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幻即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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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之，青石小道蜿蜒崎嶇，透著股蕭瑟破舊之。

小道旁邊著斷劍，氣息古老滄桑。歐陽明曲指彈，道光飛出，這斷劍就化為縷黑煙，緩緩飄散。

沿著小道向前走去，沒過多久，個小型臺出現在歐陽明眼前，臺下方幽光閃爍，佈置了種簡單的制。

歐陽明沉片刻，袖子掃，無數碎石掉在臺之上。

就在這碎石接觸臺的瞬間，層眼可見的黑氣閃而逝。青煙冒出，飄向上空，牽發而動全身，只見這臺之上眼可見之處全是瘴氣。

念頭動，右手掐訣，嘴低吼道:“啟！”聲音落下時，塊手掌大小的光飛出，風而長，細細看，竟然是個如龜殼般的物品，這物品通體漆黑，其背部有無數條繁瑣複雜的紋路，看起來滄桑無比，正是遠古龍盾。

“啪！”地聲，臺之上霧氣四濺而開。

歐陽明目光芒閃而逝，身子向前邁，跟在遠古龍盾之後衝進臺。

可身體剛臨近，臺上方的天空之出現大片霧氣，由內向外擴散，蔓延的速度快到了極致，這霧氣之內，傳出股磅礴的阻力。

“制！”歐陽明心瞭然，換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但無論他從那個方向，這霧氣都突然出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逾越，如隔天塹。

歐陽明沉思片刻，吐了口濁氣之後，腳步點，左手化圓，右手畫方，兩者相合，如演化眾生般，無數道殘影出現在身前。他再次點，雙手拍掌的速度驀然加快，以種特殊的韻律向上遞增，不再侷限於實物，而是信手塗鴉，是方是圓，是曲是直，全憑念思量。

眼的光芒瞬間已到極致“啪…”他的間突兀的聲脆響。

步子向前跨，前方的遠古龍盾突兀移動到他腳下，身前的虛影快速重疊，如金剛怒目菩薩低眉般，同時手掌凌空向外翻，捲動而出。

頓時這殘影快速連接，相互纏繞，似庖丁解牛如羚羊掛角，把這制從解開。

這種解之法是他妙手偶得，但這也跟歐陽明的陣法修為脫不開關係，陣法與制雖然屬於兩個不同的分支，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這只是最簡單的制，所以歐陽明才能輕鬆破解。

歐陽明並沒有急著前行，反而觀察起臺下方那條條繁瑣線條，這線條漆黑如墨，相互錯，向臺每個地方蔓延而去。

歐陽明心守靈臺，在神世界之不停推演變化，同時與自己學過的陣法相互比對。

眼光芒越來越亮，過了盞茶功夫，他將間的濁氣吐出，輕笑道:“陣盤符可組成陣法，但若按另種方式組合，就可成為制。不過話雖如此，但這種方法太過玄妙，以我如今的陣法修為，很難琢磨得透。”將臺之上的符線條全都記在心裡之後，這才起身向前走去。

走過臺，道石門就如強行擠進歐陽明眼樣。

這石門凹凸不平，甚至全是劍痕，但大多數劍痕，都被青苔覆蓋了大半。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從石門頂端，順著石門上陷進去的痕跡，向下滾動，被青苔收。但最奇異的還是石門兩旁的對聯，歐陽明僅僅看了眼，只覺得眼睛花。

神世界之突兀出現位女子，她穿著襲紅衣，長髮披肩，如墨般漆黑蕩在身後，膚若凝脂。

當她視物時，雙目之就如失了焦距樣，更添分嬌憨、三分明豔。只見她玉手抬，支軟毫沾墨，軟毫之尖如有鬼神之力，下筆便是草書，筆可寫數字，字跡詭譎異常，大氣磅礴，又遊刃有餘，就如天河之水倒掛在石門兩端，所帶來的震撼之，簡直難以形容。

這字體並不是般女子的娟娟秀氣，反而透著磅礴與正氣。

“心存念，任爾燒香無點益，持身正大，見我不拜又何妨？”歐陽明嘴低喃喃，眼光閃，推門而入，霎之下，雙眼混混沌沌，滿以描述，種幻之意境盪漾而開。

等再緩過神時，眼前地場景變了。

房間古古香，燭火昏黃，三人合抱的檀香爐子冒著青煙。

他目光環視圈，眼出古怪之，心暗歎，我怎麼會在這裡，之前我不是…嗯，我先前在哪裡，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雙眉緊蹙著，就連這個念頭都徹底忘記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吱呀”聲輕響，武涵凝氣質清冷，面容嬌媚，輕輕推門而入。

“陽明…”武涵凝離地看著歐陽明，嬌媚的臉上出抹紅，纖手不自覺地拽著衣角，拒還。她臉頰緋紅，氣吐幽蘭，處子清香撲鼻，人心魄。

輕聲開口:“我的心意，你想必懂的。我什麼都不要，只求與你同甘共苦。”話音落，她就羞紅了臉，清純喜人。

歐陽明志得意滿，而武涵凝也生得明豔動人，心裡頓時有幾分意動，輕聲說道:“這不好吧，現在還是白天。”武涵凝低下頭，面羞怯，吐氣道:“這有什麼不好的，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畏天，不畏地。況且，從你闖入我的轎子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聲音落，美眸顧盼，步跨來，將歐陽明推倒在榻之上，解開頭髮上的絲帶，長髮飄飄，嘴角勾起，出羞意，姿態美妙，誘人心神。同時，輕輕吐氣，將昏黃的燭火吹熄，屋內頓時暗了些。

歐陽明手掌張開，抬手去，只覺得種讓人心顫的觸襲來。

忽然，聲低喝，倪英鴻推門而入:“你們…你們在幹什麼？”她眼出絕望，如傷透了心，怨恨地瞪著歐陽明，苦澀笑道:“夫君，今天，我做了七道菜，都是你愛吃的，等了你整天，可你…可你卻在這做這些，對得起我嗎？”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歐陽明脫口而出，趕緊把武涵凝推開，從榻上起身。

緊接著，他嘴角搐，這畫風好像不太對啊，這太狗血了吧？

他看著倪英鴻微微隆起的小腹，從透出磅礴生機，隱隱約約，靈光閃而逝。

哪裡不對，究竟是哪裡不對…他不停拷問自身。

這幕真實無比，讓人無法擺脫。

忽然之間，他身前出現個老人，手提著柄長劍，慈眉善目。他不練劍，每整理鬆土，瞭望繁星降臨，取出刻刀雕刻些木雕，有人有鳥獸，談不上生動，只有七分相像，但他卻絲不苟。有，他提著劍，劍斬出，所有的木雕全都碎裂，老人眼出明悟，笑道:“原來如此…”他出生王侯家族，集萬千寵愛於身，怒則伏屍百萬，血成河。

他站在城牆上放風箏，微風人，藍天白雲如最優美的畫卷。他拉著線，風箏更高了下，突然間，他袖匕首劃出，切過這白線，風箏斷了線，幾瞬之間就消失不見，他又是嘆:“原來如此！”他三十而立，娶得位嬌，溫柔賢惠，賢良淑德。

每天出而作，落而息，生活平平淡淡卻恩愛無比，又老來得子，兒子孝順，做事老持穩重，心裡再無絲牽掛，夕陽下，他們容顏遲暮，面容不再緻，全是鶴斑皺紋，兩人相互依偎，緩緩前行，背影被拉夕陽拉得很長，他悠悠嘆，沉聲道:“原來如此…”這幕幕，閃現在歐陽明眼前，他眼逐漸出瞭然之。

原來這才是幻，直指人心的愧疚與遺憾。越是握不住之物，就越想握緊，越是渴望，陷得也就愈深，幻即為真，真卻非幻，幻之真意並不是幻，而是真，是愧疚與遺憾。

夕陽下，歐陽明瞥了眼陪伴了他生的老伴，悠悠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肩上擔子太沉，怎麼能沉溺這美好之？”臉上全是皺紋的老嫗似有所，抬頭看了他眼，道:“你要走了嗎？”

“嗯，走了！”他臉上沒有遺憾，輕聲回道。

聲音剛落下，臉上的皺紋快速消散，股磅礴的生機圓潤如，從丹田之傳遞出來。

他臉上出慨，聲音低沉:“此時不碎，更待何時？”話音未落，天空由遠及近，被撕扯而開，徹底化作虛無。

功名、利祿、纏綿終老、子嗣平安本就是人內心深處所渴望的東西，但**只會越填越多，越陷越深。正所謂慾求不滿正是如此，貪嗔痴、愛別離、怨憎晦所有切，皆浮在眼前，原來如此，幻並非幻，真才是幻。

他眼光芒明亮，再次睜開眼時，身前光線昏暗，身後石門緊閉。

而在他的前方，正是六個翻滾著霧氣的大陣，股滄桑悠遠之意迴盪而來。

這陣法符線條不多，卻極為練，似看上眼就會徹底失在內。

至於更遠之處，則是九道石梯，石梯頂部，瀰漫著霧氣，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