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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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皓西忽然有些佩服他小小年紀，腦子這麼聰明，竟然想出這樣的兩全之策，便將手機遞給了他。

“是媽媽的手機號碼。”他認真地看了一下，抬起頭開心地衝他一笑，那笑容，跟唐慕的笑有幾分相像，他心中輕輕地悸動了一下，那是他朝思暮想的笑容:心頭泛起一絲苦澀，可是那笑容卻永遠不屬於他了。

車子比先前開得平穩了許多，溫皓西幫他繫好了安全帶，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

“喂，捱了幾個人打？”停紅綠燈的時候，溫皓西望一眼他，將被他媽媽刺到，仍未完全消除的怒氣轉移到他身上發洩。

“是我打他們，三個，還有，我不叫喂，我叫唐唐。”小表頭是百分百的氣定種閒，一點都不遜於他媽媽，擠成一團的書包此刻可憐兮兮地躺在一旁。

“唐唐，小名嗎？”他又望他一眼。

“全名。”小表頭惜字如金。

“噢。”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唐慕嫁了個姓唐的，果然像以前那樣少筋，他把頭一扭，“為什麼要打架啊？”

“人在江湖，生不如死啊！”唐唐搖搖頭，仍然專注前方，好像他才是司機的樣子。

溫皓西忍不住想笑，可還是努力剋制住，糾正他:“咳，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他好像很意外，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握著方向盤的溫皓西，“可能是我記錯了。”唐唐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讀幾年級了？”溫皓西越發對他興趣了，那種好奇心不亞於他母親。

“幼稚園。”唐唐有點無奈地攤開雙手，“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跟那群小表待在一起，可是真的沒辦法。”

“欺，你很自太耶。”儘管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老成，可是那種童真是無法掩藏的，他一舉手，一投足，每一個表情，的都是天真無。

“爹地有時候也是這樣說我的。”他無奈地託著下巴望向窗外，一副委屈萬狀的樣子。

可是此刻輪到溫皓西心裡不舒服了，爹地爹地，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真想拎起他扔出車窗外，然後將他橫掃到火星去。

“叔叔，你跟我媽媽很嗎？”這小表沒察覺到他心情正十分不，竟然還敢提那個背叛他的女人，他真是不知死活！

“不。”開始輪到他態度冷淡，惜字如金。

“她工作辛苦嗎？”小表竟然很正經八百，好像在跟他做調查。

“辛不辛苦又怎樣，你給她錢花喔？”他沒好氣地回答他，一個大轉彎。

“我暫時沒錢。”他很窘迫地抓抓皺巴巴的褲腿，很無奈的樣子。

“那就閉嘴。”他把車開進一個分岔口。

“叔叔，回家不是走這條路。”那雙天真無的眼睛望著他，手指頭指向另一個路口。

果然人小表大，看來他並不是路，而是打算一個人走路回家。

“你認得路回家？”他試探地一問。

“我記一次就認得了，本來我想坐公車回家的，可是我沒有錢…”他低下頭，長長的睫是那麼的好看。

“笨蛋！打起神，叔叔現在帶你去買衣服，等會再送你回家。”溫皓西無奈地摸摸他的小腦袋，忽然心頭升起一陣異樣的溫暖。

“反正今天晚上都是要受媽媽責備了，沒有關係。”小小的年紀，可是卻是很成、很有想法，溫皓西真的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叔叔有辦法讓你不用捱罵，放心好了。”他的手仍然停留在他小腦袋上，短短的、柔軟的頭髮，麻麻地觸著他的手掌，讓他覺得很好玩。

“我不喜歡別人摸我的頭，可是叔叔，你摸沒關係。”他低著頭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