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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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實在是疼極了,她的雙手緊揪住被褥,痛苦地嚶嚀出聲,眼角隱隱地泛出淚光,她在等待著悉的溫暖降臨,期待著被另一雙有力的臂膀給擁抱,讓她的魂夢從苦痛中離。

但是沒有,她的期待落空了。

今晚他沒來“芳菲殿”因為她勸他廣納後宮,要盡心為皇室開枝散葉,把他給氣壞了,所以,他沒有過來。

驀然,瓏兒睜開了雙眸,無法停止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淌落髮絲之間,她好用力才勉強過一口氣,再吐出時已經近乎哽咽。

她的心口在顫著,全身都在發抖,她以手緊掩住雙,忍住了幾翻騰而出的嘔吐

無論多少次,就算這夢已經清晰到讓她即便在夢裡,都能知道自己正在做惡夢,但是,她卻永遠學不會忍受與習慣,不在於夢裡被狠狠折騰出來的痛楚,而是每當夢醒時,她就覺得想吐。

在她心裡,一股子雜草瘋長般的厭憎與痛恨,讓她想要將一切都倒騰吐出來,吐得乾乾淨淨,直到這副軀殼盡空,什麼都不剩下為止。

但終究是習慣了!

一抹苦澀的淺笑染上她淚溼的瞳眸,從一開始真的吐出來,到現在只需要片刻的平復,就能把那反胃的覺給忍回去。

終於,她放開了緊掩住嘴的纖手,呼也慢慢和緩過來,抬起還止不住淚水的瞳眸,盯著雕著鳳紋的頂,在稀薄的光線之中,那花紋深深淺淺,在她盛著淚水的視線裡看來,有幾分朦朧。

“你是誰?而我又究竟是誰?”她喃喃自語,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無數次,明明知道不會有答案,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一問再問。

她從一開始對於真相的恐懼,到現在只想要有人給她答案,這一年多來,包括律韜與她的義父母在內,沒有一個人著她恢復記憶,但他們越是裝作若無其事,她就越覺得整件事情裡透著懸疑。

瓏兒坐起身,掀開錦被,開第一層紗簾,側身雙腳落在踏凳上,抬起手背拭掉已經不再淌的淚痕,這時才覺得喉嚨乾渴。

“小滿…”話甫出喉,她就改變了心意,不想喊人進來伺候,是以最後逸出間的音量極輕悄,大概就連歇在外間的奴才都聽不到聲響。

她站起身,一雙蓮足僅著抹襪,踩過柔軟的地毯,在一旁的架上取餅錦袍披在肩上,然後開另外幾層簾子,走向南畔的長榻。

她走過大幅地毯,雙腳在踩上光可鑑人的青石地時,因為燒著地龍,仍覺得溫暖,暖得教她覺得有些悶熱,讓她想要開窗吹吹屋外的冷風。

瓏兒走到榻前,一腳踩在腳凳上,另一隻腿則曲膝上榻,伸手以極輕緩的力道推開邊窗,不發出一點聲響。

隨著窗戶漸開,屋外明亮的月及燈火,也細細密密地迤邐進來,在她的身後,拉開一道長長的影子。

推開窗之後,她不自覺地回眸,沒聽見外間有任何動靜,知道沒人察覺她醒了,才安下心來,揚起一抹淺笑,動作輕巧地上榻。

她斜倚著雲錦引枕,將頭輕靠在窗畔,注視著院子裡被燈火拂映得另有一番風情的各‮花菊‬。

這時,若有人見到她,肯定會被她眸間那片寧靜悠遠,淡然卻又一維容矜貴的神韻給引折服。

但她自己渾然不覺,只是靜凝著‮花菊‬隨著寒冷的夜風搖曳。

這些子,天愈見冷了,但那些花朵綻放的姿態,卻越是冰冷,越見不容褻瀆的高貴。

這時,一陣寒沁骨子的風拂上她的嬌顏,吹動了她頰畔的髮絲,她將披在肩上的袍子拉攏了些許,蜷起雙足,像個初生的孩兒般,縮成了一團。

她雖覺得涼了,卻捨不得離了眼前這片靜瑟的美景,以及難得一個人獨處的寂靜,但看著看著,思緒卻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那些清冷卻絕美的花兒上頭,飄散了開去。

雖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對於皇室的儀制與規矩,卻是出奇的明瞭,所以,她不奇怪世人們都在議論以她的出身,怎麼有資格穩佔皇后的鳳座,她名義上是華家的千金,但是並非親生,而是收養的義女。

一般官家富戶,尚且都忌諱婚配的對象來歷下明,更何況是富有天下的帝王之家呢?

但是,律韜卻獨排眾議,不顧王公大臣的反對,把御史的話當成耳邊風,就是堅持要她為後。

想及了自己的天子夫君,瓏兒說不上此刻的自己是什麼覺,她不明白究竟為什麼,無論他待她再好,自己總還是不願意他親近,總有一種抗拒他的心情,卻分不清是怕他怨他,抑或是恨他。

她不懂這恨意從何而來,因為,她沒有從前的記憶,她的一生,彷彿在一睜開眼時,已經被準備妥當,要嫁他為後了!

而對於她的出身家世,在出嫁之前,義父曾經對她說過,要她只管放心理直氣壯,絕對不要畏怕言蜚語。

因為她真正的出身絕對不會辱沒皇后鳳位,他說,在這天底下,沒有人的出身能比得上她尊貴,哪怕是皇帝亦然。

在進宮之前,她曾經在華家生活了半年,深知她的義父華延齡雖然是華家的堂親,但不曾因此自大驕滿過。

在前朝,華家一門,因著先帝寵愛華皇后,再加上能人輩出,在朝堂上可謂是滿門榮顯,到了皇室宗親都要為之忌憚的地步。

但她義父為人是極謹言慎行的,所以,她不懂一向總是小心謹慎的義父,怎敢對她扯下如此漫天大謊,因為,在這天底下,唯有一個人的出身能及得上皇帝。

那人就是已故華皇后的嫡子,人稱睿王爺的四皇子容若,但,這人已經歿了,兩年過去,屍骨已寒。

拂進窗內的風,似乎又冷了幾分,但搭上屋子裡地龍的熱氣,反倒讓她覺得有種透了口氣的涼,讓她舒服得美眸半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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