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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08-10-229:21:42應該說,劉恆做此決定,亦是明智之舉。劉長想造反的這年,即孝文六年(公元前194年)的十月,本年劉恆虛歲二十九,劉長虛歲二十五。儘管劉恆才比劉長長三歲,可是劉長在所有兄弟排行中,輩分最小。同時,劉長受呂雉恩寵,沒有像劉恆等幾個異母哥哥經受過呂雉的血風腥風。所以說,在劉恆看來,劉長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對待這樣的孩子,給他一條生路,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再說了,當初彭越企圖造反時,劉邦屢屢召他詢問。彭越拒絕了幾次,後才被突襲擒拿,劉邦對他的懲罰也不過是放蜀郡。況且,劉長親自到京接受審訊,造反之意大打折扣;同時劉長又是劉恆於世上剩下的唯一兄弟,難道不應該對他網開一面嗎?

這就叫,人之常情,無可厚非。於是,劉恆命令一出,亦無人反對。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把劉長關進囚車,送往傳說中的蜀地。可是,當囚車才開出長安城時,馬上就有人發出了異樣的聲音。

此人正是郎中袁盎。應該說,在非常之時,發出非常之音,這是袁盎的特長,亦是他的絕招。就是因為如此,他一次次地引起劉恆注意和重視,甚至受用。

袁盎是這樣對劉恆說的:劉長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幅慘象,你這個當哥哥的應該負一半責任。因為,如果你沒有曾經對他恩寵至極,甚至曲意順承,那麼他就不會得寸進尺,忘乎所以。又再說了,劉長那烈的軟硬不吃的格你也是知道的。你現在突然要折磨他,估計劉長一時半載會受不了。如果他真的在路上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你這個哥哥的落得個殺弟之名,那就得不償失了!

袁盎一語如琵琶妙手,撥醒了劉恆內心那低調的琴絃。是啊,縱恿也是一種犯罪啊。如果不是因為我這個哥哥的寵過太過,那麼劉長又怎麼會敢跟他賭氣造反呢?如果說要懲罰,劉恆也應該自己自己五十個嘴巴。可是,這話心裡想想就可以了。不要說叫劉恆自嘴巴,就是讓他認錯,都是一件難堪之事。

於是,劉恆只好順著袁盎的話說道:“我不過是想教訓這個小弟罷了,我現在就放他回來!”可是,劉恆話語剛落,前方就傳來消息,劉長絕食死了。

有必要待一下,劉長所乘囚車為密封式,而且一路顛簸,絕食而死的時候,竟然不被發覺,還繼續沿縣傳送。等到轉送到雍縣(陝西省鳳翔縣)時,雍縣縣長打開密封封條一看,人都死了。

黑髮送黑髮,人間最無常。當劉恆聞此惡耗,有如晴天霹靂,痛哭甚悲。

痛定思痛,劉恆滿懷悲傷地詢問袁盎:“我不聽你的話,才讓淮南王卒亡。如今果然落得個殺弟之名,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袁盎是這樣回答的:陛下想洗清殺弟之名,唯有斬首以謝天下!

劉恆疑惑地看著袁盎:斬誰?

袁盎:斬兩個人就足夠了,他們就是丞相及御史大夫!

順便說一下,灌嬰死後,漢朝丞相由張蒼接任。關於張蒼生平事蹟,此地先按不表。御史大夫由外籍官史接待總監(典客)馮敬先生暫時代理。但是要必要待清楚的是,此兩人與袁盎遠無仇,近無怨,而袁盎出此惡招,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本來就是嘛。古今以來,凡是造反者,難逃死罪。劉長造反人證物在,罪當該斬。而丞相及御史大夫啟奏論斬,也是做職責之內該做的事。況且,當時啟奏的人還有廷尉及皇族事務部長(宗正)兩人,憑什麼只斬丞相和御史大夫?莫非,袁盎瞧上那兩個高位了?

陰險,實在太陰險了。

但是,劉恆的回答也讓袁盎吃了一個意外:還是先讓丞相和御史大夫先去查明真相吧。

所謂真相,就是查明囚車沿途經過諸縣的瀆職官吏。他們可能沒有開封給劉長供食,更可能沒有把劉長當人看,這些人通通該死。斬完這些替死鬼後,劉恆又發令:以侯爵禮儀安葬劉長於雍縣,並設立守墓人三十戶。

劉長死的時候,有子四人,年皆七八歲。如果說,劉恆對劉長之死有愧疚之心,誠心謝罪;那麼,淮南王的爵位應該落到這四個小朋友之中的任何一位。事實上,劉恆只把劉長生的這四個小朋友全封為侯,而不是王。

群眾的眼睛當然是明亮的。六年之後,劉恆突然聽到一首刺耳的民謠: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這歌謠當然是對劉恆殺弟之名的最好詮釋,這更是劉恆最不願意聽到的。對劉恆來說,他想洗去心靈罪孽,這是一條怎樣漫長的道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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