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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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這些物品每個至少得花100美元,也極少超過200美元的,這樣的採購郭魯尼伏特總要花上幾千美元。他一般和科裡在洛杉磯吃晚飯,再在貝佛裡山酒店住一宿,然後搭早班飛機回拉斯維加斯。

科裡將這些古董放進自己的衣箱帶回桑那都後,讓人做禮品包裝,然後送到郭魯尼伏特的套間去,以便他每晚或者說是幾乎每晚都揣上一兩件在口袋裡帶到賭場去送給德克薩斯州的石油大亨或紐約的時裝巨頭等大賭客。這些賭客每年至少在賭桌上揮霍掉五至十萬美元。

在這種場合,郭魯尼伏特施展的魅力更讓科裡自嘆不如。比如他會打開禮品包裝紙,取出金錶送給賭客,並情真意切地說:“那天我在洛杉磯發現了這隻表,馬上就想到了你,覺得它很配你的品味。我已讓人把它修好和徹底清洗過了,走時應該是準確的。”接著他還會裝模作樣地補充幾句:“人們告訴我這隻表是1870年製造的,但又有誰能知道它的真實年齡呢?你是瞭解那些古玩店的騙人鬼話的。”這樣他就給這位賭客留下了特別受他關心並經常被他想起的印象了。他暗示這隻表極其名貴,又是費了心思才修理好的,走得很準,最重要的是他從一開始就能夠想到這位賭客,可見友誼為重。郭魯尼伏特在贈送這些禮品時的天才表演,處處的深情厚意使禮品顯得更加價值不菲,接受禮物者當然也會受寵若驚了。

他還聰明地利用“鉛筆”戰術,對那些大賭客提供“三免”——免費住宿、免費食物和免費酒水。甚至對那些剛來時僅賭五美元的富豪也給予同樣的待遇。由於他工於心汁,最後總能夠把這些人變成大賭客。

郭魯尼伏特給科裡上的另一課是千萬別欺騙年輕的姑娘。他對科裡以前不擇手段地騙她們到憤怒,曾經狠狠地教訓過他,質問他為什麼要耍這些除了相就一無所有的女人?難道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偷?難道只會把手伸進她們那乾癟的錢包裡抓出幾張沾滿了賣血淚的零鈔?要這種手法到底算是哪路英雄?她們有汽車、銀餐具可被人偷嗎?她們除了體之外究竟還有什麼財產?她們唯一的資本就是青了。他要科裡切切記住,佔有她們的體後,回100美元就不再欠她們什麼了,仍然是一個不欠賬的自由人。不要為了佔便宜而花言巧語,海誓山盟的,更別提為了和她結婚得跟子離婚之類的鬼話,別向她們借上千美元的錢,也別要求她們對你忠誠。這些風塵女子,只要給她500美元,她就可以隨時為你服務,即使是她婚禮的那天也會在所不辭。

科裡對這番長篇大論到好笑。很顯然,郭魯尼伏特已對他和女人打道的情況略有所聞。科裡也同時意識到他對女人的瞭解遠遠不如自己透徹,不瞭解她們甘心受待的心理,以及她們願意甚至需要被人欺騙的心理,但是他沒有反駁,僅僅是辛辣地奉上一句:“這恐怕不像您所說的那麼容易做到,對她們當中的某些人,就算是給十萬美元也無濟於事。”出乎意料的是郭魯尼伏特竟笑著表示他也同意這個觀點。他還講了自己的一件發生在多年前的風趣事:桑那都大酒店開業不久,一位來自德克薩斯州的百萬富婆來賭博,他送給了她一件本古董——一把花了50美元買來的扇子。這位年約40歲的風韻猶存的寡婦愛上了他,得他一時不知所措,雖然他比她年長十歲,但他喜歡的是更年輕美貌的女孩子。有一天晚上,只是出於為酒店經濟效益考慮,他把她帶到酒店的套間,和她上了。完事後,在送她離開時,不知道是出於習慣還是愚蠢的惡念頭,又或者是拉斯維加斯式的低級玩笑,反正他鬼使神差一般了一張100美元的鈔票給她,讓她自己去買件禮物。時至今,他都搞不清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這樣做。

這位石油大王的女繼承人看了一眼這張100元鈔票,輕輕放進錢包,又輕輕地說了聲謝謝,後來她還繼續來酒店賭博,只是再也不愛他了。

三年後,郭魯尼伏特想增加酒店的房間,竭力尋找投資者。他的出發點是有充足的房間總會有充分的好處。他認為賭客賭的地方正是他們尋歡作樂的場所,他們不會有心思到處亂逛,只要為他們提供看演出的地方,社的場合,各種不同的餐廳,使他們在到達維加斯後的頭48個小時留在酒店就行了,因為打這以後,他們的錢也就所剩無幾。

他向石油大王求助,她點點頭說當然願意幫忙,並且立刻就開了一張支票,還格外給他送上了一個甜的微笑,可惜支票上只有區區100美元!

“這個故事的真諦在於,”郭魯尼伏特沉了很久才說“對富有的女人千萬不能採取對待貧窮女人的方法。”有時,郭魯尼伏特會在洛杉磯採購古書,碰上心情好的時候,他還飛到芝加哥去參加稀有圖書的拍賣會。在他的套間裡,有極豐富的藏書,都存放在上了鎖的有玻璃門的書櫥裡。科裡搬進新辦公室的第一天,發現桌上放著郭魯尼伏特送的一件禮物,打開才知道是一本關於賭博的1847年出版的首版書。科裡饒有興趣地把它看完並擺設在書桌上一段時間,後來實在不知道它的使用價值在哪裡,只好拿到郭魯尼伏特的套間去還給他,並誠懇地告訴他非常謝這件禮物,但是覺得放在自己那裡只會埋沒了它。郭魯尼伏特僅是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科裡認為一定是自己使他到失望了,但這一來卻奇妙地彌補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幾天後,他看見該書鎖在了郭魯尼伏特那寶貴的書櫥裡,直到此時他才高興地意識到自己沒有做錯事,而且郭魯尼伏特肯為他割愛,可見對他的器重完全是出自於真情。當然,後來他也看清了郭魯尼伏特的另一面,更清楚這一面才是郭魯尼伏特那舉足輕重的本

賭場裡每三次清點各賭檔的籌碼,這些關係到賭場命脈的場合科裡必定到位,這已成了他的習慣。他陪著眾賭檔的老闆清點各張桌子上的籌碼以及現金,甚至進入賭場的金庫去清點那裡的籌碼。每當科裡駕到,金庫經理總是有點緊張。初時,科裡還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由於多疑的心理造成的,因此也就不當一回事,何況金庫保險櫃的現款和種種籌碼和數目分文不差,金庫經理更是郭魯尼伏特打天下時就深得信任的酒店元老。

有一天,出自某種下意識的衝動,科裡決定把保險櫃裡的黑籌碼連同架子一起拉出來,事後科裡怎麼都想不透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衝動。

當數十個金屬架子從黑暗的保險櫃中被拉出來仔細檢查後,馬上就發現其中有兩架的百元黑籌碼是假的,竟是空心的黑圓筒!它們被放在光線很差的保險櫃中最深的角落裡,一般情況下又不可能被使用上,所以能夠長期以來相安無事地通過每天的清點。金庫經理當場果若木雞,誰都知道,這種虛作假的勾當不經過他的同意絕對做不成。科裡拿起電話撥通郭魯尼伏特的套間,郭魯尼伏特立刻就趕到金庫來。檢查的結果是兩架子籌碼加起來共有十萬美元,郭魯尼伏特原來那紅潤的帶點光浴留下的健康黑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這是一個可怕的時刻,他用手指著金庫經理,卻用很平常的聲音命令道:“給我從金庫裡滾出去!”然後轉身對科裡說:“讓他簽字把所有的鑰匙都移給你,馬上把三班的賭檔老闆都立刻叫到我的辦公室來!我他媽的才不管他們現在身在何處,連外出度假的都必須馬上飛回維加斯!一回來就立刻向我報到!”說完轉身走出金庫,一下子就不見了人影。

正當科裡和金庫經理辦理移鑰匙手續,在文件上簽字時,有兩個他從未謀面的男人走了進來。看樣子金庫經理認識他們,一看見他們走來,當即臉變得灰白,手也不由自主地發抖。

他們倆都對金庫經理點點頭,他也向他們點點頭,其中一個說:“你移完後,跟我們去趟老闆辦公室,他想見你。”他們從一進來就對科裡視而不見,彷彿他本就不存在似的。科裡拿起電話撥給郭魯尼伏特,向他報告這兩個人到金庫來的事,並問這是不是他的指令。

郭魯尼伏特冷冰冰地答道:“有這回事。”科裡說:“我只是想證實一下。”郭魯尼伏特的聲音變得稍為溫和些說:“好主意,你幹得不錯。”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剩下的事你就別手了,科裡,忘了這件事吧,明白嗎?”他的聲音越說越溫和了,似乎還含有一種悲切的情

這以後的幾天裡,人們還看到過金庫經理在拉斯維加斯出現,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一個月後,科裡聽說他子向警察局報告了他失蹤的消息。儘管城裡傳著關於他已葬身沙漠的說法,科裡還是很久都不敢相信這種失蹤就是意味著死亡。

他從來不敢在郭魯尼伏特面前提起這件事,後者當著他的時候也總是迴避此事,即使是在讚揚他這次的表現出時,也不會涉及到金庫經理半句。這正合了科裡的心意,他實實在在不願意由於自己的盡職盡責而致使金庫經理落得個如此身敗名裂、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悲慘下場。

此後的數月裡,郭魯尼伏特的神情態度再也沒有那麼陰森恐怖了,可以說他當天就恢復了典型的拉斯維加斯作風——腿腳靈活,思維捷。

拉斯維加斯所有的賭場老闆都在拼命拉外國賭客。英國人很快就被從貴賓名單上勾銷了。雖然在歷史上他們曾經是19世紀最大的輸家,可惜隨著大英帝國的沒落,也帶來了她的子民們豪賭生涯的結束。數以千萬計的印度人、澳大利亞人、南太平洋諸島居民和加拿大人都再也不肯把錢倒入賭博貴族們的金庫中,大英帝國也就越來越窮,原有的富人只顧掙扎著逃稅,把自己藏在祖傳的領地內,少數賭得起的人則偏愛法國、德國以及倫敦式的高雅的賭博俱樂部。

法國賭客也被勾銷了。漫的法國人不願意千里迢迢跑到維加斯來賭,這種比在本國貴上百倍的費用使他們漫不起來。

經營賭場的有識之士都在爭先恐後地討好德國人和意大利人。德國在戰後的經濟大發展中產生了許多百萬富翁,耳曼人愛旅行,好賭,喜歡維加斯的女人,而拉斯維加斯那野心的風格又尤其引著條頓神,使人想起十月節,也許甚至還使人想起世界末。此外,德國人的賭風良好,賭技也比其他國家的大多數賭客都高。

意大利的百萬富翁同樣為維加斯帶來了巨大的收入。他們喝醉酒後賭起來最瘋狂,而且任由賭場僱傭的女人在城裡隨意擺他們六七天,樂意伸長了脖子讓人宰割。他們因為不用所得稅,所以似乎有花不完的錢,那些本來應該上繳羅馬國庫的金錢便溜進了設備舒適的賭場的錢箱。拉斯維加斯的女人們對意大利的百萬富翁情有獨鍾是由於他們送禮物最大方,再有就是在那六七天的子裡,他們像狂賭那樣瘋狂地愛著她們。

墨西哥和南美賭客的錢就更容易賺了。誰也不清楚南美的局勢究竟如何,只知道賭場經常派專機去接這些大富豪來維加斯,對於這些富於體育神的紳士來說,一切都是免費的。這些人樂意把售出數以百萬張獸皮後得來的錢留在賭場的紙牌桌上,他們帶著子、女朋友、情竇初開的在賭場上躍躍試的兒子一起來。拉斯維加斯的煙花女子最喜歡這些客人了,據某個調查報告說,他們沒有意大利人真誠,造愛時也不夠細膩,但他們的情慾卻比任何人都旺盛。有一天,科里正在郭魯尼伏特的辦公室裡,賭場經理帶著一個特殊的問題來請示:一位南美來的最大賭客要求派八名女子到他的套間去,她們無論是金髮的還是紅髮的都可以,但就是不要褐發的,而且身高不能比他自身的五英尺六英寸矮。

郭魯尼伏特靜靜地聽完報告後問:“他需要什麼時候發生這樣的奇蹟呢?”

“五點鐘左右,”賭場經理答道“他要請她們吃晚飯,然後留下她們過夜。”郭魯尼伏特面無表情地問:“這樣幹得花多少錢?”

“大約3000美元。”賭場經理說“那些女子心中有數,她們可以從他那裡得到賭資去玩大轉盤和紙牌。”

“好吧!免費為他提供這八個女人。”郭魯尼伏特答應道“但是要吩咐這些女人儘可能把他纏在酒店裡,我不想讓他把錢輸在別的賭場。”賭場經理正準備轉身離去,郭魯尼伏特又問:“他究竟要八個女人幹什麼?”賭場經理聳聳肩說:“我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說他的兒子也來了。”郭魯尼伏特在這次談話中終於綻出了笑容:“這就是我說的做父親的自豪!”等賭場經理離開後,他搖搖頭對科裡說:“記住,他們在賭錢的地方胡鬧和嫖娼,父親死後,兒子還會繼續來,賭場花3000美元就使他有一個永遠值得懷念的良宵,除非他的國家發生了革命,否則他對桑那都大酒店來說就是百萬美元的財源。”對於各賭場老闆來說,一致首選和渴望得到的最大財神爺是本人。他們是令人骨悚然的賭,一來維加斯就是一大幫。本工業界的巨頭們用免稅的美元來豪賭,在每次逗留的四天中所輸掉的錢,往往都超過百萬美元。能幹的科裡為桑那都大酒店和郭魯尼伏特招來了本最嗜賭的富爺。

科裡曾與一名在斯及普酒店東方輕歌舞團獻藝的舞女有一段戀情,這個本姑娘原來的名字令美國人叫不上來,她就改了個西洋名,叫戴茜。她雖然只有20歲左右,在拉斯維加斯卻已呆足五年。她的舞技超群,長得非常可愛,就像顆剛出殼的珍珠一般光彩奪目。有一次,她突發奇想要去做整容手術,準備把眼睛成西方免費式,把部也隆成巨型,而且要大得令吃玉米長大的美國佬銷魂。科裡知道她的念頭後當即強烈反對,苦口婆心地一再和她講解這手術只會毀掉她的魅力。戴茜最終聽取科裡的勸告,因為他極力裝出從她那花蕾般的房獲得了最大的快

當他們的友誼發展到在上繼續時,她開始用語給他講課。每當他在她家過夜,第二天的早餐總有她親手熬製的本湯。開初他不想喝,她告訴他,在本人人早餐都喝湯,而她熬的湯在東京郊區的一個鄉村裡是最著名的。嘗過之後,科裡驚喜地發現此湯香濃可口,易於消化收,對於消除一夜的縱慾與宴飲之後的疲乏大有裨益。戴茜還提供了一個信息給他:本實業界的一個大亨打算到維加斯一遊!戴茜的消息來源是本報紙,她經常讓家人把本報紙空郵過來,以便她思鄉之情可以從閱讀本報紙中得到藉。她告訴科裡,一個名叫文郎的人是東京的大亨,在會見報界時宣稱他將到美國創辦他的電視機工廠的一個分部。戴茜說文郎先生在本以豪賭出名,所以到美國就一定會來拉斯維加斯。她還告訴他文郎先生是位傑出的鋼琴家,曾經在歐洲留學,如果不是他父親下令要他繼承家業,他本來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專業音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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