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拋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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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媽媽和所有與我同共枕過的人說,我的早上起是一個相當富有傳奇彩的過程。晚上若睡得很好,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不磨個半小時絕不起來。

晚上若睡得不好,早上醒來的時候脾氣是超差的,通常摸到生物便是一拳,聞到悉的氣息就是一掌,外帶又扯又咬。所以,損友說得好:寧可宿街頭,也不與悠然同一夜。

可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偏偏就是有個不怕死的傢伙,無論我怎麼苦口婆心地相勸,無論是被我打的鼻青眼腫還是被我踢到下,都堅持要抱著我睡覺。

好幾天早上醒來,我都能看到他多了不少傷痕的俊臉,以及充斥著無限深情和惶恐的眼睛。那神情,那凝注在我身上的眼神,彷彿他一閉眼,我就會消失一般。

我摸著他臉上的傷痕,嘆息地道:“雲飛,何必呢?”他深深地看著我,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悠然,這點痛,比起你趁我睡偷偷離開的傷害,本算不得什麼。”雖然明知道他口中的悠然並非是我,雖然很清楚他曾經受到的傷害不是因為我。可我還是覺得有一隻手在我心裡狠狠揪了一下,痛得我眼眶發熱。

清早,我悠悠醒轉,茫地看著眼前俊秀的睡臉,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穆嘉王朝的天氣有些偏冷,雲飛懷抱卻很溫暖,是以一夜無夢,睡得極好。

糊糊數著長長的睫,又看他殷紅的,高的鼻英俊的眉,耳邊都是沉沉平和的呼。目光撇到掛在我間的手,我歪了歪頭,卻發現沒力氣。很是好奇,到底為何會多出一雙手來。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俊臉上,力氣一分分復甦,我眨了眨眼,彷彿看到了誘人的浮力森林蛋糕,哈達斯冰淇淋…

“哈…”我發出一個含糊不清的音節,欣欣然朝著那張溫暖的湊去,溼軟的舌頭輕輕過他直的鼻尖,淡角,優美的線,喉頭髮出快樂的咕噥聲,彷彿嚐到了最美味的佳餚。蹭蹭~蹭蹭~對面那長長的睫顫了顫,一雙紫金的眼眸驟然睜開來,初時仍帶了幾分惘的眼,在睜開後不足兩秒後便芒四

待目光落到近在咫尺的我臉上時,眼中不由出一絲無奈又寵溺的溫柔,環在我間的手一緊,毫不遲疑地反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糊糊間我覺得自己被牢牢壓在上,渾身滾燙的難受,我伸出手,薄紗順著臂腕下滑,出白皙的手臂,牢牢環住他的頸項,髮絲在他耳鬢輕蹭。

恍惚間聽到雲飛呼重地在我耳邊恨聲道:“這個習慣一直都沒改嗎?難道三年來你也曾…”我張嘴輕輕咬住了他耳垂輕,他渾身猛地一陣顫抖,低吼了一聲將我雙手扯開牢牢制在頭頂啞聲道:“悠然,你別再考驗我的定力!”我咯咯笑著完全不理會他的威脅,被制住的手輕輕扭動,想去抱住眼前的大布熊。還能轉動的脖子輕輕扭動,溼軟的舌頭挑逗般輕他的小麥結實小臂,心裡不時轉著各種冰淇淋的圖案。

雲飛喉結上下滑動,從口低低地發出一聲悶哼,如落雨般細密渴望的吻便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意識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只覺自己渾身痠軟,衣衫凌亂,甚至有被撕裂的痕跡。我敲著腦袋痛苦地爬起身來,正想整理下儀容,移到前的手猛然一頓,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身上竟佈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當雲飛頭髮半溼披著棉絨睡衣走進房來時,我正一手拄著下巴,一手扯著破裂的衣衫下襬,煞有架勢地歪頭沉思。

聽到聲響抬起頭來,正好對上雲飛微紅的面頰,未退的眼。我嘆了口氣,萬分遺憾地問道:“不是說男人的慾望是最剋制不住的嗎?難道是我魅力不夠?”

“啪——”我聽到了某人一名為理智的絃斷裂的聲音。

“哈哈哈哈…”在他怒吼著:“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撲過來時,我已經得意地大笑著一個翻滾,往底下逃去。一時間,房中又是一陣驚雷暴雨,飛雲山莊再次雞飛狗跳。

上三竿醒來的時候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洗漱過後換上衣服,正要去吃早餐,卻見一個侍女匆匆趕來,面帶憂地道:“許姑娘,夫人派人過來傳話,要小姐過去靈凰館用餐。”

“夫人?靈凰館?”原諒我早晨剛起來腦袋不太好使,這是從哪冒出來的角

侍女額頭降下一滴貌似冷汗的不明體,無力道:“夫人就是六殿下的太子妃司徒夫人,靈凰館是太子妃居住的場所。”

“原來如此。”原來已經到了“正牌老婆清理狐狸”的戲碼了啊!我打了個哈欠,果然,人睡太多反而會更容易犯困啊。

“你就跟那個夫人的使者說我還在睡覺,下次有機會再吃。”

“可是…”侍女為難地看著我。讓她小小一個奴婢去拒絕太子妃的人,她以後還要不要在飛雲山莊住了啊?

我煩躁地抓抓頭,正想找個更委婉的理由拒絕,出口的聲音卻忽然一頓。對啊!司徒莎不也是雲飛身邊值得注意的細之一嗎?我何不趁此機會看看有沒有破綻?

想到這裡,我立刻換上一副悠然的笑容:“好吧,你回覆他,就說我馬上過去拜會夫人。”半個時辰後,我和雲飛的大小老婆坐在一個桌上吃早飯。周圍人投過來的都是震驚、鄙夷、憤恨、嫉妒的目光,這也不奇怪,在她們眼中,我區區一個無名無份的婢子,居然能和當朝皇子妃同桌而食,光這點就已經夠遭人妒忌的了,更何況還有山莊中盛傳的,雲飛的寵幸。

同桌上,皇子妃司徒莎雍容嫻雅地坐在主位上喝著銀耳燕窩粥,目光偶爾瞥過我一眼,充滿了深思。虞姬一樣在喝粥,心思卻全沒放在粥上,只是狠狠地,恨不得扒了我一般瞪著我。

這房中,唯一能吃得自得其樂,悠閒自在的,大概只剩下臉皮比城牆厚的我了。

“許小姐是嗎?”優雅清脆的聲音如環配相擊般響起。

我抬起頭,出一個因酒足飯飽而格外燦爛的笑容:“夫人有什麼指教嗎?”司徒莎一怔,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逝,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半晌,才道:“聽說,這幾殿下都由你伺候著歇在自己的宮殿?”我出一臉無害的笑容,悠然道:“回夫人,是這樣的。殿下說,他寢宮的遠比飛雲山莊其它要軟要舒適,為了能吃得香睡得好早晨起來,殿下他只好忍痛割捨兩位夫人的溫柔香了…”

“你胡說八道!”虞姬指著我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明明看見殿下臉上有傷痕,他哪裡是睡得好了?分明是被你迫害…”

“二…夫人。”我放下湯匙斜睨了暴跳的她一眼,慢條斯理地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既然二夫人懷疑我迫害殿下,為何不親自去問問殿下呢?”虞姬被我氣得滿臉通紅,講話更是已經語無倫次:“你!分明是你用狐媚之計惑殿下——!”我的眼角餘光一直都注視著一旁的司徒莎,她卻只是神情漠然地旁觀著我和虞姬的對峙,心思深沉得完全猜不透。城府真深啊!我在心裡暗歎。

轉而看向虞姬,我的嘴角已掛起了哂然的笑容:“二夫人這麼說的意思,殿下是會被人輕易惑的昏庸之主嘍?”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連司徒莎也有幾分錯愕的看看我,又看看虞姬。顯然沒想到我會輕易用的話題將矛盾僵化。

虞姬震呆了兩秒,等醒悟過來,臉已由紅轉青,她手略抖地指著我,顫聲喊:“反…反了!一個小小的奴婢,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小翠,還不給我掌嘴?!”我看見太子妃身後的某個綠衣少女神一怔,徵詢的目光看向司徒莎。

我一怔,小翠是司徒莎的人?虞姬為何敢指使司徒莎的人來教訓我?難道…我的目光掃過虞姬身後,卻發現她並沒有帶隨從和貼身丫鬟,心中不由一寬,暗道:果然是我多慮了。這個虞姬怎麼看都是一眼能看穿的人,如何可能是細?

小翠求救似的目光向司徒莎掃了好幾次,司徒莎卻只當沒看見。虞姬又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小翠終於起袖子,猶豫地向我走來。

我看著那綠衣的婢女離我越來越近,舉起的手也離我的臉越來越缺乏距離,可我的心裡卻還在進行著天人戰:究竟是捨身成仁讓她打了,看看司徒莎的反應呢?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絕不讓自己吃虧?

眼看小翠的手已經高高舉起,並在我眼前越放越大,我把心一橫,冷笑道:“夫人,這一巴掌下來,究竟是算在夫人頭上還是…二夫人頭上?還請夫人示下,免得殿下問起來,我不好待。”司徒莎臉一遍,潔白的貝齒咬了咬牙,冷喝道:“小翠,不得無禮。”

“家宴就到這裡吧。”司徒莎面無表情地起身“小翠,小環,替我送二夫人和許姑娘回府。”眼看著虞姬不甘又憤恨地瞪著我,趾高氣揚地離去。我輕輕鬆了口氣,隨即卻無奈地苦笑:結果,還是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這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半個多月來都呆在飛雲山莊出不得一步門,雲飛身邊的親信陳子俊、荊無名總算也見到了。陳子俊年過而立,形貌不出眾,小鼻子小眼睛的,說好聽了叫平凡,說難聽了叫猥瑣。不過眼中不時閃過的光,卻讓人不敢小覷了這六皇子手下第一謀士。

說到荊無名我便渾身搐,聽名字跟百曉生兵器譜下的荊無命只一字之差。可人家那是酷哥一名,他卻是大山一座。絕對超過兩米的身高,方面大耳,聲音如破銅鑼又被敲破。這種人是背叛者?算了吧!拜託請別打破我心目中間諜的美好形象!

司徒莎是雲飛明媒正娶的子,年方二十,溫婉嫻淑的品是穆嘉王朝出了名的。雖說她的心思我猜不透,可她太子妃的身份已擺明了與雲飛榮辱與共的家族牽繫,按理說也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啊!

至於虞姬,那個被我整得跳腳的草包美女。遠目,誰若挑上她為間諜,那我可真要為此人默哀三分鐘了。唉!其實絮絮叨叨了半天,我本沒一點線索可以完成此次的任務。究竟該怎麼辦呢?

我在房中的大理石上跳來跳去,玩著踩格子,目光卻不稍一停地在屋中擺設上亂轉。這是我從小養成的習慣,數學題解答不出時,遇到想不通的問題時,我就喜歡獨自一人玩踩格子,踩得是什麼自己完全不清楚,但問題卻往往能刃而解。

“你就沒有一刻能安靜下來嗎?”門被推了開來,雲飛一臉無奈而好笑地站在門外。

我腳下一停,氣回頭對上他陽光下分外光彩奪目,如美玉般的面容,腦袋裡突地閃過一句話——拋磚引玉。

此念頭一出,我就在心底狠狠鄙視自己。難道為了早完成任務,我就該把雲飛當誘餌拋出去嗎?難道我就不怕偷雞不著蝕把米,反而把雲飛的小命搭進去嗎?難道…

我揮了揮手,把心底緊存的那一點良知集體拍飛,換上一臉丈母孃挑女婿的笑容,拄著下巴諂媚地笑著靠近他,道:“雲飛,我快悶死了!”雲飛一臉戒懼地看著我,退後一步謹慎地道:“你待如何?”

“讓我出去走走吧!”

“你休想!”雲飛臉大變,一把擎住我肩膀大聲道“你又想離我而去嗎?”我翻了翻白眼,這對白還真是每天都要上演幾遍啊!不過,今天情況不同,我換上甜燦爛的笑容環上他頸項,柔聲道:“那不若,雲飛你陪我去?”雲飛一愣,一時沒答上我的話。

我歪了歪腦袋,一臉清純無害的表情:“如果你怕有危險,就把你的親信如陳子俊、荊無名等人都帶上。對了,太子妃和虞姬天天悶在宮裡肯定也很膩煩了,不如把她們也帶上?”

“悠然,你究竟想做什麼?”雲飛眉頭輕皺,紫金的眼眸中褪去了平的寵溺放任,我竟第一次發現,那也如真正的高位者一般深不可測,常人無可膺其鋒。

我心頭輕輕緊了緊,彷彿有一細細的絲線在我血管處一一扯過。既不是疼也不是癢,而是一種悉的酥麻,彷彿很久以前,我就被這種覺深深浸泡過。

我換上個不淺不淡的笑容,眼底卻沒有了半分笑意,鬆開環住他頸項的手,淡淡道:“我要做的事會危及到你生命,你可願答應?”雲飛紫金的雙眸光芒不斷閃爍,神思複雜地深深望著我,最終都歸於濃濃的深情。修長有力的手輕輕環於我間,微一使勁,溫熱的便貼了上來。

我全心投入地與他糾纏深吻,意亂情間聽到他無聲地嘆息和膠著在齒間的字字深情:“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哪怕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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