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大風之城第五十一章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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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隱約傳來楚清蘭的哭聲,談寶兒硬起心腸,只如充耳不聞,飛身朝若兒追去。但那幽幽哭聲卻只如一纏絲,充斥在整個京城的上空,無論談寶兒飛到哪裡,那聲音依舊是裂附骨,鑽心入肺,揮之難去。

談寶兒眉頭大皺,當即用雙手將耳朵捂住,但不想那哀怨纏綿的哭聲卻絲毫不受影響,如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透過雙手的縫隙鑽入耳來,深入他五臟六腑,攪得他口一酸,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真氣一窒,腳下一個踉蹌,踏碎了好幾匹屋瓦,幾乎沒有當場掉下房去。

談寶兒大驚失,再顧不得心中受,慌忙調集真氣,全力展開凌波之術,身形頓時變得眼難辨,在京城的房頂上一陣亂竄,但落足之處,屋瓦被碎成塊,四處飛濺,引來身後驚呼陣陣。

不時飛出百丈,出了楚府,躍到別家房頂,耳中終於再也聽不見楚遠蘭那悽婉哭聲,談寶兒真氣也回覆正常。他大大地鬆了口氣,心道:“媽的!難怪老胡常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隔了這麼遠,這丫頭的哭聲都幾乎要了老子半條命,要是她當著我的面哭,老子這個冒牌大英雄絕對抵擋不住,老大代的事可就絕對辦不成了…卻也對不起若兒,等等,若兒呢?”剛剛他逃楚遠蘭的哭聲得太急,屋瓦飛濺裡,竟忘記了看若兒消逝方向。

極目四顧,卻本不見若兒的影子。談寶兒呆了一呆,猛然記起剛剛若兒所退去的方向正是京城之北,而當她曾經和自己說過,她住在京城以北十里的水月庵,如此想來,這丫頭多半是回了水月庵了。

一念至此,談寶兒放下心來,當即施展身法朝北飛去。

只是此時不過是夜初,城裡燈火輝煌,他飛了一陣,深怕被城中如張若虛一類的高手發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當即挑了個燈火闌珊的衚衕,飛身落下,準備先走出城去。

哪知京城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這黑暗的衚衕裡竟也有人。他剛一落地,黑暗中陡然響起一聲驚呼:“呀!談容耶,發達了發達了!”談寶兒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卻見身前丈許開外的地面坐了小和尚。小和尚一身的衣衫襤褸,左手拿了個生滿銅鏽的碩大飯缽,右手握著一只有半截的木魚,滿臉泥汙,一副落魄模樣,唯有一雙眼睛是燦若星辰。

小和尚見談寶兒發楞,嘻嘻笑道:“他孃的阿彌陀佛!談將軍,您老可真是好興致,這大半夜的,不在尚書府和你未來的新娘子談情說愛,偏偏在房頂上東跳西竄的,莫非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不要佛爺我替你說媒去?”說媒!談寶兒嚇了一跳,忙陪笑道:“小師父誤會了,其實這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是出來跑步健身,並順便看看星星的!”

“看星星?”小和尚愣了一下,隨即恍然“沒想到談將軍也是同道中人,也和佛爺我一樣是出來夜觀天象的啊!要不一起研究研究?”在這黑漆漆的鳥地方,能看到什麼天象了?談寶兒覺得自己遇到個神經病,口中忙笑道:“今天有點急事,改天有空再說吧!那個青山長,綠水不改,英雄後會有期…”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話,朝著小和尚拱拱手,腳下一轉,朝巷口跑去。

“後會有期!”小和尚也是一本正經拱手,見談寶兒身影消失在巷口,罵道:“靠!搞什麼嘛,跑這麼快做什麼,佛爺又不是要向你借錢!”他復又盤膝坐下,伸手從面前大缽裡掏出一塊滷牛進口裡,隨手朝缽口上放虛虛一抹,那大缽口上忽然多了一道淡淡的金光。

金光一閃而逝,隨即鐵缽的表面,卻忽然好似覆蓋上了一面明亮的圓鏡,鏡面上映照著滿天的星斗,顆顆亮如珍珠。

小和尚滿意地一抹嘴,一面伸手在圓鏡之上按照星座排位指指點點,一面自言自語道:“看起來佛爺我的鏡花水月之術大約只有師父四層功力,不過呢,說到對這星相次序的研究,就算是身為禪林四大長老之一的師父你也要甘拜下風對不對?”四周寂寂,自是無人回答他的話,小和尚正打算自問自答地自我吹噓一番,不想斜刺裡一個滄老的聲音附和道:“說到星相之術,無法你絕對是我禪林第一人,不過為師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星相陣法終究是小道,留給蓬萊去研究就好,神修養才是我禪林本…”

“啊!老禿驢追來了!”小和尚愣了剎那,隨即陡然發出一聲驚叫,心念一動,右手那半截木魚頓時憑空漂浮起來,他飛身落到上,木帶著他如離弦之箭破空飛去。

下一刻,他剛剛消失的地方,出現一名駕著白光飛行的老和尚。老和尚氣吁吁,伸手虛虛一抓,腳下閃過一道白光,落到手中,卻是一件月白的袈裟。

落到地面,望著小和尚的身影消失在夜裡,老和尚將袈裟朝身上一批,臉上出無奈的神,合什道:“佛祖啊,無法這個劣徒,明明念力比我弱許多,御物飛行術不及我快,卻每每總是能挑在弟子氣勢竭盡之時離開,當真古怪!請佛祖保佑,弟子能早抓到這個孽徒取回菩提,好向方丈差!阿彌陀佛!如是我聞,須菩提語我佛…”月光下,老和尚虔誠地念著《金剛經》,而小和尚卻已徹底消失在夜中……~憑藉御賜金牌大搖大擺出了大風城,走到士兵們視線不及的距離,談寶兒展開凌波術,皎皎明月下,只如星丸擲空,徑直投北。

走了裡許,穿過一片荒郊之後,前方天地相連處,碧翻滾,卻是進入了一片平原。此時正值盛夏,正是草木瘋長時候,極目向前,大地上都是莽莽蒼蒼的一片。於別人而言這或者是個困難,但談寶兒卻一如龍入大海,足尖在草尖上劃過,甚至的草尖來不及低頭,他人影已飛到下一片草叢。

長風吹得他衣衫獵獵,月光好似被風吹散,淡淡地灑在少年的袍服上,使得他整個人好似一隻展翅的大鳥,又好似御風而行的仙人——顯然經過半個下午的休養踏圓,功力竟是又有增進。此時他腳步落下時更是在足足有一尺時便有自動反彈,一路行來,甚至在遇到水坑時也只是微風過水麵時留下了淡不可見的漣漪,鞋底本未與水面接觸,滴水未沾。

只是談寶兒此時並未注意到這些,眼前的草原讓他記起了葛爾草原,他此時心頭浮現的是與若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中滿是甜,只是過了一陣,他卻又記起剛剛在楚府的情形,若兒會不會一直在房頂觀看,這會正在生自己的氣,到了水月庵她會不會不見自己,會不會以後都不理我呢?

患得患失間,草原卻到了盡頭,再向前奔了約莫一里地,前方忽見一座高山頂天立地。談寶兒之前在離開大風城的時候曾經專門找人問過路,知道剛剛那片延綿約莫二十里的平原就是大風城北著名的樂遊原,眼前這座孤零零立於平原最北的大山叫寒山,而水月庵正是在寒山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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