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趁著天亮你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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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戲院的時候，姜辭楠正在在臺上唱穆桂英掛帥。

蘇鳳兒走過去，買了票以後坐在椅子上，姜辭楠依舊那麼美，蘇鳳兒想想自己曾經當著他的面說過的那些話，就覺得一陣臉紅。

心底的彆扭依然還在。

臺上的姜辭楠輕輕邁步，一邊唱戲一邊環顧四周，目光在鎖定到蘇鳳兒那張臉上時，差點唱走音。

下了臺，姜辭楠連妝都沒卸便直接走出去找到了蘇鳳兒，蘇鳳兒的一旁還坐著席紹琪，他瞥了姜辭楠一眼，冷哼一聲，扭過頭。

事實上他對姜辭楠沒啥好印象，但是想想蘇鳳兒現在的樣子，席紹琪就覺得，既然大家好歹也是認識一場，那…讓他看看蘇鳳兒，也不是不可以。

“蘇鳳兒！”姜辭楠很動的握住蘇鳳兒的手，他怎麼也沒想到，蘇鳳兒如今竟然還能再過來看他一眼。

“辭楠”蘇鳳兒出自己的手，因為衣著寬大的關係，所以姜辭楠沒有看到她的肚子。

“你們閒聊，我去菸”席紹琪說是出去，但實際上也沒走遠，他怕蘇鳳兒出意外，所以一直都在不遠處盯著，蘇鳳兒看著姜辭楠，垂眸問道:“既然你是蔣家的大少爺，何必過來演戲呢？”真的只是愛好嗎？

蘇鳳兒不理解。

“不瞞你說”姜辭楠坐在她身邊，看著臺上咿咿呀呀的戲子，緩緩道:“我覺得，我身為蔣辭楠的那一面，把我壓抑的好痛苦，我只有在身為姜辭楠的時候，才能到一點點存在。”

“存在”蘇鳳兒嘆口氣，看著四周的那些人的眼睛，走到了不遮擋其他人視線的地方:“這種存在不是會讓你吃更多的苦頭嗎？為什麼這麼執著？”

“喜歡啊”姜辭楠嘆息著說了一句，低頭看到蘇鳳兒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睜大了眼睛:“你懷孕了？”

“嗯”蘇鳳兒點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五個月了”

“是裴鈺軒的嗎”姜辭楠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蘇鳳兒嗯了一聲，姜辭楠抿:“也就是說，我沒機會了？”

“你應該知道，我們從來就只是朋友”蘇鳳兒鄭重強調完之後，又笑了笑:“想不想做我孩子的乾爹？”

“可以嗎？”姜辭楠苦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就此之後就會討厭我甚至厭惡我，沒想到還能給我這種機會，你應該知道，我還沒能做到忘了你吧？”

“我知道啊”蘇鳳兒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但這並不妨礙你當孩子的乾爹，我相信，這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肯定能在備受寵愛的環境下長大““…祝你幸福”姜辭楠說這句話的時候，握拳再握拳，事到如今，多年的暗戀和現實撞擊，他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機會了。

從蘇鳳兒和裴鈺軒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再沒有機會了。

但還好，不算失去太多，這樣也不錯。

倆人相對無言，蘇鳳兒挽著席紹琪的手走出戲園子，在臨出門之前，她回頭看了姜辭楠一眼，用口型低低的說了一句:多保重。便離開了。

許久，蘇鳳兒走在大街上看著席紹琪:“你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裡？”

“我還要帶你去看辰辰呢”席紹琪顧左右而言他:“你看，前面那臭小子就是辰辰，走，他這幾個月之後肯定會非常忙，我怕你生產的時候可能會看不到他，這樣多遺憾啊，我今天特地帶你和他一起過來，就是想讓你們好好的玩玩！”聞言，蘇鳳兒只能點點頭，雖然看到辰辰小包子這讓她到很驚喜，但看著席紹琪今天這副模樣，她又覺得很奇怪。

可到底是怎麼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嫂嫂！”辰辰小包子一把抱住蘇鳳兒的大|腿“我好想你哦，你看你看，我這幾天訓練和上課，胳膊都青了！”

“嘖嘖，好可憐哦”蘇鳳兒蹲下去，將豆糖遞給他，見辰辰小包子吃的正香，這才轉頭用嗔怪的目光看著席紹琪:“你們也太狠了，辰辰還這麼小呢”

“不然怎麼辦”席紹琪嘆口氣:“裴家的每一個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和裴玥也是這樣。除了小時候不在裴家的大哥以外，其他人都沒逃得過這種苦。”

“那我還真幸運”蘇鳳兒挑起眉:“你看，我這嫁給了裴鈺軒，以後孩子出來了，裴鈺軒也不會那麼苛刻的要求他，他這個人會對孩子很好的”

“其實就算沒有軒哥哥，那不是還有嫂嫂呢麼”辰辰小包子一臉不解的看著蘇鳳兒:“只要有嫂嫂在，弟弟不會吃苦頭的”

“你倆的輩分可不一樣，他雖然比你年紀小，但不是你弟弟”席紹琪很正經的告訴辰辰小包子:“你是他的長輩，知不知道”

“切”辰辰小包子翻了個白眼，席紹琪嘆口氣，抬頭看著臉稍有不對的蘇鳳兒。

蘇鳳兒聽了辰辰小包子的那些話以後，就一直都在發呆，幾個人吃了路邊攤，玩了該玩的，蘇鳳兒把辰辰送回去以後，緩緩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她轉頭看著席紹琪:“否則的話，今天為什麼這麼古怪？”

“你肚子還好吧，我覺得我今天帶著你走的太多了”席紹琪打岔:“你想不想坐長板車回去？誒，我覺得我好累”

“席紹琪”蘇鳳兒喊了他一聲:“我生產會有危險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席紹琪點頭:“但大夫說的話，也不一定全對，你腦後是有腫塊，可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應該很小很小才對”

“…”蘇鳳兒看著席紹琪，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只能嘆口氣道:“但是就算是很小的幾縷，該發生的也還是會發生”

“你應該想開一點”席紹琪抿:“這世界上沒什麼是註定過不去的坎兒”聞言，蘇鳳兒抿點點頭，將口袋裡的碧綠手珠遞給他一顆:“你收起來，這是我送給你的。”

“看著這串手珠，席紹琪不解，但還是乖乖戴了上去，放在衣服口袋裡，蘇鳳兒看著席紹琪收起這串手珠，轉念一想，忽然道:“對了，我有一件事…必須得拜託你”回到裴家的時候，蘇鳳兒了自己的雙|腿，覺得有些發麻。

裴鈺軒低頭看著她:“我準備去部隊宿舍，等實戰訓練過去之後我就回來，你答應我要好好的，好不好？”

“…嗯”蘇鳳兒點點頭，裴鈺軒拎著行李箱帶著席紹琪轉身準備出門，臨出門之際，蘇鳳兒看著裴鈺軒，忽然忍不住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裴鈺軒看著她，輕嘆一口氣，轉身將她摟進懷裡:“等著我。”蘇鳳兒點點頭，嗯了一聲，將下巴搭在裴鈺軒的肩窩上，裴鈺軒覺得到自己的肩膀溼乎乎的，有些溫熱，他轉頭看向門口的席紹琪:“你先去門口等我”知道這對小兩口還有別的話要說，席紹琪意味深長的看了裴鈺軒一眼，告訴他別太慢以後，就這樣轉身走去了門外，蘇鳳兒抱著裴鈺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紅彤彤的大眼鏡一眨就能掉下淚來。

簡直就像是個孩子。

蘇鳳兒摟著他:“你答應我，別走的太久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我還剩下五個月就臨產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手緊緊攥住裴鈺軒的衣服:“別一去就是好幾個月，我還想多和你待幾天呢，我，我捨不得你…”

“我知道”裴鈺軒摟著她，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珠，可抹掉多少就多少，那溫熱的體燙的驚人，裴鈺軒緊緊抱著她:“別哭別哭，我發誓我只去一個月，好不好？”

“對不起…”蘇鳳兒擦擦眼睛:“我是不是太差勁了，你只不過是去部隊辦事而已，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我卻偏偏做出這副架勢來，惹你走也走不安心”

“笨蛋，你還知道”裴鈺軒捏捏她的耳朵:“但其實不然，你這樣哭，我還安心的，你要是什麼反應都沒有，我那才不安心，興許你要是真的啥反應都沒有，我就一個咬牙跺腳，不走了”

“為什麼！”蘇鳳兒不幹了:“我捨不得你，你還捨得走，怎麼我什麼反應都沒有，你反倒不安心啊？”

“我去那麼久，你還什麼反應都沒有，這不是不愛我了，是什麼？”裴鈺軒說的一板正經:“所以說，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當然不能安心的走了。你哭代表心裡有我，可你要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就代表對我的離開毫無覺，這種狀態下我怎麼能放心你呢？”

“…歪理！”蘇鳳兒心裡頭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我寧可冷著你臭著你，讓你不捨得離開我！”

“壞丫頭”裴鈺軒捏了捏蘇鳳兒的臉:“我得走了”蘇鳳兒抿，摟著他的手微微顫了顫，最終，還是緩緩的，緩緩的鬆開。

裴鈺軒握著蘇鳳兒的手，在上面輕輕一吻，他拍拍自己前的口袋:“這個拉鎖裡面裝著的，是你送給我的手串，我一直都有留著，貼身帶著，睡覺也不會丟下”

“嗯”蘇鳳兒死死咬著:“千萬要收好！不許送給任何人！知不知道？現在天也不早了…你，你趁著天還亮，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