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掛檔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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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們被拍門聲和子驚恐的喊聲吵醒:“阿美，快開門啦，你爸爸不見啦！阿美！”我們相視一笑，都不去開門。

然後子和兒子用鑰匙打開門衝進來。女兒慌忙抓起浴巾蓋住雙，我不耐煩地說:“大清早的，嚷什麼啦！”氣得子掀開被單用力打我的股。

起後不久，我看看鐘，快八點了，就說:“阿達，阿美，你們還不去上學，想遲到啊？”兒子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很酷地笑笑，顯得神秘莫測。

我想了想，今天不是星期天啊。翻翻曆，也不是節，就問子:“你又幫他們請假啦？”女兒笑著打了我一下道:“我們放暑假啦！白痴！”

“哦？哦！”我也笑了“爸，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兒子說。

“什麼呢？”

“我跳級了！”

“嗬嗬嗬，真的嗎？”

“當然啦！你看！”兒子拿出一張獎狀，證書，學校的家長信給我看。果然沒錯，兒子跳了一級和姐姐同級了。

當我看著獎狀時，子自豪地摟著兒子，滿臉幸福和驕傲。高興了一陣，我想起女兒，回頭看看，她已經不見了“你們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子悄悄說，見女兒走出來，又止住了話頭。

“我也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說。大家急切地催我，我才慢慢地道:“家裡會有一部小汽車。”

“萬歲！”兒子叫得最響。幾天後，我買了一輛北京吉普，那種老式有帆布蓬的軍用車。老趙一臉的不屑:“發哥，我以為你不買則已，一買驚人，誰知…唉，你太叫我失望了，錢是帶不進棺材的，省來幹嘛？”我說:“我才三十幾歲，你想要我那麼快進棺材啊？”老趙說:“唉，你這人真是。”趙太太氣惱地說:“你在這放狗啦，學著發哥點，細水長！”老趙沒好氣地說:“你媽那騷水長！”女兒在旁邊聽到，羞得跑出去，趙太太罵道:“你這爛嘴，人家小美一個大閨女在這裡哪，你就不會閉上你那屎狗嘴！我入你孃的爛！”整個暑假，這輛車就成了全家人的樂趣所在，差不多每天都開著它去遠遊。

兒子不愧為跳級生，三兩下就學會了駕駛，一兩天就透了，當他沒有任何證件在路上行駛時，差點被一輛車給撞了，他還跳下車大罵:“你懂不懂開車的啊？有沒有駕照的？”象所有鄉巴佬一樣，第一次開車出去時，我們全家都好好打扮了一番，父子倆都西裝革履。從老狗家門前過去時，他八歲的兒子端著碗坐在門口吃飯，一見我們停下就大叫:“爸！快來看哪！來了兩個華僑！”羞得我們把腳縮回來，一熘煙跑了。

當晚回到家吃完晚飯，正在看電視，子忽然對我說:“你去廚房看看。”我奇怪地走到廚房，見女兒正在洗碗，兒子從後面抱住姐姐摸她短裙下的大腿，女兒不時扭動身體，低聲喝止。見我進來，兒子馬上跑了，第一天我們開車到郊外，就以為很遠了。

找塊空地，我教兒子開車，女兒和子坐在旁邊看。第二天，兒子就教母親開車，我和女兒在一邊看。第三天，兒子教姐姐開車，可開了才一會，兩人在車上吵起來，車一停，女兒氣唿唿地跳了下來，再也不肯學了，問她為什麼，她紅著臉不肯說。

晚上，我又聽見廁所傳來吵鬧聲，放下報紙去看時，只見女兒全身赤，坐在地上，漲紅著臉掙扎。兒子穿著短褲背心，坐在姐姐後面，一手摟住姐姐的，一手摸姐姐的私處。

趕走兒子，我氣唿唿地回到客廳，子嘲諷道:“有什麼好氣的？送給你不要，別人拿了又不高興。”事情似乎越來越糟，第三天我們開車出去後，子要我教她開車，然後我看到女兒坐在小河邊，兒子坐在她身邊摟著她親吻，女兒似乎也不怎麼反抗，當我們轉第二個圈回來時，兒子已在抱著姐姐強吻。

晚上，我聽到兒子房間裡傳來母子倆的爭吵聲。吃飯的時候，子對女兒冷言冷語，母女關係開始惡化了，這晚，我們父女沒有說話。暑假的第四天早晨起時，女兒和兒子都不見了，走到樓下一看，車也不見了。

直到傍晚倆人才回來。兒子一進門，就被子拖進房。門一關，房內就傳來母子倆烈的爭吵聲，未幾，傳來子的哭聲，爭吵才平息下來。

吃飯時，我叫了好幾次，兩人才出來，子臉上淚痕未乾，當她走過女兒身邊時，低聲罵了句:“賤貨！”女兒沒有任何表情，低頭吃飯。晚上，我沒有碰女兒，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半夜裡，她坐起來問:“爸爸，如果你不喜歡，我回房睡了。”我沒吭聲。女兒站起來，輕聲說:“那我走了。”當門關上時，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淚水嘩地了下來。一點多的時候，我聽到客廳裡傳來子的哀聲:“天哪，天哪…”我開門出去時，見子癱倒在女兒房門口。女兒的房門半開，兒子很快出來，身上只穿著內褲，不耐煩地道:“你又哭啥呢？”子哭泣著訴道:“你說上廁所，等你半天不回來，媽就猜到你要做什麼，天哪，我死了算了…”早晨，我發了高燒，昏不醒，當我再醒來時，已躺在醫院病上。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女兒。

“爸…”

“你來做什麼？”我冷冷地問。

“不做什麼，”女兒幽幽然道:“因為有人說胡話，老叫人家的名字，人家才來看看。如果不需要，我走好了。”我到喉頭一鹹，哇地一聲，又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醒過來時，女兒已哭成淚人。子在一邊怨道:“我不明白你們倆倒底在做什麼？你們有仇是不是？要互相折磨死對方才罷休嗎？”女兒泣不成聲:“是誰折磨誰？是誰折磨誰？你說話說清楚，嗚…”子怒道:“我不管了。你們要死自己去死吧！”起身就走。女兒唿地站起來，似乎也要走。我淚了，有氣無力地說:“阿美，如果你也要走的話，先殺了爸爸再走吧，求求你…”女兒腿一軟，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

半年後…我孤獨地坐在海邊岩石上，看著夕陽西下的大海。海風吹來，悲愴淒涼。波濤拍岸，彷彿哭泣。大江東去，淘盡，千古風人物。

我問自己:人生，人生的意義何在？一隻柔軟潔白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爸，該走了吧？”

“再坐一會吧。”十七歲的少女我身邊吃力地蹲下來，嗔道:“明知人家坐不了嘛，真是的！”看到女兒高高隆起的小腹，我猛醒過來，忙扶她站起。女兒撫著圓鼓鼓的肚子，埋怨道:“一點也不把人家放在心上，真後悔當初…”

“好了，對不起啦，寶貝兒，爸爸給你跪下陪不是啦！”

“去你的吧，少來這套！”女兒板著臉說完，又忍不住笑了，我摟著她，輕聲問:“你真的要放棄學業，把它生下來嗎？”

“怎麼這麼多廢話！？”女兒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還要我說幾遍你才罷休！？”

“啊，對不起對不起，爸爸不該這麼哆嗦，好了別生氣啦我的小公主，氣壞了孩子可不好。”我一迭聲道歉陪小心，女兒才哼了一聲，傲然伸出一隻手:“扶我回去！”

“是是是，小心，寶貝兒。”女兒忍著笑，扶著我的手，慢慢走過亂石。子和兒子在岸邊車旁等著我們。

“看你，大著個肚子還要亂跑，要瘋讓他一個人瘋去，跟他一起瘋，摔一跤看你怎麼才好！”子責備著女兒，女兒含笑不語。兒子扶著大腹便便的母親:“媽，我們回去吧。來，慢慢的。”我也扶著女兒上了車，關上門，再從另一邊上去。

汽車發動，兒子此時已是有牌駕駛員了，我仍不得不叮囑他:“開慢點，一家六口的命在你手上啊！”兒子回過頭，不耐煩地道:“哪這麼多廢話，還要說幾遍你才罷休？”女兒用力打了弟弟的腦袋一下:“哧！偷聽人家說話！”兒子哈哈大笑，掛檔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