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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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心回家幾個月,倒是發現父親改變很大,雖不曾明言,但也不再反對她與顧翌淮在一起。一家人這麼毫無芥蒂的生活,真是許久沒有過了。

不過顧翌淮依舊是很忙碌,總統的案子前幾在報紙上公佈了,稱是國內的亂黨所為,這些子一直有巡捕在挨家挨戶的搜查,搞得外頭人心惶惶。

顧翌淮的眉頭卻是越陷越深,裡避著她不知道與父親說什麼,連父親的臉都差了幾分。顧暖心忽然想起上一世她無意間聽到的一個傳言。

當時她回國處理顧翌淮的後事,曾在國內呆過一陣子,不過卻是不常出門,只是有一她去外頭為顧父取東西,回來時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議論,說總統與顧翌淮其實是被自己人暗算了,她當時雖也放在心上,但之後警署給她的調查報告那般詳盡。

她便也忘了那件事,難道警署給她的報告是假的,或者說就連警署也在包庇背後的兇手?難道兇手真是政府裡的人?!倘若真是如此。

那現在外邊那些人以抓亂黨之名行的又是什麼事?她如今才發現,整個上海或者說是全國的形式已是暗湧動。

也許新政府的瓦解並不是她當初以為的外部勢力的入侵,而是這個政府早已腐爛不堪,那顧翌淮眼下所處的境遇豈不是很艱難?

“怎麼又坐這裡?”顧翌淮嘆了口氣。但臉上神卻緩了許多,回來一見到她外頭的那些煩心事好像就全消失了。

“我在等你呀。”顧暖心坐在階梯上,撐著下巴看他。顧翌淮上了樓,這回沒在直接把她抱進屋,而是在她身旁坐下,把公文包放在一邊,將人抱到自己腿上,他把頭搭在她肩上。

看著下面的階梯,發出一聲嘆息:“原來從這裡看下去是這個樣子啊,怪不得阿暖喜歡坐在這裡…”顧暖心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因為這個位置看你最舒服了,不用仰著頭…”

“…這樣,那以後我都彎著看阿暖,好不好?”顧翌淮發出一聲沉悶的笑聲,攬著她輕晃。

“不要,那樣你多累啊…”她搖了搖頭,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哥哥…有話要對我說嗎?”她問。顧翌淮摸著她的發頂,眼睛盯著前方不知道看向哪裡:“阿暖信我嗎?”

“信!”經歷過這麼多事,她對他沒有絲毫猶豫。

顧翌淮低頭看她一副嚴肅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已經和父親商量好了,過陣子就把你們一起送去英國。

那邊有我們顧家產業,宅子也備好了,我還替你在那邊的大學遞了申請,你明天看看,喜歡哪所就上哪所…”他說了這許多,安排的全是她與父親的事,卻全然沒有提到自己。

“你呢?”她沉了臉,忍不住想哭。

“…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好了我就過去,阿暖別怕…”他颳了刮她的鼻頭安道。

“要多久?”她問。

“…很快的…”兩個月後顧暖心與父親登上了去往英國的輪船,她站在甲板上往下看,顧翌淮還站在原地,衝她揮手,她勾起一個笑,大力的搖動雙臂:“哥哥…你要早點過來找我們!”顧翌淮笑著點頭。一直到輪船離港,岸上的人都看不見了,顧暖心的淚水再也沒能忍住,嘩啦啦的往下掉。

一旁的顧父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安道:“別難過了,你哥哥會照顧好自己的。”顧暖心不想讓父親跟著她難過,只能收起眼淚,笑了笑:“爸爸,我沒事。我知道他有事要辦,沒關係…”顧父欣的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暖心在甲板上站了一會,海風吹得她有些發冷,她把手進上衣口袋裡,卻發現衣服裡似乎有張紙條,她出一看,竟是他的筆跡。

上面只有兩個字:等我。顧暖心再沒忍住,在抱著紙條在甲板上失聲痛哭。周圍的人見怪不怪,總有許多離了親人的人在船上哭泣,這在這個年代稀疏平常,因為一旦離開,回來說不定已經物是人非了…***英國的天氣一如她印象中的陰冷,好在顧翌淮選的宅子相對乾燥些,靠著火爐顧父也沒那麼難過。顧暖心依舊選了上一世一樣的學校與專業,她在這方面頗有天賦,自己也不想費淖。

她的人生軌跡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還是在英國,只有父親與她在一起…上海的一切好似只是一場夢,那個人好像還是躺在顧家的祖墳裡。這想法一冒出來每次都讓她壓抑得幾乎不過氣。

在她口袋裡的紙條被她摩挲得起了邊,顧暖心總怕哪一會不小心被自己壞了,特意去了趟照相館讓師傅幫忙封了塑,藏在隨身帶的懷錶殼子裡。

她最留心的便是國內的新聞,但英國太遙遠了,等她在英國收到消息,在國內早已成了舊聞,不過沒關係,聊勝於無。

她會把關於他的新聞全剪下來,做成剪報,每翻看,她知道他辭了政府的職務,開始幫胡方能做事,他一點也不避諱。

政府裡的人對他不滿、不停的發表言論抨擊他,不過好在外界對他的評價譭譽參半,不至於一邊倒。胡方能在國內建立了新的政權,與新政府分庭抗禮。

在顧翌淮的幫助下胡方能很快掌握了局勢,腐朽的政府哪裡抵得過新政權的壓迫,很快便分崩離析。外人卻開始覺得顧翌淮忘恩負義。

當初他在新政府總統待他不薄,總統一走他竟變成白眼狼與外敵合作反咬政府,不過很快,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引起了軒然大波。

此前新政府公佈的對前總統謀殺案的調查報告幾乎全是偽造的,主謀就是政府裡的人,而不是此前公佈的什麼亂黨。

這些人因不滿總統制定的惠民政策,認為這些政策侵害到他們個人的利益,又沒有合理的理由去反駁,不滿積月累,竟聯合起來共同謀劃了這起事故,之後栽贓給了所謂的亂黨。

真相居然如此可怖,實在令人唏噓。顧暖心放下手裡已經看了許多遍的剪報,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眼下國內的事務已經告一段落。

他應該差不多要過來了吧…她抓起桌旁的小包,與父親說了一聲便出了門。外頭冷風還在刮,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往不遠處的報刊亭走去。

“要一份報紙…”她掏出幾個便士,放在桌面上。

報刊亭的大叔早就認識了她:“哦,您又來了女士,我方才幫您看過了,今天的報紙有來自中國的消息,總算沒有辜負您的期待。”

“真的嗎?太謝您了。”顧暖心把報紙到包裡,向他道了謝,她走到一旁的一個小公園裡,迫不及待就翻了起來,胡方能的軍隊與新政府軍的餘部在滬戰,顧翌淮不幸中彈身亡…一大幅的英文密密麻麻。

她只看到這一排螞蟻小的字,整個人愣在當場。週末的公園十分熱鬧,不遠處傳來孩子的尖叫聲和笑聲。

她卻像處在一個真空的盒子裡,聽不到聲音,不上氣,整個人渾渾噩噩,幾乎要厥過去。身邊似乎有人在叫她,她一陣恍惚,那人搖了搖她的肩。

她回過神來盯著眼前這雙藍的眼睛。

“您還好吧女士?”是個英國人,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我沒事,謝謝。”她扯了扯嘴角,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之後從地上撿起那份報紙,轉身緩緩離開了公園。

難道命運真是不能扭轉?註定的事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嗎?如果沒有受過他的好,如果沒有與他有過這麼一份刻骨的愛戀,也許她還能像上一世那般,孤獨的度過這一生。

可眼下她如何能夠忍受這失去他的痛苦,獨活於世?顧暖心站在宅子外頭,呆愣愣的不知該如何做,她從懷裡掏出那隻懷錶,練的打開。

殼子上頭貼著他寫給自己的紙條:等我,她摩挲著那兩個字,嚎啕大哭,他為什麼總喜歡騙她?他對外人總講信用,到自己這裡為什麼卻總是失信?!

她哭得不能自已,連門開了她都有沒反應過來,直到手上的懷錶被人走,她才驚慌失措,抬手去搶,一抬眼卻愣住了。

“怎麼?認不得我了?”那人深邃的眼睛帶著笑意,颳了刮她哭得通紅的鼻頭笑道:“你就是這麼接我的?”顧暖心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再不敢放開。

“哥哥…”他總算真的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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