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玉軟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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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只見她目光轉動,徐徐說道:“本座和江二公子有約在先,今晚之事,到此為止,大家回船去吧!”非鏡和尚聽了一怔道:“二宮主臨行時,一再待,決不能輕易放過此人。”江寒青劍眉一剔,朗朗笑道:“江某就在此地,大和尚不妨上來試試。”三宮主從青銅面具中,閃過兩點寒星,橫了江寒青一眼,意思似乎是說:“你少說兩句,行不行?”一面卻以冷峻口氣說道:“朱潛的女兒暗中施展無形之毒,把咱們所有的人,全都毒翻過去。最後本座雖已把她制住,卻是不肯出解藥,後來經二公子一口承諾,先放了姓朱的女子,再出解藥。本座既已接受了此一條件,今晚自然不能再和人家動手了。”玄鏡和尚道:“只是這江二公子,乃是大宮主金令緝拿的人。”三宮主道:“這個我知道,但事有緩急輕重,通權達變之分。今晚此一行動,既由本座負責指揮,大師不必多言。”說到這裡,突然轉過臉去,冷喝道:“郭護法,你要大家都回到船上,即刻啟錨。”郭延壽躬身領命道:“屬下遵令。”他迅速地從大袖中取出一面綠三角小旗,臨風一展,還沒開口!

突然間,一聲冷冷的輕哼,傳了過來!

這聲輕哼,聲音不響,但水灘上所有的人,全聽到了,大家不約而同的轉臉朝聲音來處看去。

但見一棵大樹底下,站著個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

青衫玉帶,懸長劍,夜風之中,衣帶飄然,看去一派斯文。

這人正是數天前在小廟中見過的五鳳門二宮主,江寒青自然一眼就認得出來!

心下暗暗皺了下眉,一面朝李維能,管天發二人低聲道:“他們二宮主到了。”話聲甫落,但見山麓間又有三道人影,飛掠趕來。

這三人,江寒青也全都認得,那是紫旗今主潘延年、白旗令主陸翔雲、青旗令主司徒蘭。

非鏡和尚一見二宮主趕到,不覺呵呵一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二宮主來得正好。”三宮主施了一禮,冷聲道:“二師兄也趕來了?”二宮主飄然行來,微笑道:“我是放心不下,才趕來的。”寒星般的目光,迅速一掃,朝江寒青拱拱手笑道:“江二公子果然在此,這二位大概是千秋莊李少莊主,和南江府的管總管了?”李維能哼道:“閣下說對了。”二宮主哈哈一笑道:“幸會,幸會,兄弟今晚那就不虛此行了。”李維能看他身材瘦小,白臉無須,心中暗道:“江兄把他說的劍術無雙,我倒不信此人有多大能耐,待會非鬥他一鬥不可!”心念轉動,不覺冷冷一笑道:“如此說來,閣下是衝著咱們來的了。”二宮主似是絲毫沒把李維能放在眼裡,聞言只是淡淡的道:“也可以這麼說。”目光一下轉到了管天發身上,問道:“本座聽說促成武林四大世家,在金陵結盟,都是出於管總管的策劃,不知確否?”管天發笑道:“貴門倔起江湖第一步就是企圖攫取武林四大世家有識之士,誰都看得出來,即使沒有管某策劃,武林四大世家燭研究,也會聯合起來,一致抗暴,這是必然的趨勢。”二宮主輕嘿一聲,目光轉動,又道:“天風道人和毒叟朱潛,不是也來了麼?怎麼不見?”江寒青朗笑道:“五鳳門耳目靈通,但這回二宮主似乎失算了。”二宮主目中寒芒飛閃,問道:“本座如何失算?”江寒青道:“天風道長和朱老前輩昨晚就走了。”二宮主聽了一怔,接著冷笑道:“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那是說李光智也不在此地了。”李維能怒哼道:“家父本就沒有來。”江寒青道:“二宮主說錯了,這是調虎離山,並非金蟬脫殼。”二宮主一怔,道:“何謂調虎離山?”江寒青瀟灑一笑,抬頭望望天空,自言自語的道:“此刻二更已過,已經快三更了。”二宮主冷曬道:“你們還有後援未到麼?”江寒青笑道:“那倒不是,如果二宮主此刻坐鎮聖果寺,倒可和天風道長、朱老前輩二位遇上了。”二宮主雙目中寒光暴,問道:“他們去聖果寺作甚?”江寒青悠閒的道:“犁庭掃。”非鏡和尚聽很大急,尖聲道:“他們敢動聖果寺一草一木,佛爺管教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李維能朗笑道:“動也已經動了,大和尚光說狠話,又有何用?”二宮主沉著說道:“大師不用心急,咱們先收拾了這幾個小輩,諒天風賊道和那朱潛,也逃不到天邊去。”管天發聽出他口氣不對,心中暗暗焦急,忖道:“單堂主曾說過了桐廬,自會有人接應,怎麼還不見接應的人呢?”李維能招扇一指,大笑道:“閣下大概是依仗人多,想和咱們動手了?”二宮主微曬道:“不錯,三位願意束手成擒,還是意圖頑抗?”江寒青劍眉一軒,凜然道:“二宮主大概是衝著在下而來,在下自當領教高招。”二宮主豁然笑道:“江二公子說對了,你假冒劉景升,學了本門三招劍法,縱然是天涯海角,本門也非追回你武功不可。”江寒青道:“不用天涯海角,在下就在此地,二宮主要如何動手,悉聽尊便。”李維能摺扇一擺,朗聲道:“江兄,今晚之事,兄弟多少也有一份,兄弟想起此機會,領教下五鳳門二宮主究竟有些什麼驚人之藝,這一仗,還是讓給兄弟打個頭陣如何?”玄鏡和尚陰森一笑道:“李少莊主有意出手,貧袖當得奉陪。”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三宮主站在一旁,已有好久沒有開口,此時忍不住冷聲喝道:“且慢!”突然轉過臉去,朝二宮主叫道:“二師兄。”二宮主道:“三妹有什麼事?”三宮主道:“今晚行動,是由二師兄主持,還是仍由小妹負責?”二宮主聽了一呆,笑道:“咱們說好是由三妹主持,自然仍由三妹主持了。”三宮主道:“二師兄來時,是否看到小妹已經傳下令去?”二宮主道:“小兄看到了。”三宮主道:“好,那麼咱們可以回去了。”二宮主道:“咱們今晚的任務…”三宮主不待他說下去,截著道:“第一,仙人掌李光智本不在船上,至於第二件事,今晚也不便執行,所以小妹下令,要大家回去。”她口中的“第二件事”不用明說,也可以猜想得到,那自然是追回江寒青武功了。

二宮主面情冷漠,徐徐說道:“但他…”他言中之意,自是說:“但他是本門公敵。”或者說:“但他是本門必須追回武功的人。”但他只說了兩個字。

三宮主又截著他話頭,說道:“小妹知道。”她說的語氣,極冷極硬!

接著問道:“二師兄知不知道方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二宮主道:“小兄並不清楚。”三宮主道:“咱們趕來之時,這兩艘船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毒叟朱潛的女兒,她用無形之毒,把咱們的人全毒翻了,包括五師妹和兩位護法在內。”二宮主臉變,道:“有這等事?”非鏡和尚訥訥一笑,合掌道:“阿彌陀佛,三宮主不畏奇毒,貧僧可沒有這樣功力。”三宮主道:“大師好說,我也只是仗著一身服裝,可以闢毒罷了。”接著又轉身朝二宮主說道:“小妹雖以‘無相神針’制住了朱潛的女兒,但她身上必然另有奇毒,她不肯出解藥,就算制住了她,小妹也無法取到解藥…”江寒青說道:“原來你是怕朱姑娘身上有毒,才不敢動她,這就難怪朱姑娘敢誇大口,說你們把她擒去,一個也休想活命。”二宮主頷首道:“這倒不錯,毒叟朱潛,在江湖上無人能走近他三尺之內。”三宮主道:“後來江二公子和李少莊主三位趕來,答應勸她出解藥,今晚這場過節,就此揭過,小妹才下令回去的。”二宮主點點頭,然後目光一抬,朝江寒青抱抱拳道:“江二公子說服毒叟的女兒,出解藥,這份盛情,在下這裡謝了。”江寒青還了一禮,道:“二宮主不用客氣。”二宮主敞笑一聲,目中寒芒飛閃,接道:“江二公子縱然有賜藥之惠,但你偷學了師門三招不傳之秘的劍法,大宮主傳下金鳳令,嚴飭在下務必追回二公子武功,今晚既和江二公子相遇,倒教在下為難了。”江寒青瀟灑一笑道:“二宮主毋須為難,江某方才已經說過,閣下要如何動手,悉聽尊便。”三宮主攔道:“不成,我說過今晚這場過節,已經揭開,誰也不能再動手了。”二宮主大笑道:“三師妹這話並無矛盾,你答應揭開的乃是今晚這場過節,但小兄和江二公子算的,該說是舊帳了。”三宮主憤然道:“不成,我主持江南總分壇,總不能言出無信,何況二師兄也承認今晚行動,仍由小妹負責,我答應過今晚雙方揭開,應該各自收兵,二師兄堅持要在今晚動手,那是不給小妹面子了。”二宮主道:“小兄不是不給三妹面子,實因江寒青乃是金鳳令嚴令追緝之人,小兄遇上了,若是輕易放過,小兄豈不是背上了縱敵的罪名?”三宮主呆了一呆,氣道:“我不管,二師兄既然不給小妹面子,小妹只好先走了。”話聲一落,冷喝道:“郭護法,你還不傳下令去,立即開船?”原來郭延壽看到二宮主趕到,手中雖是執著令旗,卻不曾傳下令去,因此一干賊黨,也仍然停留在水灘之上。

此時聽到三宮主的喝聲,郭延壽趕忙躬身應了聲“是”手中小旗向空中一展,沉喝道:“三宮主有令,大家立即上船。”二十幾名黑衣漢子,轟應一聲,紛紛胡港口奔去。

三宮主嗆的一聲,掣出佩劍,朝身邊拿雲遞去,吩咐道:“今晚隨我同來之人。若敢違我綠風令的,一律給我格殺勿論。”話聲一落,一手拉起鄢飛瓊,低聲道:“五妹,我們走。”紫旗令主潘延年和白旗令主陸翔雲、青旗令主司徒蘭,因自己三人雖是江南總分壇的人,但此刻他們是隨二師叔來的,不好跟上船去,正為難!

二宮主回頭笑道:“你們快去吧,別叫三師叔把氣出在你們頭上。”三人躬身領命,也匆匆上了大船。

江寒青自然知道,三宮主是怕自己不是二宮主的對手,才堅持今晚雙方不能動手,而且故作負氣,把所有的人帶走。

老實說,自己確也不是二宮主的敵手,如果再加上非鏡和尚等人,自己三人今晚,實是凶多吉少…

心念轉動,一時不對三宮主生出之念。

目送她轉身離去之際,突聽身邊傳來一縷極細的聲音說道:“當心他第三招‘鳳翥鸞回’!”

“風翥鸞回”!

江寒青低低的在心裡唸了一句,忖道:“不錯,‘天風三式’的第三招‘鳳翥鸞回’,自己確實無法抵擋得住。”大部分的人走了,但風暴並未過去。

相反的,未來這一場拚搏,也許更兇險、更烈,但目前這一刻,卻是寧靜的。

松濤破空,江濤拍岸!

二宮主突然仰天長嘆,一雙冷竣的目光,寒星迸,緩緩投注到江寒青的臉上,冷聲道:“不戰屈人兵,江寒青,你果然有一手!”李維能劍眉剔動,招扇一指,冷聲道:“你笑什麼?要動手,本公子當得奉陪。”江寒青叫道:“李兄…”李維能回頭道:“江兄不用多說,咱們早已講好了,這頭一陣,由兄弟領教領教他們五鳳門的絕藝。”目光一抬,神傲慢地朝二宮主喝道:“閣下還等什麼?”二宮主似是大為慍怒,臉候地一沉,其寒如冰,怒哼道:“過來,我倒要看看你神扇子門下,學了些什麼?”李維能聽他提到師傅,不大怒,冷喝道:“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了。”話聲一頓,目注二宮主又道:“閣下還不亮劍?”二宮主冷曬道:“你只管發招,本座到了該亮劍的時候,自會亮劍。”李維能目寒星,冷峻地道:“本公子從未見過這等狂妄自大的人。”摺扇遞前一指,喝道:“閣下小心,本公子要出手了。”這一出手,就立使殺著,招扇一晃,三點扇影,品字形直面門。

二宮主瀟灑地站著,既未拔劍,也未閃避,只是任由那三點扇影,飛而來。

三點扇影飛到二宮主面前尺許光景,突然“豁”的一聲,招扇打開,一道半月形的扇形,快逾閃電,從二宮主膛直劃而下!

這一記若是被他劃上,怕不立時刻開腹,死於非命?

但就在他招扇豁然打開之際,只聽二宮主一聲冷笑,寒光乍閃,緊接著,又是“叮”的一聲輕響!

李維能摺扇被二宮主劍尖一挑,震得雙腳離地,身不由己地後退出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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