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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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說變就變，漫天飛雪剛止住，轉眼間又是陽光璀璨，明媚得如同陽四月，只是空氣中依舊浸透著料峭寒風，地上的積雪閃著銀光，屋簷邊雪融化的水淅瀝瀝的滴下“滴答滴答”清脆的聲音像是玉珠落玉盤。

巡邏的侍衛“嘎吱嘎吱”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又遠去，室內薰香嫋嫋，靠窗清瘦的背影一動不動，宛如一幅被時間定格的畫。

每每從戰場上下來，藍筱的心情總是格外的壓抑，混亂的戰局，慘烈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不停地晃動著，雖然經歷的次數多了，卻依舊不能適應轉眼間的生命消融，噩夢裡，總是一片猩紅的背景，刺眼而寒心。

雙手託著下巴，藍筱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興致堆著雪人的意兒，高高束起的墨髮被風拂得有些凌亂，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只是，卻絲毫不影響她高漲的情緒。

“公子，出來堆雪人吧，不然很快就化掉了呢！”意兒歡快的聲音遠遠傳來，藍筱淡然一笑，積鬱在心底的不快轉眼間竟沖淡了不少。

見藍筱依舊坐著不動，意兒“噌噌”從屋外跑進來，二話不說，拉著藍筱就往外走，沒有溫度的手讓藍筱一顫，竟忘了掙扎。

“意兒，你剛病好，這會不多穿點衣服，小心又病了。”

“沒事，哪有那麼容易生病啊，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快點快點，咱堆一個大雪人出來。”從暖和的屋裡走出，寒意人，藍筱了手，站在一旁看意兒玩得不亦樂乎。

淡淡花香縈繞鼻尖，目光遠眺，梅花簇擁而開，偶爾幾朵落花在風中飄搖，畫面很美，藍筱有些情不自，信步而往。

長身而立，藍筱靜立於落花之中，指尖捏著幾瓣落花，專注的凝視著。

落花尚且還能等待來年，可人生能期待幾個花開的子呢？

院門處，雲玉昌靜靜地看著藍筱，不知為何，他的目光總是越發輕易地被藍筱引住，眉間輕蹙，抑或是嘴角淡淡的一笑，不經意的發現，總會不經意的撥動他的心絃，可是，隱約間，藍筱卻不似以往那樣，她的眼裡，似乎把對他的情全都藏於心底。

曾經，她期望著走近他，可他卻毫不猶豫的斬斷她的期盼，當他想走進她的心，瞭解她時，她卻若即若離，他看不透她的心。

“公子，接招！”突然聽到意兒有些戲謔的聲音，藍筱心底暗道不好，抬頭一看，果然，拳頭大小的雪球朝藍筱的方向飛來，藍筱點腳旋起，隨後落在原地，雪球擦身而過，隨後聽到“啪”的一聲。

藍筱見躲過意兒的突然襲擊，展顏道“怎樣？”眉頭一挑，有些得意的看著意兒，只是，意兒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意兒捂著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某個方向。

循著意兒目光的方向，藍筱終於發現意兒怎會又這般表情，只見雲玉昌頭上，臉上，身上均是雪花，細碎的雪花零散的從髮絲上落下，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藍筱忍俊不。

“王爺，奴婢沒有看到王爺在，無意間砸到王爺了，奴婢知罪。”意兒低著頭，不停地陪著不是，雖然有點擔心雲玉昌會不會發火懲治他，但心底卻開心不已，想著，砸的就是你，誰叫你對我家小姐不好。

“沒事，是本王一時沒有注意。”

“王爺什麼時候來的？”藍筱有些驚訝雲玉昌竟然沒有躲開這雪球，雖說是身子不適，可反應也不至於這樣慢。

“呃，剛來。”雲玉昌不假思索道，只是別開頭，不與藍筱對視。

藍筱也沒有注意到雲玉昌的不自然，看到他頭上還殘留著雪渣，走上跟前抬手小心翼翼的下來，她的突然靠近讓雲玉昌不由得屏氣凝神。

淡淡的香氣縈繞，分不清是梅花飄出來的，還是藍筱身上散發出來的。

“嗯，好啦！”輕言一句，藍筱若無其事的離開，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轉身，雲玉昌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拉住藍筱，可是，指尖卻只觸及到藍筱的衣袖。

衣袖劃過掌心，覺不到絲毫的溫度，雲玉昌怔了怔，目送著藍筱遠去的背影。

雲玉昌與尉遲默涵之間並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只是，兩軍卻很有默契的休戰，各自駐軍，互不干擾。

比起雲玉昌的安然自若，藍筱對夏平和吳令依舊沒有音訊而擔憂不已，好像已經失去聯繫，她看不到他們送回來的信，而她送出去的信也絲毫沒有迴音。

夜間，月的清輝落滿一地，已經融化的雪水浸潤著整個路面，悠揚婉轉的笛聲引著藍筱一路往前，可到了雲玉昌入住的院門外，杳然消失。

掛在長廊上的燈籠，燭火忽明忽暗，見書房裡還散發著亮光，藍筱也沒有多想，抬腳往裡走去。

出乎意料，白天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可如今一路走來，藍筱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侍衛，想著要好好提醒一下雲玉昌，關鍵時刻，可不能大意，要是敵軍夜間偷襲，豈不正好讓別人鑽了空子？

“王爺，屬下…王爺的吩咐…佈置好…姬公子…藍四軍…”隱約間聽到書房裡的說話聲，那悉的聲音和斷斷續續聽到的話讓藍筱渾身一顫。

夏平不該是在三百里意外的後山麼，怎麼會出現在安親王北院王府，若他與雲玉昌之間有聯繫，為什麼雲玉昌絲毫沒有告知自己，還有他們為何要跟蹤藍四軍。

藍筱很想轉身離開，想說服自己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雙腳卻先一步作出決定。

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邊，屋內的說話聲清晰的傳入耳中。

“王爺的身體應該沒事了吧。”

“嗯，早沒事了，若不這樣做，他們就不會上當，只不過，這受傷之仇遲早會要報的，現今你要小心，做戲就要做全套，尉遲默涵父子已經確信我身受重傷，若再開戰，必定輕敵，他們也一定料想不到你們已經繞出滂郡城，斷了他們的後路。”

“王爺英明，不過事後不怕姬公子不高興嗎？”姬嵐好心幫忙，而王爺卻瞞著他另外部署，要是知道後，肯定會不大高興吧。

“無妨，他也不是很重要的人。”如同五雷轟頂，藍筱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他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他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他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他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

雲玉昌的話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迴響著。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演戲，受傷是假的，那些對自己的柔情也是假的，至始至終，自己不過是一顆棋子，想著全心全力去幫他，可反過來，他只是在利用自己。

“不過本王這些子倒發現姬嵐倒是比傳聞中的要厲害。”雲玉昌微米著眼睛，眼裡的笑意中夾雜著對出乎意料的事情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