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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09-10-3122:23:22以漢朝之大,竟容不下一個孩子的雙腳?孩子何罪,天理何在?丙吉很無奈,只好讓大媽把孩子重抱回監獄。然而不久,大媽告訴丙吉,她刑滿出獄,不能再帶孩子了。

讓丙吉頭痛的事來了。自從大媽走後,孩子夜啼哭,一刻也未消停過。一打聽,原來孩子認人,聞不到大媽的味,就哭鬧起來耍賴啦。

於是,丙吉只好私自出錢,請大媽重回監獄照顧孩子。同時,丙吉向向中央打報告,希望有關部門能給孩子發個伙食費,讓孩子能吃點好東西。

不久,打上去的報告有回信了。宮延財務處的人告訴丙吉,上級沒有批准,所以孩子的撫養費,還不能撥。

聽此答覆,丙吉沉默了。或許,他應該大呼小叫,應該奔走呼告。但他沒有。他以磊落坦蕩的懷,接受了殘酷的事實。於是,他省吃節用,繼續供養孩子,並按時探望。

此時此刻,我彷彿看到,在命運的河中,劉病已是那個躺在盆桶裡漂的嬰兒。丙吉就是那隻堅質的盆桶,盆桶托住了嬰兒,卻擋不住風雨打擊。接下來,劉病已一病再病,幾乎要死掉,搞得丙吉居無寧勞。

終於,孩子渡過了生命中最黑暗的暗,活了下來。

當劉病已長成小娃的時候,丙吉認為,他不能再呆在監獄裡了。他準備在孩子長記憶之前,讓孩子告別那個黑暗的世界。那麼,丙吉要把劉病已挪到什麼地方?

原來,好人丙吉先生已經打聽到,劉病已外曾祖母還活著。於是乎,他決定把孩子送到史家,暫時落腳。

黎明的曙光,正在艱難地撕裂黑暗的鐵幕,終於向大地投下一縷光明。劉病已在外曾祖母家落腳沒多久,從長安傳來消息,皇帝劉弗陵下詔,批准劉病已以皇族後裔身份進宮,享受相關待遇。

我彷彿看見,一條人間大道,猶如劍破長空,正從劉病已腳下向遠方伸展。

劉病已上路了。但是,當他來到長安,人家很客氣地告訴他,所謂享受相關待遇,事實上也沒什麼待遇。也就是供你吃住,其他一切免談。

換句話說,劉病已只有溫飽,享受的是生存權,想過小康生活圖發展,基本沒戲。更讓人意外的是,不久,有人主動跑來告訴劉病已,中央不給你發展權,爺給你。

真是個好人。說這話的人,不是丙吉,而是張賀。張賀,著名酷吏張湯之子,霍光集團核心人物張安世的哥哥。初,張賀為劉據賓客,很受器重;再,太子劉據造反失敗,張賀受牽連入獄。後,張安世上書,替哥哥求情。劉徹特赦,處張賀宮刑。最後,張賀以宦官身份,在宮廷當了事務總管。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張賀看到劉病已,起內心無數哀傷。當年,多好的太子劉據,德行天下,善待賢客,人氣甚旺。然而,一切都成幻象。一夜之間,江充卻讓惡之花開滿了天下,讓世界變了模樣。劉據全家,幾乎死光,獨留這麼細苗於世。這,是上天的憐意嗎?

張賀決定供養劉病已生活和讀書。一轉眼,很多年過去了。劉病已順利發育,長大成人。所謂,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這時,張賀又做一個決定,準備將他的女兒嫁給張賀。

然而,馬上就有人否定了張賀的決定。

被否定還是小事,張賀還受了一陣痛罵。痛罵他的人,正是他的弟弟張安世。張安世這樣罵張賀:當今皇帝劉弗陵,年紀十八,高大英才。像劉病已這等貨,運氣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想有什麼發展?可是你,不對皇帝用心一點,偏去討一個落魄孩子的好。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呢?

張安世不愧是張湯的衣缽傳人。當年,張湯眼裡只認得一個人,那就是皇帝。其他在他眼裡,通通是眼屎。今天,在張安世的眼裡,如果現實政治觀權衡劉弗陵和劉病已,前者猶如績優股,後者正如垃圾股。哥哥張賀手裡有錢放著績優股不買,竟然投資垃圾股,這不是有病嗎?

張賀沒有病。張安世只知世有利益,不知利益之外還有一樣溫情的東西,那就是憐憫。所謂憐憫,就是孟子所謂的惻隱之心。人無惻隱之心,與禽獸無異乎。

用孟子觀點去看張安世,他顯然不是政治家,只能算一政客。政治家為理想而生,政客為計算利益成本和利潤而生。這就是他們的區別。

當然,張賀也不是什麼政治家。經歷慘痛巫蠱案,或許他已經醒悟,在這個人荒謬的世界裡,他只想做個人。

好人張賀被張安世慘罵後,沒有堅持人生獨家見解,只好打消了準備當劉病已岳父的念頭。但是,張賀沒有放棄好人做到底的人生信念。不能當岳父,那就當月老吧。

於是乎,張賀決定替劉病已介紹對象。找來找去,他把目光鎖在了一個下屬女兒身上。

期:2009-11-0101:37:45張賀的屬下,名喚許廣漢,時任宮廷某附設監獄管理員。首先,張賀擺下一宴席,請許廣漢來喝酒。酒桌文化,大約有如下三境界:醞釀情緒,客氣小酌,此為一境界;酒入肝腸,豪言壯語,漸入佳境,此為二境界;當酒當水,狂喝亂灌,呼倒喝醉,此為三境界。

以上三境界,要想說事,如果放在一境界,火侯不到,辦事不佳;如果放在三境界,想說事卻說不了,說了可能酒醒後會不認帳。所以,最好是在地境界時,張嘴出口,一拍即成。

於是,酒過三巡,張賀見火侯已到,就開始說事了。張賀告訴屬下,說劉病已為人不錯,跟皇帝血緣關係也特近,前途無量啊。劉病已就是混得差,將來也會封個關內侯。我呀,想把你的女兒介紹給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所謂關內侯,並非真正意義的是侯爵。準確地說,他不過是一種準侯爵,因為他只有侯名,沒有采邑。儘管如此,很多人還是為這虛榮而奮鬥不息。不知是酒勁助力,還是鬼使神差,許廣漢一聽領導要給他找親家,二話不說,當場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但是,他酒宴一散場時,張賀那下屬腸子都悔青了。

許廣漢謝宴回家,把定親這事告訴夫人。沒想到,夫人一聽,急得一蹦老高。她撕破喉嚨對著許廣漢,狠狠地吼了一句:“我堅決不答應這門婚事。”夫人的嗓門,把許廣漢的酒意喊醒了。他想想,突然明白了,他是中了領導的圈套了。孤兒劉病已,一無親,二無靠,中央只保證他的溫飽,連個零花錢都沒有。如此落魄,何來前途?沒有前途,又何來無量?

都是喝酒惹的禍啊。看著自家夫人一幅痛不生的樣子,許廣漢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慚愧。可是,事情都說好了。這怎麼辦?

的確很難辦。如果履行承諾,等於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如果不履行承諾,等於把自己往刀尖上。得罪了領導,以後還能有好敬酒喝嗎?恐怕不喝罰酒,也得要穿小鞋了。

不過最後,許廣漢只好忍痛割愛,把女兒嫁給劉病已。於是,張賀擇,親手辦。張賀出錢,劉病已出人,許廣漢賠了錢又折了女兒,總算把這齣戲唱完了。

從此,劉病已吃住穿行,有了新依靠。於是乎,劉病已也像別的公子哥一樣,經常外出拜師,學習詩書禮樂;周遊天下,結識朋友,鬥雞走狗,亦無所不玩。那是一段平凡而閒散的生活。然而,在劉病已看來,那是一段同樣刻骨銘心的經歷。

外出求學,打開他更廣闊的知識視野;周遊天下,增長見識,擴大懷。更重要的還有,他經常登高遠望祖先的陵墓,青的血裡,莫名地湧動著一股豪邁理想的和追求遠大前程的衝動。

或許劉病已一直就相信,活著,他註定是為傳奇而生的。

果然不久,劉弗陵崩,霍光劉賀;沒想到,劉賀在長度渡過了輝煌而又糜爛的二十七後,被霍光趕出長安。於是,傳奇降臨在了劉病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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