽鳳的目中,閃動過一抹奇異的光輝。
覺中,歐陽鳳的手指兒,觸及到自己的口腔。
但那粒丹丸兒,似乎是並沒有放入自己的口中。
歐陽鳳食指輕輕一彈,手中粉紅包的藥丸兒,順著手臂,飛回自己的衣袖中。
這似乎是經過了周密的思考,就在手指探入凌度月口腔和衣袖掩住手指的一瞬間,彈回藥丸。
收回了放入凌度月口中的手指兒,歐陽鳳有意地揚揚手,笑道:“我爹說,服用過這粒物藥,你就會有著飄飄如仙的覺,然後,你會慢慢地睡
,過後再度醒來,你就會恢復了一身武功。”凌度月投過去
一瞥,口中卻冷冷地說道:“也變了另一個人,一個神智不清的人,聽人擺佈,受人之命。”歐陽鳳微微一笑,目光中滿是讚許,搖搖頭,笑道:“不會的,對付你這樣的人,我爹不會讓你變得失去靈智…”只聽一個威重的聲音接道:“小女說的不錯,老夫不會傷害到你的靈
,如是咱們能配合得很好,老夫會把你視作衣缽傳人。”隨著說話的聲音,緩步行過歐陽明。
他臉上帶著一股征服的笑意,大步行了過來。
歐陽鳳一躬身道:“爹。”歐陽明一揮手,道:“你去吧!凌少俠要睡一陣了,等他醒來時,你再來陪他。”一個作父親的,對已經嫁出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當真是不知人間的倫理、羞恥事了。
歐陽鳳應了一聲,退出了秘室。
歐陽明兩道目光,盯注在凌度月的臉上,緩緩說道:“凌少俠,老夫那粒靈丹的味道如何?”凌度月道:“令嬡的手法太快了,快得在下無法品評味道…”忽然想到了歐陽鳳說過的話,語氣一變,接道:“在下受到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歐陽明哈哈一笑,道:“不錯,這笨丫頭,怎的手法如此拙劣,她應該先讓你嘗試一下味道的。”凌度月道:“其實,有那麼一點味道,也就夠了。”歐陽明道:“對!美物不可多用,淺嘗即止,那就永遠會口齒留香。”凌度月淡淡一笑,道:“老堡主,能不能告訴我吃的什麼藥?”歐陽明淡淡一笑,道:“世人只怕還不知道這種物藥,倒是老夫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凌度月道:“那一定很好聽,動人的名字了。”歐陽明道:“倒也能名副其實。”凌度月道:“可否見告呢?”歐陽明道:“叫作忘我無憂丸…”凌度月苦笑一下,接道:“忘我無憂丸,好名字啊!在下很快就要進入這等境界了。”歐陽明道:“快了,再過一盞熱茶工夫吧!”凌度月嘆口氣道:“那將使一個人,完全地進入了另一種境界中去,對嗎?”歐陽明道:“不錯,完全使一個人進入了另一個境界,忘去了過去,也不想未來,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凌度月道:“那樣一個人,他還有什麼用,又如何會承受你的衣缽。”歐陽明哈哈一笑,道:“看來,你倒是很關心承繼老夫衣缽的事。”凌度月道:“大丈夫生於人間,就要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才不失丈夫氣概。”歐陽明笑一笑,道:“聽你這麼一說,老夫沒有看錯人了。”凌度月眨動了一下眼睛,道:“老堡主,我似是有些睡意了。”歐陽明道:“差不多了,藥
也該發作了。”凌度月道:“當真是說睡就要睡了。”歐陽明道:“夢裡不知身是客,你安心地睡吧!老夫接上你身上的各處關節。”凌度月閉上了雙目,
覺到一雙手,在身上移動,幾處
道被人解開,幾處關節也被人接上。
他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微開雙目,望了歐陽明一眼。
只見歐陽明神凝重,雙手正在自己身上推拿。
大約有一陣工夫,歐陽明才停下了手,雙手拍了一拍,從衣袋中摸出了一方絹巾帕,拭去頭上微現的汗水。
低下頭去,正想查看一下凌度月面容,忽聞歐陽鳳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爹,有人來拜訪你。”歐陽明嗯了一聲,道:“什麼人?”歐陽鳳道:“他不肯說明身份,臉上垂著一面黑紗。”歐陽明道:“我去瞧瞧,你留在這裡照顧一下凌度月。”歐陽鳳道:“爹!就這樣守著他嗎?”歐陽明道:“不要驚擾他,讓他好好地睡一覺。”歐陽鳳道:“爹有了這麼一位,武功高強的侍衛,對爹的幫助太大了,不過,像他這樣年輕人,武功正在一千里的增長,如是物藥限制他的成就,那就有些可惜了。”歐陽明回身向外行去,一面說道:“物藥之力,對他,成就自然是有些障礙,不過不會太大。好好守著他,別驚擾了他。”凌度月對兩人的對話,聽得十分清楚,但他卻一直忍著沒有說話。
大約過了一刻的工夫,耳際間,傳入了歐陽鳳很低微的聲音,道:“我們用很低的聲音談,你不要動,也不要睜眼瞧我。”凌度月道:“我知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歐陽鳳道:“不用客氣了,我救你也是自救…”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的武功,是否已經復元了?”凌度月道:“目下還不知道。”歐陽鳳道:“你沒有運氣試過嗎?”凌度月道:“似乎我還未該清醒的時候,不敢運氣相試。”歐陽鳳道:“現在你可以運氣試試了,不過要小心一些,不能坐起來,不能抬動手腳。”凌度月道:“暗中還有人在監視我嗎?我已經服過物藥。”歐陽鳳道:“我不知道,但我們小心一些好。”凌度月暗中運行真氣,竟能
暢於經脈、百
,不
心中一喜,道:“夫人,在下的武功恢復了。”歐陽鳳道:“那真是謝天謝地的好消息,記著你不但是我們的希望所寄,也是全武林中的希望所寄,你要多多小心。”凌度月道:“這麼嚴重嗎?”歐陽鳳道:“是的!你要為大局珍重。”凌度月道:“夫人!在下心中有一事想不明白?”歐陽鳳道:“凌少俠請說。”凌度月道:“令尊在表面上看來,應該是一位仁慈的人?”歐陽鳳接道:“我懷疑,他是不是我的父親,你看到他對我的態度了,哪像一個父親對女兒應有的態度。”凌度月驚道:“有這樣的事,你們過去就沒有發覺過嗎?”歐陽鳳道:“如若他真是我的父親,他不但一手遮盡武林同道的耳目,也騙了他兒女幾十年,他發出猙獰面目,也不過是近
中事,你離開這裡之後…”突然停口,沉思了一陣,接道:“這裡的事情,隨時會有變化,或許此後,我沒有什麼機會和你說話了。”凌度月道:“哦!”歐陽鳳道:“所以,我想先把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有時間,咱們再談不重要的事情。”凌度月道:“在下洗耳恭聽。”歐陽鳳道:“就我所知,你服下的物藥,不會使一個人有太大的改變,但會逐漸地失去記憶,至少,在表面上和常人無異…”凌度月接道:“可怕呀,可怕,楊非子,柳鳳閣,夏秋蓮、歐陽老堡主,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可怕。”歐陽鳳道:“記著,該對我怎麼樣,就對我怎麼樣。你是個具有劣
的人,對我要和剛才你羞辱我時一樣。”凌度月沉
不語,沒有答話。
歐陽鳳接道:“至於我,凌少俠你不要想的太多,隨便你怎麼羞辱我,都不要緊…”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步履聲,打斷了歐陽鳳之言。
歐陽鳳警覺之心很高,立刻住口不言。
轉眼望去,只見行進來的霍然是歐陽成方。
歐陽成方行近木榻,低聲道:“大姐,你真是給凌少俠服了物藥。”歐陽鳳道:“是的!”歐陽成方道:“唉!看來咱們的希望,已然是完全破滅了。”歐陽鳳道:“你是說,咱們無法自救,必需要憑仗凌少俠大力賜助了?”歐陽成方道:“咱們自救的機會太小,幾乎是全無可能。”歐陽鳳道:“但陣前起義的事,卻並未全不可能。”凌度月一直緊閉著雙目,一語不發,聽他們姐弟談。
不聞歐陽鳳的示意,凌度月也不敢輕易啟開雙目。
歐陽成方低聲道:“大姐,你好好照顧凌少俠,我要去了。”歐陽鳳微微一笑,道:“是!希望咱們能夠如意。”歐陽成方又低聲道:“大姐,暗中有人監視咱們,說話要留心一些。”突然提高了聲音,揚聲道:“大姐既如此說,倒不用小弟幫忙了。”轉身大步而去。
等到歐陽成方去遠,凌度月低聲道:“令弟如何?”歐陽鳳道:“對我而言,他似乎在傳達家父之命。”凌度月道:“他對令尊的為人手段有何高見?”歐陽鳳道:“誰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追隨在家父身側,是否已受了家父影響,目前很難說了。”凌度月道:“你們姐弟之間,似乎也是無法彼此信任?”歐陽鳳道:“是,他雖然有意地表達出他對家父的不滿,但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凌度月道:“你們分離太久,這也難怪了…”語聲一頓,接道:“杜夫人,咱們此刻談話,是否方便?”歐陽鳳道:“隨時都要防範著,有人在偷聽咱們的談,所以一切都要小心一些。”凌度月回顧了一眼,低聲道:“杜夫人,你丈夫杜天龍如何?”歐陽鳳道:“被迫屈膝,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等候著凌少俠的行動。”凌度月道:“過關刀雷老前輩呢?”歐陽鳳道:“被關在一座地牢之中。”凌度月接道:“我那位王恩兄呢?”歐陽鳳道:“和雷慶一樣。”凌度月突然
身坐了起來,道:“那地牢現在何處?快告訴在下一聲。”歐陽鳳低聲道:“凌少俠,不可造次,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忍辱才能負重,咱們對目下的情況,瞭解得太少。”凌度月坐直的身子,又緩緩躺了下去,道:“要我如何?”歐陽鳳道:“我心中有著太多的懷疑,必需要一一求證,內明敵情,外結援手,到時間咱們才能一擊成功。”凌度月道:“夫人說的不錯…”語聲一頓,道:“以令尊的陰沉生
,對在下必然還存著幾分懸疑…”歐陽鳳接道:“所以,你必需先獲得他的信任。”凌度月道:“令尊能欺騙江湖數十年,博得了無上俠譽,豈是個簡單人物,要他對在下信任,談何容易。”歐陽鳳道:“要他信任你,自然是很難,不過你要他相信的,不是你凌某的本人…”凌度月接道:“夫人之意是…”歐陽鳳道:“要他相信自己的物藥,已然發揮了預計的神效。”凌度月道:“是的!”歐陽鳳道:“這幾
來,我和拙夫,忍受了太多的羞辱,不惜作賤自己,博得家父的信任,也就是希望能對他多知道一些。”凌度月道:“看來,夫人也不是簡單人物,單是這一份過人的耐心,就非常人能及。”歐陽鳳道:“不要誇獎我!我們的命運和希望,全都投注在你凌少俠的身上,我們要靠你援助…”凌度月接道:“我會盡力,不過我一直擔心,以令尊的
明,只怕會很快瞧出我未被物藥所
。”歐陽鳳道:“就我所知,服用下這物藥的人,並非是變得全無理
,他似是有一種很神秘的方法,控制你們。”凌度月道:“困難的是,就是我們無法瞭解他控制的方法…”只聽一陣急促的步履,傳了過來。
一個人匆匆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