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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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沈笑非將萬蒔雨及白夫人送至了希斯洛機場,然後在她那句“謝謝你,小沈哥,謝謝…”的話語聲中,望著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人群裡。
直到班機起飛,他都沒有由機場離去,僅一個人獨自站在機場旁望著不斷起降的航班,任心底那股痛意悄悄在血中漫
。
這是她的選擇,而他尊重她的選擇。縱使他完全明白,當她小小身影轉過去的那一刻,就代表著他導她的一切,就此終結。
沒事的,只要她幸福就好,只要她快樂就好…
雖心頭像缺了一角般空空蕩蕩、飄飄忽忽,但沈笑非當然不可能放心她一個人,所以他早暗中請了三名臺籍保鏢假扮旅客悄悄跟在她身旁,然後在幾後,自己也揮別倫敦。
但怪的是,當沈笑非回到臺北後,白元捷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竟然任何報章雜誌都沒有報導,而他派出的保鏢,在緊跟著萬蒔雨與白夫人,親眼望著她們進了白宅,並在門外守候了七天後,突然徹底失去聯絡!
保護萬蒔雨的保鏢竟然失聯,還三個人一起,這原本怎麼也不可能發生的事讓沈笑非心中警鐘齊響,而當他透過了各方管道尋找白元捷的下落,卻同樣一無所獲時,他更是心急如焚、寢食難安。
“蒔雨呢?”當終於尋到白元捷消息的那一天,穿著渾身還滴著水的連身式橘消防服,沈笑非推開身旁的保全人員,衝進白元捷的私人辦公室,望著剛放下公文包的白元捷硬聲問道。
“你?”將保全斥走後,在萬蒔雨搭機回臺同一時間,秘密搭機前去法國尋人,剛剛才返抵國門的白元捷冷冷瞪著沈笑非,“sabrina呢?你怎麼可以將她一個人丟在英國?”
“我沒有將她一個人丟在英國,固為她半個月前,在令堂的說服下,兩人一起回臺灣了。”聽到白元捷的話,沈笑非的臂膀緩緩僵硬了,“而原因,是你出事了。”
“我母親?我出事?”沈笑非的回答,令白元捷也愣了,然後在俊美臉龐倏地失去血對,直接取出手機,
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但在此時,他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卻搶先響了起來。
“我現在沒空,別再接任何電話進來!”直接按住通話鍵,白元捷吼了一聲。
“這麼忙啊?jarvis。那我只好讓sabrina改天再跟你問好羅。”
“fernando…”聽到這個聲音,白無捷像明白什麼事似的微微一踉蹌,然後一手撐住辦公桌,再用另一手履住額,緩緩閉上了眼睛。
“來,英倫美女,跟你哥哥問聲好。”
“jarvis,我是sabrina,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略沙啞的女聲,而聽到這個悉的嗓音後,沈笑非也緩緩合上了眼,下頦不住抖動著。
“好了,招呼打完了,沒事了,bye!”萬蒔雨才剛說兩句話,先前的男子立刻取回了說話權,懶洋洋的說道。
“等一下!”一聽到男子要掛電話,白元捷動的朝電話喊著,“我把東西全部給你,全部!你快告訴我!”
“唉呀,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前腳去法國找我,後腳才剛回國,我現在又忙,改天再說吧!”未待白元捷將話說完,電話裡,只剩下了嘟嘟聲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般的跌坐在沙發上,白無捷靜默了許久後,抬起眼望向沈笑非,想問清楚所有的事情經過,但他才剛說出一個“你”便看到沈笑非用非常小的手勢對他做了一個有監視器、以及地下停車場的動作,於是冷冷改口道,“滾出去,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待沈笑非甩門出去後,白元捷又靜靜坐了一會兒,才坐電梯至地下停車場,然後直接走向其中閃著燈的那輛計程車,打開門坐進去。
“這裡很安全。”靜靜坐在駕駛座上,沈笑非望著前方淡淡說道,“他是誰?為什麼要綁走蒔雨?”
“fernando,前易多醫療生技總裁。”沉半晌後,白元捷終於開摳,“一個絕頂聰明,極會利用人心弱點,並且野心、煽動力十足的男人,也是我曾經最要好的朋友,一個比我還像我父母兒子的男人。”
“他為什麼要綁走蒔雨?”緩緩轉頭望向白元捷,沈笑非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因為我這裡有他想要、而我不想給的東西。”被沈笑非灼灼目光注視著的白元捷,有些不自在的瞥開眼,避重就輕的說著,““你只需要瞭解這些就夠了,因為剩下的是我們白家人自己的事。但無論如何,我都謝謝你曾對sabrina的照顧。”聽到白元捷的話,這一次,沈笑非連話都不想說了,直接掏出口袋裡的身分證遞給他。
“你——”望著沈笑非身分證後配偶欄的名字,白元捷微微一愣後,退速翻里正面看著上面的發證期,當發現沈笑非竟在五年前便與萬蒔雨登記結婚後,他徹底明白了。
沈笑非不是外人,甚至不是他一直以為的普通人,因為普通人絕沒有辦法做出能讓萬蒔雨瞞天過海、整整在世人眼前消失五年這樣的事!
“原來‘janus’從頭到尾都沒有失效,而是在你的手中!”明白當初搭救萬蒔雨的就是沈笑非,白元捷再忍不住扭住他的領口大吼著,“你為什麼不早說。?!”面對白元捷幾乎失態的舉措與詰問,沈笑非沒有回答,只是冷冷望著他,冷冷的。
而那個眼神,讓白元捷明瞭自己的失態之時,更同時瞭解沈笑非不說的原因——當然是怕他再利用那個超時代的聽監儀器“janus”來尋找萬蒔雨的下落。
“是,fernando要的就是‘janus’的研發資料,這是我父親當初玩票質贊助他同窗好發私人科研院的成品,總共有兩個,一個現在在你手中,另一個則跟它的研發資科一起鎖在我的安全保險庫裡。”明白不將一切說清楚,沈笑非絕不會善罷罷休,白元捷只能咬牙將一切說出。
“他就是當初讓你鬼心竅的始作誦者?”聽著白元捷的敘述,沈笑非腦中快速的轉動著。
“不,他不是。正確點來說,是與我一樣,被‘盤古’看上的會員候選者。”
“被誰?”
“若我說我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會相信嗎?”聽出沈笑非話語聲中的疑惑,白元捷自嘲似的笑了笑,只因沈笑非一針見血的“鬼
心竅”四字。
白元捷確實不知道主事者是誰,因為由頭到尾,他都不曾與“盤古”的任何人有過任何直接接觸,所有的行動都是對方單方面聯絡,單方面說服,然後單方面決定繼續接觸或就此無影無蹤。
儘管完全不知道主事者是誰,但據他們的說法與行動,白元捷猜測,這個代號“盤古”的野心集團,是一個類似美生會,卻不像美生會一般隸屬於同濟會,而是完全獨立,並且在臺灣比美生會潛藏得更深、影響範圍更廣的秘密結社。
“像你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輕易相信這種事。”聽完白元捷對“盤古”的描述,沈笑非靜默了半晌後嚴肅問道,“他們做了什麼?”之所以嚴肅,是因為他相信白元捷的話,畢競這世上既有“無”的存在,便有可能有另一種野心的存在。
“我確實嗤之以鼻,所以他們給了我一個驗證的機會。”有些訝異沈笑非完全沒有取笑自己之意,並還如此重視這個問題,白元捷再不隱瞞的將一切娓娓道來。畢竟這半年來,他已為此事耗盡心力,能夠有個具有相同目標的人一起商量,或許能快些找到解救萬蒔雨的最好辦法。
由白元捷略略低啞的話語聲中,沈笑非總算知曉,這個自稱“盤古”秘密結社所謂的驗證,便是對白元捷準預告了一次人們心目中幾乎無法人為
控的重要金融事件,更翻轉了一個白元捷努力多時、牽涉極廣,但因多家敵對企業的聯合阻殺,而不得不考慮咬牙放棄的投資案,然後在導對方最高層秘密見面之時,再度由那人口中聽到“盤古”二字。
當發現白元捷的心有所動搖後,盤古便開始遊說他加入,而不知由哪裡得知“janus”存在的盤古,完全不避諱的直接對他講明,只要“janus”能秘密生產,在商界名、政經界人物都勢不可免的會接受醫美,醫療等行為的今天,只要巧妙地將“janus”植入這些重要人士體內,未來他們能
控的事,將比他所見證到的金融事件更為驚人且痛快。
對當時因剛過世的父親喜愛胡亂四處砸錢,以至白家百年基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卻必須咬牙扛下的白元捷而言,這當然是個挽回頹勢的機會,但道德強烈的他始終無法認同盤古的理念,直至他看到了過世父親的
記——那一刻,他才知曉他自小一直放在心中的萬蒔雨竟是父親的親生骨
、自己無血緣關係的妹妹,而他父親,從沒有愛過他的母親,之所以娶她,竟只為了找個現成的繼承人!
不值,真的不值,為母親不值,也為他自己不值。
就在白元捷最憤怒之時,盤古告訴他,他們看上的會員候選者有兩名,而他們,只要最優秀的。
為了讓盤古明瞭“janus”的神通廣大,讓自己成為正式會員,他咬牙同意了他們一石二鳥的計劃——將“janus”植在萬蒔雨身上,然後利用萬蒔雨的逃婚,所有鎂光燈都齊聚在白家與薛豪身上後,白家以受害者的身分趁勢退居幕後成為控者,而長期佔據著盤古所想要的位子,看似德高望重卻貪婪好
、自恃權貴而讓許多人恨得牙癢癢的薛豪,則在盤古一連串的策畫下徹底身敗名裂。
只可惜,因為沈笑非的介入,這個計劃最後功虧一簣,更讓盤古認為“janus”的能力本是誇大,不足為用而直接撤退,全盤皆敗的白元捷則在幾個月後,發現他的童年好友fernando悄然消失,然後躍上了另一個舞臺…
在萬蒔雨人間蒸發後,恍然由鬼心竅中驚醒的白元捷,這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但為時已晚。
他在悔恨中夜以繼的努力著,靠自己的力量將白氏企業由谷底攀上高峰,再現輝煌,然後在四處尋找萬蒔雨的下落卻屢屢落空、幾乎絕望之際,接到了由沈笑非打來的電話。
白元捷的處理方式,便是千方百計的讓人傳話給盤古,因為除了“janus”萬蒔雨身上沒有任何值得被人綁架、搜索的秘密,而除了盤古,他不知道還有誰會知曉她身上藏有“janus”!
但當消息回來時,盤古卻說,不花腦力的小賊小盜不是他們的作風,停留在過去的計劃不思長進更不是他們的風格,但此事畢竟是因他們而起,而他們也知道始作誦者是誰,所以再過幾天,他們就會將答案給他,因為他們對那人這幾年來的。表現相當失望,並且這樣失格的成員,他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