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象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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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售票處一查買票人的名字,確有林小雅。老同志說:“別的票都收到了,唯獨不見這第十六號。難道她沒有上車?”大丑哭喪個臉,大喊道:“不會的。她上車了。我親眼看她上的車。”老同志拍拍大丑的肩,勸道:“小夥子,別動。我們一定幫你找到她。但願她啥事沒有。”大丑眼圈一紅,又想哭。但他忍住了。老同志想了想,說:“這樣吧。你留下名字與電話。我們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方正那邊正在搶救傷員,一有能說話的,我們會幫你調查的。不要擔心。會沒事的“。大丑留了電話,衝老同志點點頭,囑咐道:“你們可快點。我急著呢。”老同志握著大丑的手,勸了多少回,總算把大丑勸走了“。大丑失魂落魄地出了大門,走在廣場上。也不知什麼時候,居然下起雨來。無邊的雨簾,密密地斜織著,象一張大的口袋,把整個城市裡在它的懷裡。

大丑在它懷裡,悽然而茫然地旁徨著。冰涼的雨把他澆得溼。雨水順著他的脖子,臉上往下淌。大丑毫無覺,依然向前進。

他覺得被雨澆一下,他還能好受些。別人或坐車,或打傘。只有他,象一個獨行俠,那麼的與眾不同。有的人出嘲諷的笑來。更有甚者:對面來一對男女,都在傘下。見了大丑,男的嘴角動了動,沒吱聲。

那個女的,臉上長著數粒雀斑的姑娘,卻停住腳,忍不住大笑道:“哪裡的瘋子。象一隻淋溼的大馬猴。”偏偏這句大丑聽見了,他轉過頭,咽一口雨水,大罵道:“你跟你老爸也這麼說話嗎?你個小賤,欠。”罵完,繼續走路。姑娘驚叫道:“他敢罵我?我…”她男友說:“我去扁他。”姑娘拉住他,說道:“算了,跟一個瘋子有什麼好說的。你有那力氣,不如到上用吧。”她男友立刻附和道:“好哇,快點走,你不正欠嘛。”姑娘掄拳打他,嘴裡卻發出連串的笑。在漫天的雨線中,人們走向各自的命運。有的走向歡樂,有的走向痛苦。有的則走向不知什麼的什麼。***大丑回到家,冷靜一下,才換掉溼衣服,孤獨地躺在沙發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肚子咕咕叫時,他才意識到中午沒有吃飯呢。

大丑下樓,到飯店買了幾個菜,幾個饅頭。一看天,都快黑了,再度上樓,把吃的擺在桌上,想到小雅生死未卜,實在吃不下去。

這時候,他很想找一個人痛快地說說話,他象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他在等,等有個人來與他對話,他知道,小聰快回來了,也許,她能使自己的心情好些。天黑時,小聰回來了,小姑娘進門,見大丑黯然銷魂的樣子,大吃一驚。

她知道一定出什麼事了,她在學校裡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她在心裡胡亂地猜測著,比如大丑失業了,讓單位給炒了。

或者上街不小心,讓小偷給光顧了。或者失戀了。這後者不大可能,早上兩人還正常呢,況且昨晚兩人還形同夫呢。小聰進來,大丑勉強笑笑,說:“你趕得正好,我買了菜,一塊來吃吧。還是熱的呢。”小聰在他對面坐下來,卻不拿筷子,注視著大丑,關切地問:“牛大哥,出了什麼事啊?你告訴我。”大丑故意出豁達的笑容,說:“哪有什麼事,不要胡思亂想,吃飯。”他實在不願讓她受這份擔心的罪,有什麼問題還是自己扛吧,剛才想與她傾述心事的念頭忽然打消。小聰也不說話,定定地瞅著他。大丑問:“快吃飯吧,別多心了。”小聰說:“你不把心事說出來,我也吃不下。”大丑長嘆幾口氣,沉了良久,才把車禍的事告訴她。小聰一聽,臉都變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大丑把筷子遞給她,臉上帶一絲笑,寬道:“好了,別苦自己了,擔心也沒有用。還是吃飯吧,吃完飯再說。”小聰接過筷子,和大丑一起吃飯。大丑表現得很禮貌,很有愛心,不時給小聰夾菜。小聰一句話不說,悶頭吃東西,臉很難看。飯後,小聰說:“快給車站打電話,看有沒有消息。”大丑對著手機的按鍵,想按而不敢按。小聰說:“怕有什麼用,該來的總要來的。”大丑瞅她一眼,心說,這姑娘比我堅強,比我果斷呢。大丑心一橫,便要撥號,冷不丁手機響了,大丑嚇一跳,差點把手機給扔地上。他定定神,小心地接通,原來是車站打來的。大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如果他張大嘴,那心能蹦出來。

車站通知他,方正那頭傳來喜迅,有一個傷員已經能說話了。據他反映,在半路上,確有一漂亮姑娘下車,因為肚子疼,她受不了,要上醫院。

她告訴了司機,不用等她,只管走吧。大丑放下電話,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裡,他臉上有了狂喜的笑容,他忍不住跳起來。

小聰也站起來,有了笑意。大丑興奮之下,拉住小聰的手,劇烈地搖晃著。小聰抗議道:“牛大哥,你得我好疼。”大丑這才冷靜些,急忙放手,他見小聰的臉都紅了,充滿羞澀與忸怩,目光怯怯的,不敢看他。大丑不好意思,他手,說:“對不起,對不起,有點失態了。”然後自我解嘲似的的說:“你坐下來休息,我來撿碗。”小聰說:“還是我來吧,你歇著,你都擔心一天了,這下可以輕鬆了。”大丑雖然輕鬆下來,他心裡還有疑問。小雅下車了,在哪兒下的車,她現在哪裡呢?她的肚子還疼不疼了。

想到此,他覺得有必要往小雅家打個電話,看她有沒有回去,也許她在下車那地方看病呢,也許她可能身體稍好,又坐別車回家了。

想到此,他撥通了小雅家裡的電話,他聚會神,等著這未知的結果。哪知電話撥通,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想來家裡沒人。大丑放下了電話,又胡思亂想著。

小聰撿完碗,勸道:“牛大哥,既然小雅沒事了,你就不要自尋煩惱了。小雅這個人,你應該放心,她很聰明的,也很自愛。你不用費心的。”大丑笑笑,說:“你說得對,我只是擔心她的病,怕她受苦。”正說著話,手機又響了,大丑一看來顯,不由大喜,號碼正是小雅家的。他接通之後,動地問:“喂,是小雅嗎?”

“老公,是我呀。”

“真的是你嗎?”大丑的手有點抖了。

“除了我,還有女人給你打電話嗎?”

“你老公很可憐,除了你,沒有女人理我。”大丑輕鬆地說。

“我一直想問你,離開我的子,你有沒有不老實。”小雅的語氣中透著醋味。

“一看我的長相,只要是長腦袋的人,都知道我老不老實。”大丑調侃道。

“看來,我是沒長腦袋了。”小雅格格地笑著,笑聲很脆也很甜。大丑步入正題:“你怎麼才來電話呀?我擔心死了。”

“別提了,都怪你,害我肚子疼。車走到賓縣那兒,我疼得直不起,只好下車了,這車票白瞎了。”大丑說:“車票是小事,錢也是小事,後來呢?”小雅回答:“我下了車,找醫院沒找著,倒找到一家診所。打了一個點滴,又休息一陣子,覺得好些了,才坐車回家。這回損失大了,連看病帶重新買票,花了二百多呢。”大丑聽她口氣,好象還不知車禍的事,不知道也好,省得犯嘀咕,我也不用告訴她,又問:“你才到家嗎?”

“是呀,我到家後,先到哥哥家看媽媽,怕你著急,就回家找電話。”大丑說:“你平安就好。那謝天謝地,我什麼煩惱都沒了。”小雅覺得他不對勁兒,問道:“你說什麼呢?我有點不懂。”大丑忙轉變話題:“你媽媽怎麼樣了,好些沒有?”

“媽媽好多了,今天出院了。住在我哥哥家,由他們照顧。她還打聽你呢,問你在哈爾濱混得怎麼樣,說要是混得不好就回來吧。”大丑聽罷,只覺得一陣陣溫暖。他失去母愛已久,多麼渴望有這種母親輩的人關心,他向來覺得小雅媽跟自己媽媽一樣。

大丑有點哽咽了,他停了停,才說道:“我也很想你媽媽。替我向她老人家問好。替我多給她買點好吃的。錢由我來出。”小雅笑道:“本來就該你出。誰叫你是她姑爺來著。想叫我掏包,門都沒有。”大丑說:“你也保重身體,多陪陪你媽媽。”小雅連連答應。大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小雅說:“不知道,我想多陪媽幾天。”大丑囑咐道:“有事給我打電話。回來時,更要來電話,我好去接你。”小雅笑說:“有事當然打電話給你,誰叫你是我老公了。至於回去嗎,當然不能打電話,要悄悄地回去。”大丑大聲問:“這是為什麼呀?”小雅又是一陣子朗笑,說:“真是傻瓜,這都不明白嗎,我要搞突然襲擊,查你的崗。看你有沒有對不起我。”大丑向旁邊瞅瞅,小聰不見了,不知什麼時候,她迴避起來,這姑娘到真懂事,大丑暗暗誇道。而大丑對小雅的玩笑,也回敬一下,他鄭重宣誓道:“老婆,我對你絕對忠誠,我絕對守身如玉。”小雅笑罵道:“你少臭美吧,你又不是女人,你是什麼玉呀。”說著,她開心的笑。這笑聲象陽光在大丑的身上,大丑充滿幸福,所有的煩惱,一掃而光,他又變回平時的快樂男人,人生要總在這樣的境界中活著,那是多麼完美呀。

兩人又說了一陣閒話,才結束這富有深遠意義的。這時,大丑的心情好極了,比小孩過年還要高興。

他在客廳手舞足蹈,盤算著如何表現自己的快樂。暫時沒想好,他決定出去走走,反正現在才八點多鐘,逛逛便會找到辦法的。他敲敲小聰的房門,說道:“小聰呀,我要出去走走,你也一塊去吧?”小聰打開門,禮貌地回答:“牛大哥我不出去了,我還要複習一下功課。”她的聲音很柔美,眼神幽幽的,透著深沉,也帶一點微笑。大丑覺得這也是一種美,是一種帶有神秘意味的美。

大丑關心地說:“看書看累了,可以看看電視。實在累了,早點睡覺。”小聰點點頭,說:“你也別回來太晚,你明天還上班呢。”大丑微笑道:“好的,我一會兒就回來。”大丑當然知道小聰這些話別無他意,只是一種禮貌的表現,不必胡思亂想,然而,這畢竟是關心之語,大丑仍到非常舒服。有人關心你,誰說這不是好事呢。大丑到自己的身體都輕了,下樓時,他彷彿要張開翅膀飛翔。

他再一次發現,人生還是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存在,即使有什麼大風大,只要想想人生的光明的一面,什麼煩惱憂愁都會煙消雲散的。大丑在路上走,象孩子一樣,一跳一跳地向前進,他彷彿又回到少年時代,跟在爸爸股後面,上山或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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