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衣服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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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市長,”賀朝陽自知失言,趕忙補救道:“這大晚上的,您要不在沙發上湊合一宿?”見凌未面不動,賀朝陽又道:“要不我送您吧?”

“我沒有被人踢下的習慣,也不覺得江海的治安差到了這個地步。”凌未不理他,轉身就走。

“凌市長…”賀朝陽都快哭了,這都鬧得什麼事啊!

回答他的是砰一聲合起的大門聲,賀朝陽以小內八的姿勢奔到陽臺,看著凌未的背影在夜中走遠,心裡對秦燁的憤怒幾乎衝破天際。

,此仇不報非賀二,且看我怎麼對你秦小燁出招!

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兩人,自然有不少陰私在對方手裡。

賀二的軟肋是凌未,這一點秦燁隱隱有些覺,但是沒有確定。畢竟當賀二跑到江海來為凌未鋪路時,秦燁已經進軍隊鍛鍊了。

但是他拿不住賀二的短處,賀二卻知道他的命門。

秦家二少的命門不是別人,而是大院裡的小公主,李薇薇。

李薇薇是李家二房的小小姐,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一笑起來能讓人的心都融化了,別提多可愛了。

那時候大院裡好多男孩喜歡和這個漂亮的小娃娃玩耍,那小嘴甜甜地叫著哥哥,把一幫小狼崽子們的英雄情結都勾了起來。

誰敢欺負薇薇妹妹,哥哥們滅了丫的!

在天長久的相處中,喜歡上薇薇的也不在少數,尤以秦燁為甚。按賀朝陽的思路來看,秦燁這傢伙整天冷冰冰的跟個冰塊似的,見到柔軟甜美的生物都有種本能的親近,可惜這傢伙面對喜歡的女孩子時,情商馬上就變成了負數。

越喜歡誰,越緊張,一緊張,那臉就繃得更緊,話也硬邦邦地跟冰渣子似的。別說被他喜歡上的李薇薇了,就是旁人見了也會以為他把李薇薇視作了仇人。

整天罵你膽小鬼愛哭鬼麻煩的男人,你相信他是喜歡你的嗎?即使秦燁把李薇薇當成了自己的心尖子,即使秦燁以一當十把覬覦李薇薇的男孩們打得再也不敢瞄李薇薇一眼,可憐的李薇薇同學仍然是一見秦燁就跑,那真是有多遠躲多遠,跟躲瘟神似的。

這次秦燁好不容易得了兩天休假,在賀朝陽家睡了個囫圇覺就匆匆登上去京城的飛機,以他單純的想法,哪怕能看薇薇一眼都是好的。

可惜就連這簡單的願望都被賀朝陽給攪了,你敢踹我老婆,我就不讓你見你老婆!看誰橫得過誰!

倆二貨之間雞蒜皮的鬥爭先放到一邊,單說凌未在江海推行的新政,還沒開始就遭到了底下人的強烈反彈。

“凌市長,不是我老常有意見,實在是現在到江海買地的人太多,現在都講究經濟建設,咱們不能把投資者拒之門外呀!”土地局局長常子興在會上和凌未唱起了反調。

“他們來買地可以,”凌未淡定道:“市郊荒灘上四十平方公里土地,想怎麼買就怎麼買,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些買地人的自有資金不得低於百分之四十,這些是要拿出公證書來證明的。”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凌市長這是瘋了吧?說實在的,現在到江海買地蓋樓的人中有多少投機客,大家心裡也都有數,但是凌市長這一刀切得太狠,這不是要斷了大多數人的財路嗎?

再說了,放著市內的黃金地段不賣,偏要賣那個龜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投資者又不是腦子進了水,有人買才是奇蹟。

“這工作沒法做了。”常子興抱怨道。

“怎麼沒法做呢?”凌未挑了挑眉,笑道:“誰想在市中心買地就要先在荒灘上搞建設,等一年後荒灘的工業園區初見雛形,市中心的地塊再賣不遲。”按老師和賀朝陽的推算,一年後海潤的泡沫就頂不住了,等海潤那邊一垮,估計江海的房地產也要跟著下滑,到時候再黃金的地塊也會乏人問津。

江海的城市規模有限,但是憑著緊挨永州的優勢,可以鼓動低成本戰略的企業遷移江海,這個與永州接壤的工業園就是為此而生的。

不過凌未也知道,僅靠現在憑空畫大餅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要進行大規模的招商引資,引更多的企業到江海來投資,這樣工業園區才能活動起來。

想到那一片荒灘,凌未暗暗握了握拳頭,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江海市的經濟騰飛就在此一舉了。

“常子興那邊怎麼樣?”碰上個不合作的土地局長,凌未也很頭疼,他不怕常子興跟他唱反調,就怕這個劉派的土地局長暗地裡來陰的。

如果常子興私下裡把地賣了,他這個市長的威信還怎麼樹立?

“我聽說前陣子和幾個外地來的地產商吃了幾次飯。”賀朝陽將打聽來的小道消息告訴了凌未。

“有沒有更具體點的?”凌未有點急,現在海潤那邊的形勢越來越紅火,哪怕政令下得再多,也擋不住貪婪的腳步。

“這個需要時間。”賀朝陽搖了搖頭。

凌未微微一哂,是啊,他太著急了。

“您也彆著急,我覺得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賀朝陽想了想,出個神秘的笑容。

“別賣關子了,”凌未眉心,嘆道:“我這邊都火燒眉了,你還拿喬?”

“這事還沒定下來,我正找李浩天運作呢。”

“你到底打什麼主意?”一看賀朝陽不懷好意的笑容,凌未心頭一緊,這是誰要倒黴了?

賀朝陽的關子沒賣太久,一週後,就在常子興私下裡談了兩塊地還沒來得及辦手續的時候,省裡突然下了調令,江海市土地局局長常子興和應州市土地局局長周進農進行對調。官面上的說法是土地局長之間的對調有助於解放幹部思想,促進土地管理工作的發展。

實際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事來得著實詭異。

因為常子興在江海混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跑到應州去呢?說起來應州的行政級別比江海還高半級,這是實打實的高升啊!應州是老牌的地級市,常子興是從哪裡尋得門路一步躍了龍門呢?

外人摸不著頭腦,常子興本人也沒好到哪裡去,聽說這事是應州方面提出來的,說是為了避免幹部隊伍僵化,主動要求進行幹部

到應州就是高升,常子興自然高興,組織上找劉雲起談話,劉雲起也不能攔著不讓去。

這件事把劉書記憋悶的夠嗆,他以為是常子興自己跑關係搞事,常子興卻以為是自己偷著賣地的事讓上面知道了,要把自己走。雖然劉書記給他安排了個好地方,但是到手的兩筆好處都沒撈到,常子興高興之餘又有些鬱悶。

兩個人的心結就這麼產生了,不過看在即將高升的份上,常子興也不好多說什麼,帶著又高興又惆悵的心情赴任應州。

等接任土地局局長的周進農到任,凌未才明白賀朝陽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周進農是得罪了應州市一干領導被貶謫到江海來的。這個原因並不難猜,畢竟江海的行政編制比應州差了半級,城市規模更是不如老牌的地級市。

把周進農調到江海來,不是擺明了欺負人麼?這個明顯不太合理的安排,最後卻硬生生通過了。可見應州方面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有多強硬!

內裡原因,在凌未和周進農吃過一頓飯後徹底搞明白了。

這位周局長,身形瘦小,面容清瘦,但是那二桿子脾氣一,連凌未都甘拜下風。

周局長說:土地是國家的財產,必須堅持嚴格的售賣程序。

周局長說:必須保證十八億畝耕地的底線不動搖,誰敢私下搞建設,我就把他的地基給扒嘍!

周局長說:現在到處都在搞建設,但是搞建設也要保持一個合適的度,超過這個度就有形成泡沫的危險,所以一定要捂緊手中的土地,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周局長說:有些人要大搞建設,看我不順眼,但是不管把我放到哪裡,我都要為國家的土地把好關,不讓那些投機分子糟蹋國家的一分土地。

周局長還說:…

周局長不用說了,凌市長都明白了。

常子興大膽出售土地的行為對了應州那邊的胃口,而周局長這顆又臭又硬的石頭被應州一腳踢到了江海。

可是,這樣一個堅持良知正直無私的局長,正是自己所求的良才。

凌市長打斷周局長的發言,站起身,端起酒杯鄭重的說道:“周局長,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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