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風再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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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西陽是平靜的。農人們並不忙碌,除了每天花半天的時間巡視一下田間之外,便是在李晟的要求之下以保甲的形式參與一定的軍事訓練了。
以保甲來組織民眾,控制民眾是李晟在公審大會之後作出了決定。它基本上與以後的歷史裡制定的保甲相當,但有一點卻是靈活的,那便是保甲的自由度:一個外來者只要能找到願意接收你入保的人,你便可以入保;本地的居民若是想要到其他地方去,只要提出申請便可以退保離開,任何人都不能阻擋。雖然有點麻煩,但卻避免了將百姓牢牢的束縛在土地上的事情,這對百姓是一件好事,對李晟以後的發展也是一件好事。從現代過來的他,或許對其他的事情不甚了了,但對整個歷史發展的大體趨勢卻是十分明白的。必須大力發展工業、商業,穩固農業,這便是李晟對今後內政的一個態度。
因為長久以來的教育,就是李晟的手下也有人不太瞭解他如此看重工業、商業的原因。他們也曾因此向李晟提出反對的意見。但對於這些意見李晟從來沒有反駁過什麼,他只是這麼說:“如果書本上的東西能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那麼我們就按照書本去做也沒什麼。如果書本上的東西,對我們的強大並沒有幫助,那我們就得自己想辦法了。世人都認為工商無用,唯有農勝。但我卻認為工商也很重要,如果你們不信,那就等等看了結果再說吧。只有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聽自己的主君如此的堅持,眾人的嘴巴暫時閉上了。他們都各自去完成李晟與眾僚幕制定下來的計劃。在李晟給他們制定的“軍法”管制之下,沒有人敢偷懶的。畢竟,鮮血淋漓的事情才剛剛發生。雖然不是針對他們,卻也讓他們心中有些凜然。
一切都按照李晟的預想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李晟手下的那批人由於看到李晟訓練出來的那些政務人員頗有些本事,以能夠處理一般事務,對減輕他們的負擔很有好處,便也學著李晟繼續的把那“吏員”培訓班繼續辦了下去。只是和李晟挑人不同的,他們挑得都是一些被他們或是李晟得名聲
引過來的年輕學子。這些人都是有一定文化基礎的,
本就不需要更加長期的培訓。等到李晟回來,這“吏員”培訓班出來的學生便有幾批了。他們充實在江夏北四縣的各個角落,與李晟留守的那些人一起基本完成了整個北四縣的行政構架。在這個構架中,李晟和他直屬僚幕無疑是在高層的。他們並不負責具體的事務,而變成在大略上對整個行政方案進行指導。
秉持著李晟給他們說的那些理念,整個江夏北部四縣的結構是細緻的,更多的權利被劃分出來,形成了更多的部門:在李晟直屬的名義下劃出了六個部分,廖立掌管的政廳、石韜掌管的財廳、崔浩掌管的吏廳、李晟自己掌管的軍廳、馬良掌管的律廳和羅照掌管的監察廳,平時這些部門負責自己所分派的各種任務,而在必要的時候這些部門的頭頭這會來李晟的要求下集合在一起作為一個立法機構以確定在江夏北部四縣實行的各種政策。雖然沒有公開的說明,但江夏北部四縣是李晟的地盤已經是一個無可辨別的事實。李晟是有權利在這片土地上進行自己的運作。
在六個部門下面還有更小的劃分。廖立的政廳之下,分有農司、工商司、水利司、教育司;石韜的財廳之下,分有預算司、核查司;石韜的吏廳之下,分有考核司、升遷司;李晟的軍廳之下,分有參謀司、野戰司、守備司、軍宣司;馬良的律廳之下,分有訴訟司、巡檢司;羅照的監察廳之下,分有捕風司和調司。
六廳十六司構成了李晟眼下整個領地的統治機構。這對外宣稱只是一個臨時的統合機構,但對內,作為李晟直屬僚幕的他們都明白,如此細的組織實際上是對今後整個政權機構搭建的一個試驗。雖然眼下李晟離到那一步還很有些距離,但包括李晟在內的所有僚幕都有信心通過自己的努力達到那一點。
他們都是荊州的年輕一代,都明白以眼下荊州所遇到的這種情況,在劉表的繼續統治之下是沒有任何前途的。荊州很有可能成為其他勢力瓜分對象,要改變這一點那就要換一個主子。而在司馬徽和龐德公的隱約吹捧中,領有江夏北部四縣的李晟無疑成為這些年輕人的另一個選擇。這是李晟自己都不甚了了的一點。
當然,這樣的不瞭解並不能影響李晟什麼。就李晟來說,他眼下可是忙碌的緊,恨不得一天能有兩天的時間來用。非但他自己如此,就連他周圍的這一群人也是一樣。在李晟的命令下,幾個新鮮出路的廳長聚集在西陽縣衙裡的一棟被士兵緊密包圍住的小樓之中,秘密的召開了會議,以決定現一階段在西陽實行的一整套規矩。這些都是要用文字寫出來的,雖然沒有人說它是法,因為那是逾制,但其在北四縣起到作用和法也差不多。
這個規矩是據漢律改編的,主要就是按李晟的意思加了一些東西。比如稅收,擴大了徵稅的範圍,在西陽的所有人包括李晟自己都必須按照自己每月的收入多少固定繳納佔收入二十分之一的稅金,即二十稅一;並改農稅十稅一為十五稅一,以戶主佔有農地的多寡徵稅;改商稅五稅一為十稅一,以商者在西陽的賣出的貨物多寡徵稅,並取消江夏北部四縣境內所有的關卡,只統一徵收這一份的商稅;不再徵收工稅、人頭稅,鼓勵手工作坊的建立,鼓勵外來人口到西陽落戶,等等…因為討論的事情多,眾人居然老老實實的在那小樓裡呆了整整五天五夜的功夫,就連吃喝拉撒的用度也是由外邊送進去的。等到最後眾人出來,一個個早已是軟弱無力至極了——他們都累壞了。
規矩制定出來已是六月中了。對李晟而言該忙的事情都已經忙完,當是可以休息一下的功夫。在這天氣夏天的熱已經到來的時候,作為一個不是很稱職老公的李晟終於有機會陪著自己的小
子好好的遊玩一下。雖然在這西陽地方未必真的有什麼好景可看,但只要夫
團圓在一起,那就基本完美了,除了身後還有趙雲兄妹跟著。
李晟本想用這個機會把自己的領地走遍的,但一個消息傳來,讓他不得不迅速的轉返回西陽——龐德公來了,同行的還有龐統和孔明。
“有勞德公先生久等了,我子旭真是罪過啊。”星夜趕回西陽,將自己的子暫時拋到了後頭,李晟便隨便抹了一個冷水臉匆匆忙忙的來縣衙的客房見龐德公等人了,他一看見他們首先就對他們來了一個告罪。畢竟龐德公是李晟長輩是與他老師司馬徽齊名的人,對於自己的兩位兄弟龐統和孔明他大可隨便些,但對這位名聲赫赫的長輩,他可不敢有哪怕是一丁點的失禮。
“也不算多等的,是我們來得匆忙了。”龐德公一把撫著自己那早已斑白得鬍鬚,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子旭啊,每次看見你似乎都比過往要成長不少了。眼下的氣質和一個月前所見又有許多不同。”
“是嗎?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李晟笑笑,伸手請三人坐下,命下人奉上茶水。
四人端坐下來,李晟居了主位,龐德公坐在李晟的對面,龐統和孔明則居於李晟的左右下手。坐好,李晟便開口問道:“不知德公先生有什麼事情嗎?”他明白這位長輩是愛好隱居的,這是個人的習慣,勉強不得。雖然自己與他和他們家的關係都還不錯,但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他也不會來找自己。因此,眼下一定發生了什麼重要的大事。
“劉表大人於一個月前出兵了。”龐德公說起這個消息:“目標是荊南。長沙太守張羨病死,其部將雖然擁立他的兒子張懌,但依舊無法與劉表大人抗衡,荊南四郡已平,劉表大人正準備班師了呢。”
“這個我知道。”李晟點點頭,心中略略有些奇怪:“德公先生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呢?劉表大人向荊南進軍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劉表大人的希望就是放在荊州統一之上。以前沒有做是因為顧忌到曹,而眼下曹
和袁紹對峙在官渡自然沒有功夫來理會自己在荊州的這個盟友。劉表大人抓住這個機會徹底解決自己背後的那
刺,並沒有什麼不對啊。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德公先生如此說,難不成有什麼用意?”想到龐德公並不是一個說廢話的人,李晟頓時嚴肅起來,側耳傾聽。
“真是沒意思。我原以為這次出兵會打得多麼轟轟烈烈呢!可不想竟是如此得寒酸。荊南那邊除了長沙城稍稍有些抵抗之外,其他的都是不費吹灰之力。”龐德公如此說道。
“那不是很好嗎?不費什麼功夫就能打下偌大的地盤,劉表大人的並沒有在進攻中損失什麼,這對他自身的勢力並沒有影響。這次打仗他算是掙了,成為擁地數千裡,聚兵十餘萬的強大勢力,這或許可以和北邊抗衡吧。”李晟微笑的說道“只要劉表大人有進一步的魄力的話。”他為自己前邊的最後一句做了這麼一個註腳。畢竟,眼下的這種形勢對荊州來說是大好——劉表已經解決了自己身後的麻煩,但曹依舊在與袁紹對峙。
“這恐怕很難啊?”龐德公笑著:“你太為難劉表大人了。他的個可是和那位汝陽的英雄很像哦!”
“汝陽的英雄?”李晟一下子沒有會意過來。
“德公先生說得是袁紹。”諸葛亮微笑著說道。
“所謂相像就是指,袁紹和我們的劉表大人都是外寬內忌、好謀無決的人。他們兩人與其說相像,不如說酷似。”龐統沉穩的在一旁解釋道。他是一個蠻沉著的人,行動有些緩慢,經常被人視作魯鈍。但李晟、孔明這些和他好的人卻看出,他那貌似“魯鈍”的外表的之下,卻轉著一顆思考飛快的腦袋瓜子。
“想得多,卻說得少,每說必有所因。”這是李晟和諸葛亮兩人對他的看法。
“外表看來很寬容,其實內心相當猜忌,喜歡講究謀略,卻偏偏缺乏決斷力…嗯,他們確實是相像的。非但他們如此,不少名門出身的人都有這種個
呢。”李晟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他隨即進入了思考:“為什麼名門出身的人都會有這種個
?是因為環境,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如果我建立了新的國家,那我和我身邊這些僚幕的後代也有可能成為新的名門,到時我們又該如何避免這一點呢?”他走神了,一下子想到了很遠,以至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完全沒聽清龐德公說了些什麼。
“子旭,你對官渡之戰的看法如何?”直到孔明問了這麼一個問題,才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十月,曹公必然會大破袁紹。”被突然問到,李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將自己腦中原本的記憶給說了出來。
“為什麼這麼肯定呢?”孔明覺得很奇怪“雖然德公先生也認為在冬季之前會有一個結果,但也無法向你那樣確啊。你究竟怎麼得出那個結論的?”孔明對這個很有興趣。非但是他,就連一向沉穩的龐統也不由自主的
出探尋的
光。
“我有情報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李晟,迅速的用這麼一個理由作出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