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笑話人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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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前一拜,打動陸隱娘。這一拜,也遲遲在紀沉魚心上。小廝們燒水,染雪洗菜,紀沉魚在切乾。
水大開,打開鍋蓋,把乾一片片丟下去,看著它們沉浮,有如人生百種境遇,不是浮就是沉。
紀沉魚還在出神。
數十年磨難,皆為家國而起。韋家也好,陸家也罷,還有一個明天要去看的前大司空平章,他們一腔熱血只有家國,落得淒涼下場,幾乎後繼無人。
不再有權,只有一腔憤恨。許王殿下大可以不解開這仇恨,不在靈前那沉重的一拜。這一拜,讓紀沉魚對殿下刮目相看。
她知道他不是紈絝子弟,知道他不是繡花枕頭。從今天這一拜,紀沉魚心裡隱隱的痛,這這些家人的遭遇,為許王殿下心中深埋的痛苦。
原來賣身,不是殿下情願。包括紀沉魚在內的人,都以為許王殿下至少是喜歡的。
強國公主為,皇嗣還有誰人敢想?不費吹灰之力,得了老婆,再有了江山。江山如畫,千年百年裡血染
離,都是為爭這如畫卷一般的綿綿歲月。
有生殺權,是第一人,山巒低頭,大江斷,才引來無數英雄競折
,金戈鐵馬入夢來!
殿下納兩個側妃,是大有深意。紀沉魚徹底想明白,高看殿下是一回事,明白他的用心是另一回事。
難怪他明知道陳氏有鬼,還壓著自己,以“爭風”二字結束那天的陷害。反正自己和陳氏,一個人沒有討得好去。
自己被摔出去,被殿下強按肩頭不肯拜伏。而陳氏,是真真切切捱了一巴掌。害得她每天晚上燒香禱告,有求神的成分,也是在尋找暗助的人。
這倒黴摧的陳氏,怎麼會勾搭上外人?
陳太太成親前拉攏自己,自然也為女兒拉攏了別人。不過她們知不知道,勾搭上來的不是一般的人?他劍指殿下,意在殿下,這一點上,陳氏知不知道?
往外面看,白馬緊緊拴在樹上。千里寶馬多難以接近,紀沉魚還能騎坐一會兒,是這馬被馴服過。
殿下的一拜,可動人心,自己的那一拜,又能為自己加多少分?紀沉魚目光定定對著那馬,我要這匹馬!
許王偶然一抬頭,就見到紀沉魚在荼毒。白馬往後讓,再往後讓,紀沉魚低笑咕咕,伸長手臂:“讓我抱,給你糖吃。”
“你應該聽它說話。”許王走出來好笑,紀沉魚好奇:“在說什麼?”許王忍住笑:“它在說,你放它清靜,也有糖給你吃。”手指點一點自己:“我給你。”他翩然微笑,手指如玉,每一分笑容中有著些什麼,紀沉魚心想這就是加分了吧?不過裝看不到。
悻悻然不肯走,和那馬大眼瞪小眼:“我就要騎你,你只能給我騎。”輕咳聲傳來,紀沉魚要翻眼他:“殿下不能吹風,還是進去吧。”許王輕笑著,才口型說了一句:“我也想這樣。”*的調戲!
紀沉魚本想拂袖而去,又停下來,笑得必恭必敬:“以後我告訴公主,不知道公主怎麼看?”許王故作沉思:“她應該會獎賞你,我和她同房時,讓你侍寢。”陰雲飛來,陰霾密佈,陰陰的臉,不足以代表紀沉魚此時的心情。她做了自己剛才就應該做的動作,拂袖而去。
許王笑得一臉壞壞跟著她,跟蟲似的小聲問:“你不願意?嗯,你是個不愛爭風的人,誰都不願意爭,不過我問你,你不爭,人家和你爭怎麼辦?”
“殿下,陳側妃是中您意的,這不是才上路沒幾天,就先給我下了個套,她還真有能耐,把武家表哥也尋來。又什麼死人了,對了,那死人,難道官府就不管?”紀沉魚嘖嘴:“吏治竟然壞到這種地步?”許王笑嘻嘻,紀沉魚再猜下去,手掂著衣帶著:“依我想,是個死囚吧,牢裡提出來,一刀殺了,再送回去,說獄中打架,一時失手,嗯,這樣也倒說得過去。”
“紀大謀士,你真是聰明。”許王並不驚訝,只是戲問:“你還能猜中什麼?”紀沉魚拖長了音:“我在想,砸我的人,是殿下的舊情人,年紀不會太大,她在宮中行兇,理當地位不凡,是個嬪妃娘娘?年紀不大,才能和殿下有舊情,殿下想來不會相中老太太,”許王咧開嘴,半點兒尷尬也沒有:“你猜得很對。”他鼓勵地問:“還有什麼?”
“年紀和殿下差不多,又和殿下見過,並認識的人並不多,這麼一來,等我回京,我就能認出來。認出來了,就要她好看!”紀沉魚胡言亂語逗著許王:“她要是不給我賠禮,我就告訴公主,有人願意侍她和殿下的寢。”許王笑逐顏開:“這倒也不錯,棄我去者,我也想報這個仇。”這人臉皮極厚,水潑不進,紀沉魚閉上嘴,走開,打擊不了他,就懶得和他說。
安陵公主,由頂在頭上,淪落為別人嘴裡互相攻擊的工具。
去平家,很是找了一番。第二天下午,韋明德帶著他們還在山裡轉,自己直了眼睛:“我記得在這附近。”野草一片,勁風頻吹,幾個山頭或近或遠,一個人也沒見到。許王很是耐心:“你再想想。”四面青青翠翠,峰尖上積雪帶著一點白,好似上好銀狐裘,那一點搶人眼光的銀白,看得人賞心悅目,卻一眼能看清楚,除了他們在這裡,再沒有別人。
就是人家,也沒有一間。
山下,急奔而來一匹馬。韋明德才去看,又發現不是。這是來給許王送信的信差,他不及下馬行禮,就雙手呈上一封信。
許王展開,雪地裡唸的嘴角上揚。
“陳側妃前天扭了腳,又撞到了車上,要見殿下。車隊,現在滯留在南亭渡口驛站。”殿下看得笑眯眯,對著天空遠處灰濛濛看著,喃喃低語:“等我?”把信收入懷中,許王慢悠悠地吩咐下來:“無緣相見,下回再來。走吧,我們要在三天內趕到南亭渡口。”草叢中,有一個人無聲無息出頭,是個少年,面目清秀,帶著狠毒,對著奔下山的一行人道:“南亭渡口,是個好地方。”在路上,許王才解釋:“南亭渡口,是我車隊必經的地方。那裡常年有強盜,也搶都中發往我軍中的軍需補給,我們必走這一處,正好就地剿匪。”他們在打尖,背風的地方支著篝火,天黑前吃晚飯,做好趕夜路的準備。紀沉魚低著頭,眼睛一亮。