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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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健步如飛、點步數尺,不經內院通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開文閣的門板,隻手迅捷地至間取出匕首,旋即
向仍埋首文書間的朱熹宣。
只見他翩翩的合上書,以單手接下了匕首。
“熹康,你來了。”朱熹宣話一畢,那男人隨即來到他的跟前,單腳膝跪,張著一雙熾人的黑眸,似笑非笑地道:“熹康向大哥請安。”
“熹康,你說笑了。”朱熹宣一瞧他這模樣,趕緊將他牽起;熹康這樣的跪安,豈不是擺明要折煞他了?
撇下一堆的文書,朱熹宣引著朱熹康來到一旁的紅木桌椅上,親自沏上一壺尖兒款待。
“最近可好?”朱熹宣將滾燙的山泉倒入壺中,逐一倒出兩杯醇香的茶,遞了一杯給他。直到此時,才算是瞧清了朱熹康的模樣。
打小時起,兩兄弟便是聚少離多,哪裡能有這般的閒情雅緻?瞧瞧他,長高了、黑了、也更壯了;臉上的青澀之氣也褪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剛健沉穩,已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了。
朱熹康淺嘗了一小口茶,有型的隨即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大哥,你這不是在尋我開心嗎?”放下茶杯,頓了一會兒,朱熹康俊朗的臉上隱隱浮現一絲痛楚神。
“大哥該是知道的,熹康現在是奉了聖諭南下,防守海域。”
“是升官了。”朱熹宣淡淡地道。
鎮守南京城,遠離京畿,他已許久不曾過問國事;可不過問,並不代表他對朝內之事便一無所知。
“升官?”朱熹康隔著紅木圓桌,對著朱熹宣扯開喉嚨大笑,笑中有著幾分自嘲、有著幾分傷痛。
“想當初,本王貴為聖上之旁親皇弟,受封為陬王爺,待年滿進畿,更是擢用為京街都指揮使,手劣鄴十六支錦衣衛,說多風光便有多風光,可好景不常,北方胡虜內侵,本王再受封為徵夷大將軍,被迫卸下都指揮使一職,待徵夷有功,便又急著將我遣往江南,加封擄寇大將軍。”朱熹康講得怒髮衝冠,朱熹宣卻只是飲著茶,不發一語。
“這哪裡是升官?名為封官授爵,實為貶官放!”在朝中,這樣的委屈和心酸只能往肚裡
,現下可止不住了,眼前是他最親的兄長,他若是不能趁此時一吐為快,只怕自己會抑鬱而終。
“宮中一片頹靡,吏治不修,稅賦嚴苛,是天子殘苛不仁;全國各地災患頻仍,是官吏的過失;何以受害的卻是無辜百姓?”這話不說則矣,一說便是不可收拾、罷不能。
“小心隔牆有耳。”朱熹宣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神自若地惕厲著。
他懂呀,全都懂,可…無奈…真是無奈!
“大哥說的是。”雖然滿腹怒氣無處可發,朱熹康卻也是努力地扯出笑容,將那股怨懟入腹中。畢竟,這並不是他今
來的主要目的,他最想做的事,並不只是呆坐著謾罵,而是想…
“你是要到蘇州上任?”朱熹宣倏地岔開話題,一雙人的黑眸,直瞧著朱熹康,像是要將他的身影牢牢地納入心裡,怕以後再也相見無期似的。
畢竟,身處這多變之世,誰又能料得準未來?
“是啊,熹康今到此拜訪大哥,打算明早便前往蘇州。”朱熹康一口飲盡手中的茶,一雙眼便四處逡巡著,像是在找什麼;不消一彈指的時間,他便起身走到書櫃前,取出一副由南海諸國進貢而來的珍珠象棋,轉身興致
地擺在紅木桌上。
“大哥,咱們來下盤棋吧,就像小時那般。”他是帶著笑的,可這笑中卻透出些許的狡猾。
“下棋?”這可怪了,熹康向來沒耐,總是無法平心靜氣地跟他好好下一盤棋,這會兒怎會跟他提出這個建議?
是他真的見識有所增長、不再躁浮動,還是他別有所圖?
“大哥,世事如棋,咱們下盤棋,說不定可以從這棋中找到一線玄機。”這分明帶著挑釁。
“熹康,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吧。”若說他真不懂熹康話中的意思,那他可真是枉為熹康的兄長了。
朱熹康笑了笑,笑痕立現,看來是常笑之人。
“我打算擁大哥為帝,將現今的聖上拿下。”朱熹宣一聽,險些讓那尖兒給岔了氣。這…可是大逆不道、可連誅九族之大罪呀!
“放肆!熹康,你我都是聖上的旁親兄弟,豈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難道你不怕父王在天之靈無以為安?”這事萬萬不可,說什麼他都得要將熹康導回正途,絕不能讓熹康失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