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磯上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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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青長長吁了口氣道:“原來如此。”說話之時,管天發伸手從江步青衣上,撕下一塊布條,成一團,一手按著他頭頂,用布團在他臉上緩緩拭去。

這一拭,果然立見真章,易容‮物藥‬,悉被拭去,面目頓時全非。

江寒青雙目寒星飛閃,哼道:“現在證明你是假的了。”假江步青雙目一睜,冷笑道:“假的又如何,你們可是覺得勝定了麼?”江寒青怒聲道:“你把我大哥到哪裡去了?”假江步青冷峻的道:“已經送到總壇去了。”江寒青道:“你們總壇在哪裡?”假江步青道:“你當我會說麼?”管天發笑道:“這個不要緊,咱們捉到了你,就可以你為人質,向五鳳門去換大公子。”假江步青雙眉一挑,冷冷哼道:“只怕沒有這般容易。”管天發低聲道:“令主可是不相信麼?”隨手取起那面黑綢三角小旗,倒過旗杆來,接著笑道:“我們有了這個,就可以和你們總分壇聯絡。”原來這支旗杆的底部,刻著一個圓形圖記,正是代表黑旗令主的印章。

假江步青臉如死灰,默然不語。

管天發微微一笑,又道:“我們不但可以用你令主的圖記,和總分壇聯絡,還可以由二公子改扮閣下,隨時以黑旗令主的身份,混進你們總壇去,閣下對武林同道的貢獻,實在太大了!”假江步青大叫一聲,往地上倒了下去。

江寒青急忙舉目望去,這一瞬工夫,但見他臉泛青黑,嘴角緩緩出黑血,不覺吃驚道:“他死了?”管天發道:“服毒自殺。”江寒青說道:“可惜我們事前沒防到他口中含有毒藥。”管天發笑笑道:“死了最好,留著他,我們不知要多出多少麻煩來。”原來他是有意讓他服毒死的!

江寒青望著管天發道:“管兄,現在我們該如何了呢?”管天發輕鬆地笑道:“現在事情簡單了,兄弟立時替你改扮,今後二公子可以有三個不同的身份,平是南江府時大公子江步青,一旦五鳳門有事,就是黑旗令主,如果有其他行動,只須戴上面具,就是韓少山。因為這三個人,隨時可以變換,不用再另外易容。”江寒青道:“我大哥被他們送去總壇,你看怎麼辦呢?”管天發道:“大公子既被他們送去總壇,目前決不致有命之憂,暫可放心,二公子如今有了黑旗令主的身份,稍假時,總有辦法把他救出來的。”抬目看看天,又道:“天已亮,兄弟這就替二公子易容了。”說完,取過木盒,就替江寒青易容。

兄弟改扮哥哥,面貌輪廓,自然相差無幾,不多一會工夫,江寒青已經變成了江步青。

管天發已知五鳳門的人於易容,怕自己留下破綻,才仔細的左右前後,端詳了一番,在待自己認為完全滿意,又舒了口氣,笑道:“好了,好了,二公子一晚未睡,現在可以休息一回了。”說完,把黑旗黑衣、令旗,依然收入朱漆小箱,擱到上,轉身提起黑旗令主屍體,往外走去。

江寒青一晚未睡,想起今晚和三宮主有約,她一身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也許是一場生死搏鬥,養足神,才能應付。

應下就掩上房門,在上盤膝運功。

等到醒來,已是中午時光,開門出去,待女小鈴已在門外伺候,看到了江寒青出來,慌忙躬身道:“大公子起來了,杜總管方才已經來過一次。”不是她這聲“大公子”江寒青差點忘了自己假扮的是大哥江步青,這就微微頷著,問道:“杜總管沒說什麼嗎?”小鈴說道:“沒有,他看大公子睡得甚甜,不敢驚動。”江寒青“唔”了一聲,小鈴趕忙退了出去,一回工夫,送來了洗臉水。

江寒青堪堪漱洗完畢,但聽廊上傳來一陳輕快的腳步聲,走近書房,及門而止。

小鈴轉身去,打起了湘簾,躬身道:“總管請進,大公子已經起來了。”管天發跨進書房,拱拱手問道:“大公子已好些了麼?”江寒青道:“兄弟昨晚出了一身大汗,已經好得多了,哦,杜兄方才來過一次,不知有什麼事嗎?”管天發回頭朝小鈴吩咐道:“你去關照廚下,把午餐送到書房裡來,我和大公子有要事商談,未奉呼喚,不得進來。”小鈴躬身應“是”返身退出。

管天發低聲道:“此女來歷不明,大有可疑。”江寒青道:“管兄發現她有何不對?”管天發說道:“據兄弟所知,此女是在二公子離家後,才進來的,在名冊上,只注家住金陵,並無詳細地址,兄弟查看了她的身契,是帳房胡俊才作的中,從種種跡象看來,極可能是五鳳門賊黨。”江寒青道:“想不到咱們家裡,還有賊人潛伏的羽翼。”管天發微笑道:“只怕還不只一個呢!”江寒青吃驚道:“還有是誰?”管天發道:“大概還有兩三個人,只是這些人留在咱們這裡,已是有利無害,目前還不宜有所舉動。”說到這裡,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紙卷,說道:“這是方才接到總分壇的指令,要你即刻動身,趕赴河北,馳援青旗令主。”江寒青聽了一怔,問道:“是賊黨江南總分壇的指令?”管天發笑道:“難不成還有第二個總分壇?”江寒青奇道:“管兄如何截到的?”管天發笑了笑道:“這叫做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兄弟早就注意到他們如何傳遞消息,任何事情,只要多加註意,自會出馬腳來。”江寒青打開紙卷,看了一眼,不覺皺皺眉道:“指令上要兄弟立即動身,但今晚三更,兄弟已和三宮主訂約,在燕子磯見面,又不能不去。”管天發道:“兄弟方才截到這份指令,就想到了一個計較,正要和二公子商量。”江寒青喜道:“管見有何高見?快快請說。”管天發笑了笑,附著江寒青耳朵,低低說了一陣。

江寒青雙目一軒,連連點頭道:“管兄此計大妙,只是兄弟既要趕去河北,管兄再一離開,咱們這裡怎麼辦呢?”管天發道:“這個不勞二公子費心,小弟已和二師兄說好了,要他留在這裡,這段時間,金陵城裡,大概不會再出什麼亂子。”只聽小鈴的聲音,隨著簾子說道:“大公子、杜總管請用飯了。”江寒青道:“杜兄,咱們邊吃邊談吧!”兩人步出己房,花廳上已然擺好酒茶,等兩人坐下,小鈴手執銀壺,正待替兩人斟酒。

管天發一擺手道:“不用酒了,鎮遠鏢局又有麻煩,大公子要去鎮江,我也有事待辦,喝了酒,容易誤事,準備裝飯吧。”小鈴答應一聲,放下酒壺,替兩人裝了飯送上。

江寒青故意蹙著雙眉,說道:“二弟多不見,準是落在香穀人的手裡,杜兄要多帶幾個人去才好。”說話之時,果見小鈴站在一旁,似是神微動,目中閃過一絲異采。

管天發道:“兄弟目前只是暗中偵查,人手多了,反而會引起對方注意,如有行動,也要等大公子從鎮江回來,再作定奪。”江寒青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飯後,江寒青以大公子的身份,宣佈聘任錢永泰為南江府副總管,錢永泰自然是曹永泰的化名。(管天發的二師兄。)接著,要江成準備馬匹,獨自騎馬走了。江府中的人,要知道大公子是趕赴鎮江去的,自然不會引起誰的注意。

接著杜總管也把府中事務,給了副總管錢永泰,也匆匆走了。

他走的較為隱秘,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二公子落在敵人手中,杜總管是偵查敵蹤去的。

但這種消息,不消片刻,府中上下,自然全知道了,這自然是管天發故意放的空氣。

江寒青卻在此時,又以韓少山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返回了盛記客棧。

管天發也找了個僻靜之處,略事改扮,徑向清涼山而去。

燕子磯靠在長江邊上,以風景奇險見稱於世。磯上有座亭子。

亭中正有一個人,眼望浩渺的江水出神!

石几上,橫放著一柄綠鯊皮飾以明珠,裝模十分緻的帶鞘長劍。

淡淡月光,照在他臉上,這是一個身穿寬大綠抱,頭臉上戴著青銅面具的人,看去猙獰可怖,但他一雙清澈眼神,透過服孔,凝注著遠處,卻顯得那麼柔情如水,隱含幽怨!

亭外,伺立著兩名綠衣佩劍使女,垂手待立,誰也不敢去驚動他。

就在此時,月光下一條人影,疾如星而來,眨眼工夫,已到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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