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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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一年後“你不能老是這樣!”為了小叔子的終身幸福,徐鳳茜嘴邊熱心竄掇的話,沒一刻消停的。
“我看得出來,賢俊很喜歡你,自去年你打從柳溝村離開後,他就不停收集著有關於你的消息,就連你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只要在雜誌上有刊登出來的,他全都一本一本的買下,像寶貝似的珍藏著。雖然他嘴裡不說,但表姊知道,當他第一眼見著你時,已經對你一見傾心。”若不是如此,賢俊那小子不會天天盼著若水再一次拜訪柳溝村,如此情深,卻難以啟齒的表現,連旁人都瞧得出端倪,怎麼偏偏就唯獨若水還看不出來!
一見傾心?
“他”也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他在北京的畫展明天就結束了,只差一天,你就不能等一等嗎?”到底有沒有那麼十萬火急啊?
“真的很抱歉,姊。”韓若水收拾行李的手,從沒有停過,“我連飛機票都已經買好了,一定得在今天下午離開。”
“可是你今年難得來這裡一趟,也沒待上幾天,轉眼又要離開,多可惜啊!”去年好歹也待了足足三個月呢!
“但飛機是不等人的,況且,我這一次來這見,也是為了工作,不是來度假的。”去年在葵海拍的照片,出版社很喜歡,於是又推出一系列的主題,這才派遣她又來到這裡來取景。
若非如此,她想,她也不會再來到柳溝村。
“那,我走囉!”向一心想當紅孃的表姊揮揮手,韓若水背起了行囊,預備轉身離開了。
“若水,你真的不再等等嗎?。賢俊一直很期待再見到你的。”臨送上車前,徐鳳茜還不死心的巴著車窗,一問再問。
“若有緣分,我們會再相見的,拜啦!”就這樣,駕駛著座車,韓若水開往了來時同樣的道路上。沿途的景,她已經看過數回,知道再彎過一條小巷,前頭就是村口了,而這一次的離開,她或許將不再來。
她心底明白,在那之後,夏賢俊雖然完全恢復了健康,臉不再蒼白如雪,但神情之間…卻再也找不到一絲徐映波的影子了。
也因為如此,這一年來,她卻是幾乎害怕和他接近,害怕他看著她的戀眼神,害怕他的親近,更害怕接受他的愛。
她瞭解自己會這麼遲疑的原因,那是因為在她的心中,一直選藏著那個人。
想到這兒,韓若水無意識地加快了油門,像是在逃避什麼一般,將車子疾駛向村口的方向。
就在這時,村口外閃進了一條人影,教她煞車不及,差一點就撞上了。
“啊!”驀地一聲慘叫,從車頭前的引擎蓋下傳來,將她嚇出一身冷汗。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你沒事吧?”她匆忙跳下車,上前探視受害者。
突然,一抹悉的嗓音飄入她耳裡——“疼死我了…”那道嗓音埋怨著,“你這個女人,開車技術怎麼還是這麼爛啊!”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耶!
那一道低沉而沙啞的抱怨聲,不但沒使她皺起眉頭,反倒教她的心跳加快了起來。
怎、怎麼會是他…
她瞪著大眼,用著一臉詫愕的表情盯著他,好像撞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教他不莞爾。
“怎麼,大白天見鬼啦?”那是什麼眼神?也太誇張了吧!
“你不認得我了嗎?”她故意不理會他甜得膩人的聲音與暗示,而以自若的語氣關心問道:“你還好嗎?沒被我給撞傷了吧?”
“僅是擦破了點皮,不礙事兒。”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用著頗為鬆了口氣的口吻,笑看著她,“還好,還是讓我給趕上了。”夏賢俊面對她走上前一步,她卻像是條件反一般,猛然向後淺退了一步,這教他不
微微皺起了眉。
“你在閃避我嗎?”他的聲音充滿了沮喪。
事實上,他猜測得沒錯,若不是發生這一場小意外,就在幾分鐘以前,她早已經驅車離開村落了。
“對了,你的畫展不是明天才結束嗎?”她不答反問,刻意將口氣顯得那麼的輕描淡寫。
“知道你來了柳溝村,我便提前一天離開了。”他聳了聳肩,“反正那些畫放著也不會過期,加上幾乎大半作品都是非賣品,受不受青睞、賣不賣得出去,我一點也不在意。”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麼豁達。”剛說完這一句話,她不,自責起自己的一時嘴快。
她明明知道,他特地提前一天回來,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而她居然還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來。
“可是,我並不覺得可惜啊!”他微微一笑,不以為件的說:“為了達成一生的夢想,偶爾做出一些犧牲,也是值得的。”一時之間,她不能確定他那一句話所指的語意是什麼,只好回過眸來,用著充滿詢問的眼神怔怔的看向他。
豈知,他一開口,又是滿口企圖要推倒她這一年來,好不容易為自己築起的那一道高牆的話來。
“世上最無法掩飾的,就是愛一個人的時候的那種眼神,可是當想愛卻不敢愛的時候,心就成了最大的騙子!”他故意挑釁的問:“你敢說,你現在不就是這樣的情況嗎?”為了抒發與她分別的這段子以來,他所不願讓她知道的所有苦悶與沮喪,此刻的他,彷彿已無法阻擋這一股不斷被積壓在
口的情緒,決堤一般的統統都宣洩了出來。
“很抱歉,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如此毫不保留的表情
,又再一次令她
到不知所措。
“你就繼續騙自己吧!”為了讓她釐清自己最真實的情,他故意繼續嘴邊惡意的挖苦,“就讓你的心騙你一輩子,也讓我陪著你裝傻一輩子,這樣你就滿足了?”聽完,她做了幾個長而平靜的深呼
,沒好氣的央求道:“賢俊,我們可以不談這個嗎?”
“就連施捨一個答案給我,都難為你了嗎?”他到自己再度被她所推離,不
到萬分氣餒,恨恨的問:“為什麼在你的眼裡,總是看不見我的存在呢?”如果,她還不能愛他,至少讓他能先得到她關注的眼神,哪怕一眼都好!
可是她卻連一次機會都吝嗇給他,每次只要與他沾上邊兒的事,她總是逃得遠遠的,活像他是什麼吃人的鬼怪似的。
她知道他是故意她去面對這一年以來被自己封閉的
情,但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愛情不是光打個商量,說愛就能夠愛的!
在她心底,永遠只會愛一個男人,直到她完全忘記那個人之前,她是不會讓自己再輕易地陷入另一段情中,即便他們有著同樣的一張臉,也不會有任何的不同。
思及此,她將臉一沉,不想再與他糾纏的冷道:“我現在就要離開這兒了,請你讓開。”
“好,你走吧!”意外地,他在她面前讓開了一條路,“但無論你怎麼逃,我還是會追上你的。”只見她一徑往停靠路旁的車子走去,把他的話全拋在腦後,直到他在她身後大聲的喊了一句——“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我永遠不會跟你說再見,因為今後無論我在哪裡,我離你永遠都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突然間,她好像聽懂他說的話了,她猝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子,質疑地揚起眉,表情寫滿震驚、不信。
那是“他”最初消散在她眼前時,對她說過的最後一段話,至今她仍未淡忘,可他怎麼…
“是我,我回來了。”這一年以來,他為了一份不可破戒的約定,有口不能言,不能在她面前坦承身分,也不能強制留她在身邊。
於是他一直在等她回頭,等她回頭看看他,等著她自己來發現他,可是她卻為了忠於與徐映波之間的情,遲遲不肯接受他這個“夏賢俊”教他又心急又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