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縛靈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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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大陸幅員萬里，棲息著無數強大或者弱小的種族，巨龍帝國轉瞬崩塌，經過三百多年不間斷的折衝、分裂和兼併，目前已經形成了大小數十個國家，以及自由城邦、貿易聯盟和自治領。星宿海作為大陸的內海，點綴在艾倫大陸的正中，莉莉和艾裡的家鄉桑比亞就是星宿海上的港口城市，由於地理的緣故，依託星宿海，整塊大陸被高山、大河、森林、沙漠一分為六，瑭雷處身其中的常青森林份屬北國。
在北方，縱橫南北的蠻牛沙漠以西、至高森林以北的大片土地上，終年呼嘯著來自冰凍高原的冷風，只有千帆城或常青城等沿海城邦可以
受到西海吹來的溫暖海風。北國的勇士在艾倫大陸上向來以堅韌聞名，茂密的松樹是北地的象徵，這裡分佈著數不清的蠻夷和未開化的部落聯盟以及小村小鎮，大型城市寥寥無幾，大部分實行自治，沒有統一的政權，只有以冬月城為核心的冬月王國奉行集權制。
早年的冒險生涯中瑭雷的足跡踏遍艾倫，後來常年
竄於藏劍海岸，沿海的北國、安姆和以富庶的波恩帝國為代表的南方莫不承載著他許多記憶。見凱恩蹣跚著走向女
靈，他結束信馬由韁的回憶，邁步進入
大的樹屋酒窖，靈大軍很快就會回來，而他的解封期眼看也要過去，支走凱恩，老酒自然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不知道那些靈回到家園，看到這滿地的骨頭會是什麼覺。
“奇怪，剛才那麼強的天災魔法，那個阿蘭桑德羅怎麼沒有被喚醒？他不也是死鬼麼？”他一邊偷酒一邊想道“難道那個所謂的天災魔法離的越近越不管用？不可能吧？”瑭雷站在樹屋之前，目光空
的看著凱恩和女武士反覆饒舌，靜靜的等待著強大封印再次降臨，如果時機得當，一本平等卷軸足以在一場戰爭中扭轉乾坤，甚至消滅一個王國，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覺就好像鴉片一樣讓人上癮，可惜的是卷軸維持的時間實在太短太短，瑭雷的癮還遠遠沒過足，封印的腳步聲已經在耳邊響起。
淑娜並不害怕痛苦，同意修改關於這個強大存在的記憶，可是對於凱恩轉述的良好建議卻抵死不從，老靈也無可奈何，直到瑭雷恢復大地級劍士的菜鳥實力仍然沒有說服頑固的女靈。瑭雷試了試自己大地級的微弱力量，和遲鈍的知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看時間不早，再不施法修改記憶靈大軍就要歸巢，趕忙走向兩個靈。他原也沒有指望說服女靈，畢竟靈一族本來就是以倔強固執而出名的。
“凱恩長老，阿蘭的記憶是我最珍貴的財富，一定會伴隨我的一生。”淑娜仍是那副淡淡的口氣，好像這一切都不再和她有關的道:“我很快就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您儘管放心，他不會高興我整天為他不開心的。在我心中，他還活著。”
“時刻沉浸在回憶中，你會很痛苦的！”老靈心疼的道，淑娜的靈魂好像隨同阿蘭一同離開了一樣，這痛苦的打擊讓她只剩下一具軀殼。
“順其自然吧…”瑭雷充好人的道，渾不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凱恩點點頭，朝瑭雷揮了揮手的道:“你離開一點，我要持咒了。”瑭雷知道這種高階心靈魔法受不得一點干擾，連忙走開，漫不經心的摘下龍淚戒指，那身行套卻捨不得脫，他在這個世界待的實在太久了，只有穿上劍袖青衫才能真切的到自己來自神州。
“啊”的一聲，背後的兩個靈忽然同聲驚呼，沉浸在懷舊中的瑭雷心中一驚，連忙轉身，還沒等他站穩腳跟，
口已經一麻，頓時四肢無力，僵在當場。眼前“噹噹”連響，定睛看時，女靈揮舞長劍，已經和敵人戰在一處，她的敵人正是…早死多時的阿蘭桑德羅。凱恩僵直著身子站在身邊，一動不動半舉法杖，身上閃動著急促的聖療之光，他平伸的左臂正擋在瑭雷麻木的前，胳膊上盡是墨綠之
，濃濃的腐臭之氣撲鼻而來，額頭汗珠滾落，臉一片死黑。
瑭雷轉身取下龍淚戒指的那一刻，阿蘭桑德羅突如其來睜開雙眼，令兩個靈同聲大叫。本應亡故的靈渾身上下一陣不自然的扭曲，立刻脫出淑娜的懷抱，姿勢怪異的朝前一揮手，右手染著枯草顏的無名指齊
而斷，化成腥氣四濺的墨綠光球，利箭一般
向瑭雷，同時一巴掌打翻痴情的戀人，給驚喜
加的女靈潑了一盆冰水。
斷指化成的綠光向全無防備的瑭雷，老靈知道瑞克已經重回封印狀態，未及多想便伸臂一擋，那團近在咫尺的綠光芒無聲無息的掠過他的左臂，餘勢未歇的沒入瑭雷前。見老靈橫
一槓，阿蘭桑德羅挑起一把骨刃，極不協調的砍向擋在他與瑭雷之間的祭祀，好像關節中缺少潤滑油一樣。
“縛靈屍~~”凱恩顫巍巍的驚呼一聲，嗓音中透著恐怖。他沒想到阿蘭已經被施過縛靈秘法，更沒想到這團綠光的毒
如此之烈，只一眨眼的工夫便讓他的左臂完蛋，而那陣陣死亡氣息更讓他
骨悚然，因為他忽然替人擋災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女聖堂不待凱恩提醒，已經拔出寶劍，飛身架住鋒利的骨刃，保護祭祀這個念頭早已深植腦海，淑娜條件反式的出劍，渾沒想到在向自己的戀人揮動兵刃，直到兵刃擊，壓得對手節節敗退之際才想到自己在做什麼，不覺一陣猶豫。
“淑…娜…”阿蘭桑德羅的喉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女靈揮出的一劍隨著低沉的呼喊戛然而止，緊握佩劍凝立當場，腦中一片混沌，本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有時候，我們寧願自己欺騙自己也不願意相信事實，比如此時的淑娜，雖然明知不妥，可阿蘭桑德羅的呼喚就已經是她的全部。
“淑娜！”老靈見淑娜一陣
茫，連忙焦急的叫道“那不是阿蘭桑德羅！那只是一具縛靈屍！我們中了‘腐囊之觸’！趕快消滅他呀！”見多識廣的凱恩一眼就看出來發生了什麼，可惜“腐囊之觸”這個
法太過陰損，別說幫忙，濃郁的死氣不斷衝擊著他的靈魂，讓他連酷烈的毒素都沒有時間驅散，急得心似油煎。
女靈的神一陣恍惚，淚光晶瑩的看著親愛的戀人，一時哀慟，一時狂喜，一時看到希望，想要撲進愛人的懷抱，一時又記起剛才的一掌和凱恩的呼叫，曉得事情不對。
“淑…娜…”縛靈屍再次嘶啞著叫道，這輕輕的呼喚如魔咒一般在女靈的耳中不住迴響，淑娜渾然不覺中垂下佩劍，淚光模糊的踏前一步，她始終不願意接受阿蘭已死的殘酷現實，寧可相信自己的幻覺，或者相信這發自地獄的呼喚，可惜
接她的是戀人手中鋒利的骨刃。
讓屍體活動不過是簡單的死靈法術，然而高達八階的縛靈秘法號稱“返靈之術”威力遠不止於此。普通的殭屍毫無智慧與武功可言，只會淳樸的攻擊周圍的生物，而縛靈屍雖然由於成為死靈的關係，單論格鬥能力微微退步，但卻具備它生前的所有能力，最可怕的是，施展縛靈秘法，需要死靈法師將自己的靈魂片斷附著在縛靈屍上用以
縱。靈魂是一切力量的來源，而縱靈魂，向來是魔法領域中最為艱深而危險的課題，威力難測。
瑭雷暗自咋舌，頭上冷汗直冒，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走在生死邊緣的覺了。腐囊之觸同為八階魔法，恢復封印狀態以後他的實力比老靈差出不止一籌，連凱恩遭到腐囊之觸的打擊之後都這麼要死要活的，要是他在全無防備之下被人陰到“嘎崩”一下死個乾淨也很有可能。雖然他本人對毒素的抗和巨龍差不多高，那龐大的死亡氣息卻瘋狂的蠶食著他的肌體，讓他無力動彈，且看經過凱恩阻擋的腐囊所攜帶的不到兩成的死亡魔力就把他定在當場，便足見個中三昧。
與山德魯戰鬥的畫面在他的腦中一一閃過，巫妖指骨上那一點翠綠的光華是那麼刺眼。
“不愧是做了一輩子壞人的惡法師哪！死掉之後還這麼陰險！”瑭雷心中既恨又佩，沒想到山德魯陰魂不散，險惡如斯，竟然提早埋伏下這麼毒辣而危險的招數。附著了死靈法師的靈魂片斷，阿蘭的縛靈屍就等於巫妖的化身，他當然不可能施展山德魯全部的法術，也支付不起太多的魔力，可僅僅附帶在一小段靈魂碎片上的魔法和魔力也足夠驚人。不過縛靈秘法也極端危險，如同鋒利的雙刃劍，一個不好就要傷及自身，靈魂的壯大本就極為艱難，而剝離靈魂碎片更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技藝，特別是無法收回這一靈魂片斷的話，施術者也將永遠失去這部分力量而很難恢復。
隔開這歹毒的一刀，淑娜心喪若死，連肋下劃出深深的傷口都不能讓她到一絲恐懼，若不是記起還要保護老祭祀，她甚至情願引頸就戮。
“摘掉那神奇的戒指，你也不過如此！”縛靈屍冷笑著揮刀進
，連嗓音都逐漸清晰起來，女靈的鎧甲早已破碎，被他輕鬆種下劇毒，雖然仍在拼命反擊，卻只會越來越弱，用不了多久，那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武士就會用近乎可笑的方式死在自己手中，果不其然，摘下戒指他仍然只是個大地級劍士。
正在他步步進的時候，大地級劍士猛然一聲長嘯，眼中閃亮著輝煌的金，一個又一個死黑的魔法徽記連成一串從他張大的喉嚨中湧出“砰”的一聲炸的煙消雲散。
“反魔形態！”凱恩興高采烈的大吼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瑞克的身周忽然出現退魔領域，所有魔法元素全都遭到驅逐，這當然也包括死亡魔法，至於毒素，沒有人比老靈更清楚，不能毒趴下高等巨龍的毒素對瑞克全都無效。
瑭雷黑著一張苦瓜臉，憤怒的瞪著縛靈屍，他一陣頭暈，心中滴血，剛才用掉的那本魔法卷軸價值何止萬金！就這麼直接消失在異空間中，連點渣滓都沒留下！不特如此，那些魔法裝備一直放在虛空戒指之中，他渾身上下動彈不得，只能依靠神力強行
發，疲勞之絲毫不下於連發六個大火球。
“這就是力量的差距啊！”他不
嘆息道，這些死亡氣息對於顛峰狀態的魔龍來說揮揮手便會自行散去，可對大地級劍士來說就是汪洋大海，這還只是巫妖的靈魂片斷髮動的攻擊，要是山德魯本人動手，他的反魔力場雖強，仍然什麼也無法驅散。
“快幫幫淑娜！”老靈不顧自己快被毒翻，聲嘶力竭的大吼道，瑭雷早已取出龍淚戒指戴在手上，不等凱恩聒噪已經輕喝一聲“定”字，扔出一個定身法，兇狠的縛靈屍正要一刀劈出，身子猛然一滯，不可置信的定在當場。
孽龍實在沒有想到戒指的事情
巧成拙，騙人騙出了麻煩來。這廝蟄伏不動，自己剛剛摘下龍淚戒指就爆起發難，老靈的靈魂之火飄搖不定，八成以上的死氣全都留在他的身上，不但身體，還在靈魂層面直接衝擊著他的堤防，而他大劫之後還沒有恢復元氣，抵擋的極為辛苦。好在縛靈屍就算再悍也不可能重來這麼一下，靈魂片斷之所以稱為片斷就是因為攜帶魔力有限，如果你能生生
離出自己一成的靈魂力量附著到其他東西上面，那你絕對不是巫妖，而是死神。
死靈免疫於麻痺、狂亂等等神魔法，渾渾噩噩的淑娜全憑本能掄著寶劍，渾沒想到縛靈屍會被定住身形，等到反應過來，已經連肩帶背一劍將縛靈屍揮成兩半。縛靈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渾身上下冒出陣陣青煙，雙隻眼睛突出眼眶，身體一陣扭曲膨脹，還沒等老靈喊出“危險”二字便炸成一團血霧。
“他媽的！驅血咒！”血霧消散，瑭雷看了昏不醒的女靈，恨恨的罵道:“竟然帶過來三個魔法，這個靈魂碎片夠狠的啊！”亡靈魔法之所以令大多數人無法接受，不單單是因為它的惡，更大程度上是因為它的噁心，不是腐蝕這裡就是縱那裡，讓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死，不知道自己死沒死！而且瑭雷不善醫療，依靠五行神力也只能將淑娜身上的毒素出，這噁心至極的驅血咒又不同於死亡氣息的直接侵蝕，而是一種不斷腐蝕受術者血
的強力詛咒，他本身免疫於這種咒術，但是遭到封印之後卻也無力將它驅散。
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這段強悍的靈魂碎片必然煙消雲散，再沒有被山德魯收回的可能，短時間內淑娜還死不了，瑭雷正在琢磨如何拯救這個頑固的美人兒，忽然聽到老靈虛弱無力的聲音:“別光看美女，你…你倒是也救救我啊…”
“…我已經被封印了，剩下的，你自己努力吧…”瑭雷運起五行神力替他出劇毒，一臉哀傷，疲憊不堪的說道:“就我現在這點能力怎麼可能救的了你？只能在神上支持你了。”他那眼神好像在說:“老子現在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覺，你還偏偏不讓我如願。”老靈一陣氣結。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麼悽慘，正面承受了腐囊之觸的洗禮，聖療魔法節節敗退，死亡氣息已經把他的老朽殘軀腐蝕的千瘡百孔，更加可怕的是靈魂層面的直接進攻，他沒有瑭雷那麼厚重的心靈壁壘，在腐囊之觸毒素、死氣和靈魂打擊三位一體的攻勢下仍然能夠
氣已經不能不說是個奇蹟，可是…“我是替你擋災才倒黴的啊！你這傢伙怎麼能當甩手掌櫃的！我都快死啦！”毒素雖然出，可死亡氣息仍在他的身體裡肆
，凱恩快要哭出來的道:“你不是有平等卷軸的麼？還有龍淚戒指！”
“這…解封的話倒是很容易救你，不過我以前跟你說過解封卷軸不能連續使用的吧？”瑭雷強打神的道“這玩意殺人倒是方便，說到救人，只能替你驅驅毒，別的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你
一個月？”瑭雷晃了晃龍淚戒指，倒是沒說假話，無論是在神州還是艾倫，他都不擅長治病救人，而解封用的平等卷軸必須間隔一個月以上才能再用“不過真沒想到你這老油條竟然肯拼上老命替我挨一下八階死亡魔法，真讓人動啊！”
“我不知道會死啊！”老靈幾乎抓狂，悔不當初的哀嚎道:“你還有時間說風涼話！一個月後我都成了不死生物啦！你——你不是能放退魔領域麼？我不信你沒法救我，你是魔龍啊！”
“這個…只剩一本反魔卷軸了，我準備給淑娜用的！”瑭雷許久沒有戲凱恩，繼續作戲的道。
“先給我用！咳咳！”老靈氣急敗壞的叫道，甚至嗆到自己，全不顧風度和形象，好在村子裡沒有其他靈，不然看到平素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凱恩大長老這副眼睛凸出牙齒外
的樣子，不知道會作何想。
瑭雷實在是困頓了，將反魔卷軸扔給老靈，自顧自的走到淑娜身邊。凱恩一把展開反魔卷軸，一串亮的耀眼的光芒從他手中傾瀉而出，數不清的細小
白魔法文字不斷溢出卷軸表面，在他緊握的雙手外翩翩飛舞。
淑娜幽幽醒來，卻無力挪動四肢，她看到凱恩長老和善的面容一陣欣
，想要張口說話，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咿呀”之聲，緊接著親手斬斷了戀人頭顱的景象便在她眼前再次浮現，阿蘭桑德羅那空的目光讓她的兩行清淚泉湧般過面頰。
老靈愛憐的看著受到驅血術的折磨，蒼白而美麗的淑娜，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連忙說道:“淑娜，你中了驅血術，沒法活動，也不能說話，現在你聽我說，聽懂我的話就眨眨眼睛。”他頓了一頓，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別難過，阿蘭桑德羅中了縛靈密法，你殺死縛靈屍其實是在幫助他的靈魂得到解脫，應該高興才對。”不死生物並不是一具簡單的軀殼，他們的靈魂被惡的法術喚醒，錮在軀體中得不到解脫，只有最睿智的晨曦牧師才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對死亡深深的痛恨。
淑娜眨眨眼睛，雙目恢復了些神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縛靈屍的出現對女靈也許是件好事，受過刺的她已經不再是一具丟失靈魂的軀殼，只不過，她的意識之海仍舊飄搖不定。
“你應該知道驅血術的可怕，瑞克…他的能量耗盡了，用通常的辦法已經沒法救你。”凱恩臉上一紅，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見淑娜碧綠的眼睛出詢問之，趕忙柔聲說道:“但是還有一個辦法，就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快點快點！”瑭雷打著盹道，他用神力直接展開異空間中的反魔卷軸，早該呼呼大睡，拖到現在實非所願。
淑娜即使在靈族中也是罕見的美女，中咒之後肌膚少了重血，配上那一身單薄的襯衣，更顯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病態美。見她再次眨了眨眼睛，老靈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和他，簽訂契約，主僕契約。”說罷氣連連。他剛剛驅散一身死亡氣息，老命總算保了下來，可是被黑魔法淘空了身子，僅憑聖療術本無法在短期內復原。
淑娜怔怔的盯著老靈，眼睛一眨不眨，被迫簽訂契約是一種恥辱，簽訂主僕契約更是絕大的恥辱，就連低等的異界生物也不會輕易答應，遑論高雅的靈。可是現在也只有藉助神奇的契約之力來挽救淑娜，而且平等契約反而無效，主僕契約雖然從情上難以接受，卻有一件好處，那就是如果主人願意的話，作為契約生物的一方可以汲取主人的能量，還可以分享一部分主人的力量，在如今來講，就是能夠借用瑭雷對惡詛咒的免疫能力。
老靈繪聲繪的講完內中緣由，見淑娜仍然睜著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鼓起如簧之舌的道:“我中了腐囊之觸，現在已經沒有力量修改你的記憶，簽訂契約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正好可以讓他放心不至於洩密，還免去了修改記憶的痛苦呢！”
“這不是關鍵！”睏意陣陣上湧，瑭雷知道自己快要盯不住了，只得強打神，大踏步的走過來，一臉深沉的道:“我的強大你已經見過，我高貴的身份你卻還不知道。”他從虛空戒指中摸出一個魔匣，不理老靈“真理魔盒”的驚呼聲，輕輕念動冗長的咒文。這真理之魔盒是銀龍公主塔斯黛蘿親手所贈，類似於神州的“他心通”哪怕相隔萬里也可以讓人作出神上的直接。兩道淡藍的光芒分別向淑娜和凱恩，下一刻女靈虛弱而清脆的嗓音已在瑭雷心間斷斷續續的響起:“主僕契約…可以，為你效勞…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能…難為我！”
“天哪！瑞克，真理魔盒竟然在你的手裡！你到底有多少神器啊！”老靈誇張的心靈訊息不合時宜的響起，淑娜立刻接口問道:“凱恩大長老，我可以信任這位瑞克先生麼？”老油條剛要說話，猛然看到瑭雷殺人似的目光，立刻傳訊道:“這…如果連和那個魔法師齊名的魔龍大人都信不過，你還能相信誰呢？”說的瑭雷暗暗點頭。
女靈的驚呼聲在二人的心底同時響起，驚喜而並不那麼驚訝，更沒有太多的懷疑，因為也只有作為傳說中的魔龍，表現出剛才堪與神明化身比擬的實力才恰如其分。凱恩看了一眼瑭雷，連忙退出傳訊狀態。他抹了把漢，暗自想道:“誰都可以信，就是不能相信這個傢伙！”言罷別過頭去，對自己的良心譴責一番，不再吱聲，顫巍巍的走向村口。
“飲我以血，食我以
…”見只憑“魔龍”兩個字便鎮住淑娜，瑭雷一陣竊喜，他看了一眼準備就緒的女靈，伸手劃破尾指，將一滴鮮血滴在淑娜的額頭之上，慢慢念出主僕契約的咒文，低沉悠緩的咒語在樹林中不住飄蕩。隨著咒文的頌念，那滴鮮血逐漸隱入女靈光潔的皮膚，緩緩動，過不片刻一個銅錢大小的魔法陣在咒語的作用下逐漸成型，透出血的光澤。
“以契約之神奧薩斯之名，份屬主僕，契約成立！”見咒語順利完成，瑭雷輕喝一聲，一道五光芒從他身上猛的躥出，向平靜的女靈，一閃之間便鑽入那座剛剛完成的魔法陣中。淑娜知道這是咒誓之光，只要得到自己的默許，契約的主神奧薩斯就會永久的加持神力，除非自己獲得超越這份契約之力的能力，才能解除契約的約束。
“呼~~”筋疲力盡的瑭雷見淑娜猶豫了一下終於接受了契約，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身為瑭雷的契約生物，女靈身上驅血術帶來的詛咒驅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快帶我到沒人的地方！隨便哪裡，只要隱秘，沒人看到！”一雙眼皮似有千斤之重，強打神的瑭雷略微焦急的說道“我要睡一覺，抱緊我，保護我的安全。凱恩，趕快搬家，越快越好！那個山德魯不簡單，說不定不用沉睡百年就能回來！”見淑娜翻身而起，他迫不及待的張開雙臂，絲毫不顧及“魔龍”的光輝形象，燕投林一般撲入美女懷中，圈住淑娜的秀頸，不由分說進入夢鄉，渾不管自己這一百多斤會不會把人家帶趴下。
差點被魔龍衝個跟頭，淑娜手忙腳亂的抱起瑭雷，不住臉上一紅，神一呆。她一陣茫，這魔龍大人的形象和傳說中差的也太多了吧？可唯一能夠給予解釋的凱恩長老早已躲的遠遠的。想起瑭雷的命令，她忍不住一蹙眉，稍微調整了一下魔龍大人的睡姿，把他的腦袋從自己前挪到臂彎，縱身而起，幾個起落消失在森林深處。
“故意的！這絕對是故意的！”凱恩站的遠遠的，顫抖著看著這一幕，哆哆嗦嗦的嘀咕道“還好，這傢伙沒提那玩意！”小村不遠處，靈子民紛亂的腳步聲已經響起，經歷過亡靈的褻瀆，等待他的事情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